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云之恋(六)

作者: 北方白云 | 来源:发表于2018-10-12 22:24 被阅读75次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2003年的冬天,沙紫烟像燃烧的火,从冰天雪地的东北奔向首都。云的卡片精致而浪漫。

            林岫云毕业了,分配不如愿,但有什么比北京的见面更让人快乐的呢?

            年青是属于诗的,云上的岁月。

    烟云之恋(六)

    银瓶乍破水浆迸

    11月份的部队是相对较为轻松的,演习结束了,上级的考核也完成了,新兵还没有到,最大的事情就是筹划年终总结、准备新训事宜。连里的另一个排长休完假也归队了,烟休假的事就排在了日程上。洪连长几次问他什么时候走,烟说再等等。连长告诉他,今年有可能再次抽他训新兵,要休还是趁早,别没休几天被临时抽回来。烟心里有数,他也着急,但有些事不好说出口。

    烟寄出毛毛狗没几天,收到云一张精美的贺卡,纯白的底色,上面有黑色的小花,淡雅素洁。她在题头写道:山谷中飞腾的云给北方行走的云,内容则是一首王冕的白云歌:

    我歌谪仙白云歌,清风飘飘吹女萝。

    女萝风飞白云出,秦山楚山争嵯峨。

    秦楚之山青欲舞,白云不向湖山住。

    忘机在我读书窗,要养贞姿归太素。

    满山红紫光陆离,白云施施自无为。

    奔腾汹涌作霖雨,白云悠悠若无侣。

    白云在天不可呼,白云在地不可孤。

    卷舒变灭了无意,粲粲不受纤尘污。

    我与白云皆幻住,白云与我应同趣。

    孤飞感我庭闱情,回首青山不知处。

    我欲高飞洞庭船,赊月买酒邀谪仙。

    为君唤雪梅花天,握手一笑三千年。

      笔体依旧漂亮,不同的是这次换了粗钢笔,字就显得有些遒劲有力了,特别是在“白云与我应同趣”和“握手一笑三千年”两句上,由“行楷”变成了“小草”,还加了外圈,看起来龙飞凤舞的样子。寄前云并没有提起过,估计是想给烟一个惊喜吧。

    烟拿着散发淡淡清香的贺卡,心潮澎湃。“握手一笑三千年”多么美丽的场景,真若如此,夫复何求?烟选了一张单位印制的贺卡,有草原、有白雪、有哨卡、有战士、有钢枪,主题是冷的边关热的血。他在上面很规矩地写了“给岫云,‘锦笺牙轴白云词,君外知音更有谁。一榻何时对风雨,与君联臂话相思。’这同样是一首古诗,宋代华岳的《寄仵判院八首》中的一首。之所以选这首,一来这几句确实是他特别喜欢的,二来也是项庄舞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他相信冰雪聪明的云能明白他的意思。寄出去以后,他同样也没有告诉云,让她也焦灼而或惊喜一下?

    云电话或短信几次拐弯抹角地问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烟总是佯装一本正经地说,没有哇,一切正常。

    终于有一天,云的短信说:沙紫烟,你是大大的坏人,你根本就不是什么白云,你是个只会撒谎的小猪。

    烟知道这是她收到他的贺卡了,他回了一条:林岫云,你也不是什么岫云,你是个只会得瑟的毛毛狗,哈哈。

    停了好长时间,就在烟等得都有点忐忑的时候,云回道:烟,我们即将结业分配了,你休假吧,我们见面吧,北京,2003年的12月……

    烟坐上“草原列”起程时已经是12月1号的下午5点了,休假审批要有个过程,翻来覆去的,关键是从太平镇到海勒再到上火车,要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尤其是冬天,积雪、冰面几乎是全程,用“险象环生”这个词也不为过。

    车到北京得走26个小时,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烟的对铺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还叽叽喳喳很爱说话,特别是知道烟是军人后,总想时不时地和烟聊上几句,但烟总是很冷淡,那个女孩也就渐渐消停了,或许她会纳闷这个小军官为什么那么傲气,连她这么漂亮的女孩都不搭理,但她哪能知道烟的心思呢?

    “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云的短信。

    烟重重地紧张了一下,怎么会有坏消息呢?莫不是有什么特别情况,不能见面了啊?

    他怯怯地回了一条:那就先听坏消息吧。

    几分钟后云的短信来了,他象等了几个世纪。看着那个图标,烟久久不愿打开,会是什么消息呢?会坏到什么程度呢?

