序
地铁过站，一列一列排好队。人也是，遇见总有先后。
我站在地铁入口处，焦急的等待着下一列的来到。忙碌的日子总是容易让我忘掉自己，毕竟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生活下来不容易。
难得的等待地铁的时间，我用来观察周边的人。地铁到了，旁边的小女孩和哥哥一起离开我的视线。好像思绪也埋没在了远方。
一
我认识苏帆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夏天。初夏时节，有千年古树相依的小镇显得并不那么浮躁。
当她们出现在我面前时，说实话我没有什么特别的第一映象。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一个高挑的女人手里牵着一个女孩的手。
只是没有想到，从那以后，女人成了我的妈妈，女孩就成了我的妹妹。
仅管我并不是很讨厌她们，但是对于一个十几岁刚出头的毛头小子来说，捉弄别人仿佛也是理所应当，当然也会有十足的乐趣。比如在她出门前藏她一只鞋又或者把她刚做好的饭倒掉之类的。反正我对这乐此不疲。
那天晚上，原本玩的很嗨却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原本晴朗的心情也像是浇了雨，只剩下一缕细烟。
我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诶，他先走了。不过也是，应该没人会给他送伞吧。”
“听说他们家……”
我信步走在马路边，自嘲地笑笑我不难过只是我有点搞不懂有什么事会让老天也难过到下这么大的雨。
我从未在班里讲起过我的家庭，因为不知说什么。就像未来的很多事情我依然不知道怎样去讲述。我没有见过我的妈妈，我爸也从来闭口不提。不过从小我很乖，可能是因为从小跟着父亲的缘故所以从来不问关于她的事。除了偶尔会从坐在镇口的阿婆的嘴里听到一些关于她的事。说她很美，但不知来路走时也不知踪迹，像是一个谜一样。可是现在就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是不是那些指指点点的原因，但她们的到来着实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回到家我佯装不舒服先睡了。但我甚至有点不甘心，恼怒的情绪便一直纠缠着。
于是我敲开她的房门要她给我做饭。
她说：“我给你做鸡蛋羹吧，那个对胃好。”厨房里叮叮当当在身后响起。
我没有回答，径直走回了卧室。我知道我的目的不是要吃她的鸡蛋羹。
我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自己“玩笑”里，可当我看到她们母女在厨房争吵时，我还是不自觉的心痛了一下。
“不要做了，他在耍你！”
“闭嘴，回屋睡觉去。”
“妈！”她用力喊到。
苏帆伸手试图抢过她手中的碗，但是她紧紧抓住。在争执的时候苏帆的妈妈手一滑，碗径直飞了出去瞬间成了几瓣。
时间安静了几秒，忽然她长长叹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她说：“我们既然住在人家家里，当然得听人家的。听妈的，有些事情没有选择。”
从那天晚上以后，我开始收起了自己的无理取闹也改口叫了苏阿姨。所有人都以为我是被这个善良的女人所打动，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不是。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懂寄人篱下的感觉。那一刻，我在她们身上看到了自己，有些事情没有选择。
二
也是那个夏天苏帆转来了我们学校，她上高一我上高三。但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除了吕涛，他是我的好兄弟。至少那个时候还是。
我还记得那是一个阳光都明媚的有点刺眼的一天，微风不燥，也只是轻轻的吹着。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气息，仿佛不把人迷倒绝不甘心的样子。
原本正常的放学时间被“所处特殊阶段”的理由硬生生比别的年纪迟了一个小时。所以我是“溜号”出来的。本来是想透透气然而却看到了吕涛和一个女生抱在一起。我心想这个四肢发达的体育生终于开窍了。
可是当我认真一看我还是认出了她，虽然那个女生一直都背对着我。用晴天霹雳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再准确不过。
还记得吕涛和苏帆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我家。他来我家拿作业。
一进门，我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写作业的苏帆。那天，她穿着一身天蓝色裙子，衬的皮肤很白，像极了载满白云的天空。
她听到钥匙的转动声，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又匆匆底下。那段时间我们处于敌对状态，她因我的玩弄而记恨我，但我对此不屑一顾。所以我也没有理会她，径直走到卧室，留吕涛在门口等。
我把作业本甩给吕涛，吕涛嬉皮笑脸的说“呦，看见你妹不爽啦。”
我瞪了他一眼：“她不是我妹，你妹的。”
我们去打篮球，结果吕涛被我虐的很惨。
只是我没有想到，那天他对我说的一见钟情原来是这样。又或许我在门后听到他们的对话时就该知道从来不会主动和女生打招呼的吕涛的反常，只是自己没放在心上。
三
我有一条狗，是藏獒，叫阿旺。藏獒这种犬，很认生。苏帆他们母女两来的时候，我爸差点因为他咬伤苏帆而送人。不过还好只是擦伤，她被咬伤的时候我在场，当时还真是捏了一把汗。之后父亲坚持要把它送走还是她去求情，阿旺才被留下来。
一天夜里，苏帆发烧了，我本来是不想管的，可是家里没人而且我都怀疑是不是上次留下的后遗症。苏帆她妈妈跟着我爹出去玩说是补蜜月了。所以我也只好尽这当“哥哥”的责任，把她背去了医院。
医生检查后要求她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并嘱咐说是急性肠胃炎需要吃些清淡的，还好不是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但由于没有什么经验，来来回回一直到凌晨才把住院手续办齐全。
她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这个时间点也确实不适合在回去一趟了。我只好蹑手蹑脚地回到病房，坐在一旁的家属床上。
她的额头还挂着细细密密的汗珠，似乎是疼痛过后的解脱。当我看到她苍白的脸时，我才发现原来她这么瘦，瘦到给人一种错觉是营养不良造成的。那一刻，心似乎抽搐了一下。我叹气：“其实我们也不是非要当成仇人一样的。”
不知道是什么驱使我决定回家给她熬点粥。也许我想结束我们这种敌对的情形吧。我轻轻的跳下床，匆忙的逃走了。脸好烫，直到在我到家的时候才发现。
看着眼前煮沸的水，却不由自主想起了刚刚在医院的那一幕。她呢喃着什么，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有点慌，脑子一片空白，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楞了那么几秒钟。
虽然第一次熬但是粥熬得很成功，苏帆都吃光了。
我没有把苏帆生病的事告诉吕涛，因为我这人最喜欢装傻。或许这就是我从小练就的本领，本能的回避一些事情。
而这几天我也一直尽着“哥哥”责任。每天早退一会儿，回家给苏帆熬粥然后再送去医院。我不知道我们算不算是和解了，至少我们可以在同一间屋子里进餐了。
“呃……谢谢”
“嗯”
“我还以为你会讨厌我。”她讪讪的说。
我看了她一眼问：“为什么。”
空气都沉默了，我们都知道原因，只是我们自己不愿说。
出院之后，阿旺也对苏帆不再是以前的态度了，肯吃她给它递来的到了。这样的变化真是连我都没想到。
四
高三的日子不好过但不算难熬，但总有人是躁动的。吕涛还是忍不住，提议要去我家玩。我知道他这是在打算做最后的告别，他马上要去参加校外集训了，在高考前有很大一段时间是不回来了。
我打着买东西的幌子出门，识趣的留给他们二人世界。
于是我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看着街上的喧闹，似乎使自己心静了不少。不去想今天的数学题，托他们的福我也难得的可以观察着这个小镇的傍晚，似乎上一次这样，在映像中还是童年的某一天。
看着夕阳渐渐失去光芒也看着蓝天一点一点被黑暗吞噬。感受小镇上的一草一木。闭上眼，真是有一种错觉：我可以感受到每一个人在干什么，这一天又在为什么奔波。
我站在窗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感受之中。我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色，我想吕涛也该回去了。
我刚迈进家门，就听到苏帆热情洋溢的招呼我，快来吃饭。
我问：“他回去了？”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先是楞了一下然后回答：“他早就回去了。”
她没再说什么，我也回了房间。
我听到她一个人在默默的收碗筷，我想这顿饭一定是给吕涛饯别的。
第二天，我去听了周杰伦的演唱会。票是苏帆送的，说是谢谢这几天的照顾，我没有推辞。
演唱会很好听，我记得那场演唱会是叫“the one”
五
高考前的日子总是像夏天的雨点一般，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氛围亦是，雨前燥的人干渴不已。我也不例外，所以我向老师申请，独自换到了最角落靠窗的地方。
有时也会在老师总讲一道题的间隙偷偷走个神。窗外总是阳光刺眼，有鸟儿也在叽叽咋咋的叫着，但我并不觉得吵，反而会觉得享受。忙里偷闲的日子有时也会想想题以外的事比如那场演唱会，又比如苏帆。
从那次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也有些微妙的变化。有时我会托她帮我带饭，她也会问我一些难题。爸和苏阿姨也奇怪我们的变化，但我们都也再没有提起过那几天的事。我们似乎对一些事情也是心照不宣的一致。
高三就这样过去了，出成绩的前一天苏帆请我出去撸串。