    “烟,我没有被分配到国防部,也没有留在北京。本来我们几个都是国防部定向的,可是结业时领导说通过选拔要调配一部分,我被调配到二炮系统了,本来我的综合考评成绩是靠前的,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郁闷……”后面还有一个流泪的头像。

    烟长长地吁了口气,但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是烟没想到的,他以为事前的定向分配决定事后一定会按约兑现的,怎么能说变就变呢?可是再想想,北京、国防部这是多么好的去处呀,谁不想争取呢?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一定和必须?他自己当年不就是想去野战部队,而且是在已经基本确定的情况下又被分配到边防的吗?不到最后一刻,什么都是不确定的。他又埋怨自己,为什么不提早提醒一下云呢?不是每一次机会都是靠实力的,有时候一个结果是各种缘由的综合体。如果提前提醒了,或许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事到如今,又能说什么呢?可安慰总还是要有的,不能雪上加霜。

    “云,这确实是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可是,路总在脚下,怎么走、走向哪里,最重要的还是在自己。这个起点或许远远比不上那个起点,但这个起点走出的成就未必就比那个起点走出的差。事在人为。”烟的短信大而化之,但也切实在理。

    云久久没有回短信。烟等得忐忑不安。

    火车出了隧道,烟急急地打了个电话过去,火车上人多还是漫游,顾不得那么多了。

    “云,真的没什么的,你这这么年轻,怕什么嘛,到下面的单位锻炼一下,对你以后的成长进步有好处的,特别是你这种没当过兵的,虽说是搞技术,但部队的基本东西还是要经历的。”烟一接通电话没等云说什么就先开了口。

    “我知道的啊,可是,突然就转了向总是让人不舒服的嘛,况且,我的成绩和能力素质都很靠前啊,这样子对我,真是让人寒心呐”云的声音明显还带着点哭腔。

    “不要想那么复杂吧,事情总是起起伏伏的,哪有一帆风顺的?想想开心的事啊,对了,你说还有个好消息,是什么啊,说来听听。”烟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哈哈,好消息当然有啊,一个是我们今天结业,从明天起,也就是2号起,有10天的小假,而后就到单位报到啦。这10天,我们可以好好地在北京玩一下哈。另外,我的单位是二炮的什么基地,据说在大别山里边,还好,鄂豫皖三省交界处,其实是离我家最近了,也算是个好消息吧,你说呢?”云的多云转晴还算不慢。

    “嗯,能这么想就好啊,有什么大不了的,有好消息共同分享才是最美丽的哦。车上人多,还是漫游,就不多说了,呆会儿发短信吧,保持开心,准时接我哦。”烟挂了电话。

    “烟,现在又有个坏消息呢,你要不要听啊?”刚挂了电话,云的短信就过来了。

    烟刚刚吁出的那口气又重新倒抽了回来。能是什么事呢?还有比刚才的坏消息更坏的消息吗?难道这一次真不能见面了?难道云要不辞而别?烟迟迟不敢回复。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云的短信不依不铙,不等他回复就又追了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是12月1号啊,今天是我们约定了要见面的日子啊,难不成今天是道别的日子?烟真有点琢磨不透了。

    “今天是个美好的日子啊,12月1号,你结业,我们马上见面……”烟只能这么模棱两可地回复了。

    “你是个猪头,好好想一想,再想不出来,我们绝交,在北京你走独木桥我走阳关道,哼……”云的短信有点吓人。

    烟迷茫了,到底是什么日子、什么事呢?12月1日。突然,他电光火石般一闪,今天不是云的生日嘛,阳历的。着急着赶火车,被云的坏消息一“叨扰”,居然把这茬给忘了,而且还结结实实。

    “哈哈哈,今天你小狗狗的生日啊,可这也不是什么坏消息啊,你一个坏消息吓得我都找不着北了。”

    “哼,还不算坏消息啊,今天是姐姐生日,可你今天才出发,明天晚上才到,在北京庆祝生日这不就泡汤了么?还有比这个更加严重、更加恶劣的坏消息吗?????”云的短信回复得电闪雷鸣。

    “呵呵,确实比较严重、比较恶劣,可林同志,你现在已经是军人了,军人的身不由己,明白了也体会了吧。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天的生日明天过,一样美丽,甚至更出彩呐。”烟连忽悠带白唿了。

    “好吧,就冲你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这句,姐姐我比较开心,原谅你了。记得准时到啊,我在站台等你……”

    烟放心了,但又心潮翻滚。云要走了,要回她的大别山,要成为二炮的一员,他呢,在东北,在茫茫的草原戍边,这将是两根不相干的线,怎么可能交汇?怎么实现延伸?