我一坐下就就朝着老板大喊：“来50串，两瓶啤酒。”
苏帆也跟着嚷嚷着：“我也要一瓶儿。”
老板也回头朝我们大咧了一个笑容，他说：“好多年轻人带着朋友来。”
我是想解释些什么但是这样的关系又不知该怎样说起，所以我也就懒得在意这些称呼。
这家小店很特别，许多原创歌曲都是在这诞生的。是文艺小青年的最佳告白场所。
我招呼老板，他把台上的位置让给我。我不是什么文艺青年但还是唱了一首文艺的歌。
台下的苏帆也是使了劲的鼓掌，惹地旁人纷纷侧目。她也似乎没看到，只是盯着台上。
那天我们聊了很多，从诗词歌赋到人生理想。
那天我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患病走的早，是她和她妈妈一直相依为命。说起来真是和我有点像。所以她的理想是能让妈妈过上好日子，她苦笑着问我是不是太俗了，给她的小伙伴说，小伙伴还一直笑她没志气。说着她吃了一大口又咕咕的喝了几大口酒。
接着又好奇：“你呢，从我来了，你好像都没有怎么开心过，你的理想是什么呢？
我说：“我也不知道，没什么理想。考上大学算不算呢？”
我苦笑，怎么会没有开心过只是那时的你眼里看不到我。
她说：“那你这个愿望快要实现了。那预祝你理想实现。”说着举杯，又几杯下肚。
说来也奇怪，那晚我们像是认识许久的老朋友，对一些事心照不宣；又像是久别重逢，侃起来没完没了。
其实我没有说实话，我只是想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又或许我没有说实话是因为那时候这个不知道算不算理想的理想有些动摇了。
很快第二天成绩就下来了，我没有很出人意料的考的还不错，能上一个重点大学，但还是在选择城市的时候犹豫再三。
最后我选择了离家很远的上海，家人也很支持我做的决定，毕竟那里是繁华的大都市，出去开阔眼界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我不知道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还会不会做这样的决定。
选填志愿的前一个晚上，突然接到一个电话。
当我冲进酒吧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喝的烂醉如泥的苏帆。你被簇拥在一群人中间进酒，像极了一些不堪的人。
我不由分说从人群中抓住她的手腕，而她却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惊吓到，一个踉跄。我没有理，拖着她朝着门走去。任由身后的人说一些难以入耳的话。
凉意习习，她又穿的甚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我冷眼看着问：“醒了没有。”
苏帆却不敢抬头。我怒了，对着大吼：“你醒了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啊！”
这次，她抬起头，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对着我微微笑了笑。然后把拢了拢鬓角的头发，一脸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干什么，和朋友一起出来玩，又不丢你的脸，你管我啊？”
说着便转身，留下我一脸错愕。
只是我没有看到在她转身的瞬间，强忍在眼眶里泪水的滑落。
吕涛从家里跑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他一来便一拳砸了过来，说：“你不是她哥吗？你怎么能让她在这！”看得出来他的惊讶不比我少。
我回击道：“你不是他男朋友吗？你为什么不好好管管她。”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因为剧烈运动后嗓子遭到严重破坏，只有几个音节从喉咙里挤出来：“我们分手了。”
苏帆，难怪你会那么难过。原来你最珍视的情感却被人丢置一旁。原来如此。
等我们再进去的时候苏帆已经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了。看着她身边的男男女女，我们之间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似乎是时间的洪流在我们以为可以幸福的时候，把我们冲到了苦难海的中央。抓不到浮标，无助又无奈。
吕涛把苏帆横抱起来离开这是非之地。我只能跟在他的身后，默默地看着你。我想如果我听到嘈杂声中的那一声哥哥，我想抱着的那个人一定是我。只是仅仅因为一句凭什么，我便无处遁形。是啊，我只是，只是不敢承认我的感情。
也只是一声哥哥，我便落荒而逃。
回到家的时候已接近凌晨，我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等待日出。
苏帆，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看日出吗。那次还是在病房里，你喝着粥看着太阳，而我看着你。
你喃喃地说着你第一次看日出的情景。是极不情愿，还是你爸爸把你从被窝里提出来的。说的时候脸上挂着浅浅的笑，这时太阳也刚刚出来，太阳的余晖一点一点从她的脸上代替阴影，仿佛享受着静谧的美好，一切也似乎刚刚好，好的有些不真实。而我只是安静的当个倾听者。
我也似乎贪恋这场美好，总是会在你请教我问题时偷偷的观察你。那时候的天阳光明媚，你素雅可爱。还记得你的数学真是出奇的差，我最开心的是每次我教你题时，都要被你的天真气吐血而后你还要呵呵的对我笑的时候。即使最后我是哭笑不得，却也从不忍去责怪你。你好似一个容易勾起人回忆的故事机，滔滔不断笑声不断，也是那笑声把我从回忆中抽离。
我们悄悄回了家，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他们。只是早餐的异样还是让人察觉到了什么。但是有些事还是得让她自己去面对。
这段假期很快结束，我简简单单的收拾了几件常用的衣物，拿走了一张照片。离开了这个载满我喜怒哀乐的小镇。我没有让他们来送别，也就没有依依不舍的告别。我想我只是不想走的太拖拉。
而我也只希望，吕涛你要照顾好她。
但在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好像还是有什么空了。
六
再次站在这片土地上，即使我也曾无数次地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但这熟悉的景，难免再一次触景生情。我回到了我们的校园，回到了那家店。只是这次我的一侧多了一个人。
大学生活很精彩，我参加了各种社团。也是在社团的活动里我认识了我的女朋友。
我还记得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时苏帆的表情，我知道那是一种尽收眼底的难过，但还是用力笑了笑。
知道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对我笑的。也许这就是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每次看到她笑时，我都有些恍惚。
那天爸妈做了好多菜，饭桌上的苏帆一如既往的爱侃侃而谈。更甚有几次还把自己呛到，她低着头，稀疏的头发挡着视野，我坐在一旁，只好用力地拍着她的背。直到看到在她用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可她不知道的是我还是看到了她一不小心掉下的晶莹。
那一下，好像坠进了心底。
“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你用祈求的语气对我说，我想我做到了。
但是你答应我的却再也实现不了了，你说过会参加我的婚礼。
在我离开的那天你住进了重症监护室，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父母慌忙的赶去，没能来送我。而你在倒下的那一刻仅是说：“不要告诉他。”
即使我有走过所有有关我们记忆的地方，却唯独不再路过那家酒吧，我害怕我想起那天的事
那是一个男生拨通的电话。我死死地握着话筒，浑身战栗不已。电话里满是讥讽：“你就是苏帆喜欢的哥哥？”
七
这当是我们最后的告别。我合上笔盖，把纸张折好，放进牛皮信封里，也把那张我带了许多年的照片放进去，照片上是你。我想在最后看你一次。
这些年来，我一直坚持写信，到这一天去看望你时带过去。不过，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苏帆于高三那年因患癌症退学，接受治疗。在我大三时彻底从我的生命中离开了。
我穿着我们第一次的见面的衣服，牛仔裤白背心。
我到了，我仿佛也看到了不远处的你，依旧穿着天蓝色的裙子，脸上还洋溢着浅浅的笑，我迎着走过去。
这肃穆的氛围，老天也配合着下起了小雨。我把抱着的白色百合放在墓前。
唠唠叨叨的说了好多，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
爸妈都很好，前不久他们还去上海玩了一圈，小住了几日。苏阿姨也挺好的，虽然还是经常念叨着着你，但比起以前现在清醒了很多，渐渐地也摆脱了药物的辅助。
我呢，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以后可能不能来经常看你了……
八
苏帆：
我一直在想，有的时候真是命运捉弄人。
偏偏让我们成了兄妹，尽管我从没有叫过你妹妹，也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妹妹。
世界那么大老天偏偏就选中可你，而我居然是全世界最后一个知道的。
从上大学的那天起，我就很少回家了，我曾自私的认为，离开这里就会忘记这里的一切。对不起，我竟愚蠢地以为我可以忘了。我走了，而独自留你一个人去承担对抗病魔的疼痛。
原来那天他们的神情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恰好在那天你的体检病例单出来了。我曾想过无数次当你知道自己得了癌症时你的心情，大哭一场又或者不想见到任何人只是独独没想到你会这样平静。还会为了照顾我考前焦虑的心情陪我一起出去。
还记得你和吕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其实躲在门后的我听到了你们对话。只是我只能这么躲着，因为我不知道用什么身份去出现在你们面前。当吕涛问我，什么事一见钟情的时候，我多想和你说我懂。
当他说要来的时候，我没有犹豫就答应了。我以为这样就可以掩盖住内心的一切，但是当你在病房拉住我的时候，我想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爱上了你。对，现在，在你离世后我才敢面对当年我对你的感情，即使在给你们二人世界的时候，我曾反复告诫自己不可以。
可是这八年来，我始终都在想如果开始的开始我可以真诚的面对自己，是不是我们，都可以不用过得这么痛苦。是不是你和我都不会再有遗憾，是不是只有这样我才可以过的安心一点……
苏帆，我曾想如果下辈子我们不是兄妹，我一定娶你
落款：哥
九
我起身打算离开。远处雨雾朦胧，一个身影笔直站在那。似乎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身影渐渐清晰，是吕涛。
他向她鞠了一躬，然后对我说：“我们聊聊吧。”
雨天总是氤氲的让人想起一些伤心事。我们之间已经有，8年未见，再见时都有着对方认不出的面孔。我们之间也没再有寒暄，连简单的问好也都省略掉了。
“听说你要结婚了。”
“嗯。”我有些不知所措，似乎感觉他有什么重大事要宣布。可是他没有，只是给了我一封信，是苏帆的。
走的时候吕涛告诉我：“其实我们早就分手了，在高考前我去你家的那个晚上。我问她原因，她只是告诉我我们不合适。我陪她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程，也算是圆满了。只是，你知道吗，她多希望在走之前可以见到你，可是你却那么决绝。”
我猛然抬头，看到他眼底的失望。我知道我错太多了，当初以为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是我的自以为是。
那是的自己总是爱赌气，时至今日我也是改不了这毛病。我气你和吕涛在一起，却从不敢承认自己的懦弱。我气我自己想要抱你的时候从来没有吕涛那样坦坦荡荡。我气我的未来再没有你，哪怕是以妹妹的身份。
十
哥：
最近过得怎么样？听说你要和嫂子结婚了，我在这恭喜了。哥果然说到做到。虽然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但是还是要送上祝福啊。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哥，你别生气哦，我没有遵守诺言。这么多年没见你，我还真想啊，有点想念你做的粥，虽然那味道真的不敢恭维。和你的歌声真是不成正比。可是你知道吗，你还是第一个给我做粥的男生呢。我想你也是第一次给别人做吧。比心。
其实生病那天晚上我没有睡着，我只是想让你陪着我。还好你后来回来了，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谢谢你不计前嫌，与我和好，说实话我还有点小庆幸，要是没有这场病我都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再说话。
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吕涛，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小伙伴，唯一的伙伴。所以他来拿作业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
我知道那天你在操场上看到了我们。是那天他向我告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抱向他，也没有拒绝他的问句。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年轻的孩子总是会用极端的手段来证明他的爱，这是证明我也年轻过吗？
对吕涛，总是有太多对不起可说。我们分手是在你听演唱会的前天晚上，票其实是他送的。
那天之后我们再没有联系直到你在酒吧里找到我的那天。其实那天我只是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却没想到别人接起了那通电话。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也总是那么难测。不开心。就像我的这个病，他们一边说治不好一边又说有希望，反正就是听天由命呗。那几天真是难熬，我的头发都掉光了，好丑，站在镜子前我自己都不认识。不过好在那几天你都不在，所以我觉得老天还是对我有那么一点好的。
之后的那几天就，我过得好像是梦一般。在梦里我仿佛看到了你的模样，你逆光走来像一位王子。我就呆呆的看着你，看着你伸出手还对我说：“你好啊，苏帆。”只是在那以后我就没再好起来。我知道是时候说再见了。
阿旺在你上大学的一年后就走了，大概是抑郁了。那段时间我喂它，它也不吃，一直闷闷不乐的。现在，我也像她一样，该走了。
最后，哥，再答应我一件事吧，这一次我想说，照顾好自己。
哥，我很好，不要记挂我
落款：苏帆
攥着信，我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