    “为了告别的聚会”,他突然想起了米兰·昆德拉的那本书。难道每一次的聚会真的是为了告别吗?既然非得要告别,那为何还要聚会呢?这难道又是一个谶语?他不敢再往下想了。既然小河总要流淌,既然水总要冲出堤坝,由它去吧,我们且就在生活的这条大河中搏击,至于结果,谁又能料得到呢?

    在翻来覆去的瞎思谋中,在滴滴答答的短信往来里,在对铺女孩的不解眼神下,烟沉沉地睡去了,他把一切的一切都带入了梦中……

    烟云之恋(六)

    铁骑突出刀枪鸣

    云的集训在12月1日终于画上了句号,这是她期盼已久的,又是她害怕面对的。结业意味着又要重新开始,又要在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从头再来。当宣布她分配到大别山深处的二炮77基地时,她有不解也有迷茫、有伤心也有无奈,但考虑更多的还是以后的路。既然结果已经是这样了,那回望就是徒劳无功的,不如回过头继续盯着远方往前冲。

    10天的假,真真是以人为本了,感谢党、感谢部队、感谢政府,想到马上就能见烟,云的心情又变成了阳光灿烂。

    12月2日19时15分,这是一个云永远也忘不掉的时刻。在北京南站的月台上,她看到了那个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嬉笑怒骂了无数次的人,烟,他笑吟吟地向她走来了。

    这就是他么?个子真的不是太高哦,头发真的不是太长哦,眼镜真的是戴着哦,笑容真的是比较灿烂哦。

    她不知道,彼时的烟也正细细地“打量”着她呢。他终于也见到了无数次想像中欢聚的人。个子真的还挺高的哈,鼻子真的有点大哈,眼睛真的是很圆很亮哈,牙齿真的是很齐很白哈,脸上真的有不少的小痘痘哈。

    他们走近了,一句话也没有说,就那么微笑着互相对望着。

    在先前的短信中,烟曾说下了车他是要拥抱她一下的,兴致到了还要吻一下她额头的,可是,他没有,他就是那么歪着头笑笑地站着,定定地看着她。

    云说:“你好。”

    貌似寡淡而无味。

    可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这是一句多么深情的话。

    在最初的“电话”时光里,云的“你好”是怯生生的,速度快,很腼腆的样子。烟不断地“纠正”,于是,几乎每一次的“电话粥”前,他们都要围绕“你好”反反复复说上好多次,直到烟说有了淑女味、有了从容成熟感才罢。

    烟也说:“你好。”

    深情无限的样子。

    云接过烟手中的小包,“我们走吧。”

    “嗯,我们一起走。”

    北京的初冬清冷而繁杂,外面灯火辉煌、车水马龙,云觉得像是走在梦中一般。

    “烟,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今天刚解放,和姐妹们玩晕头了,你住的地方还没找好呢,你不怪我吧?”云俏皮地看着烟问。

    “呵呵,当然不会了,我本一流云,来自大草原,草原人说扎毡包的地方就是家了,来到你们首都,看,毡包这么多,哈哈,随便找个落脚的地方就等于回家了。”烟边说还边用手指着远处霓虹灯下的高楼大厦。

    云说:“我都想好了,我们北京这10天这么过,咱转到哪儿住到哪儿,这样最是省力省事省钱。呐,今天就住南站这边,这儿离天安门、故宫近,我们明天就先到那里,你看如何?”

    烟说:“好啊,悉听尊便,这次你可是东家,你对北京这么熟悉,不听你的听谁的?我这次是赖上你了,你想跑都跑不掉的,哈哈。”

    南站不远处有一家“宜必思”酒店,看起来还不错,烟和云决定就去那里下榻。

    22楼的房间很好,有高高在上的感觉。简单收拾一下后,云说,“我请你出去吃点东西吧,我等你也没吃晚饭的哦,你在火车上估计也没怎么吃好。”

    外面起风了,好冷啊。云穿得有些单薄了,为了要风度在温度上就打了些折扣。烟牵了她的手,靠紧了身体,为她遮挡北国的寒风。怎么说云也算是南方人,而烟是地道的北方人,虽然云在北京呆了很久,但适应力还是不如烟,尤其是这刺骨的寒风。

    他们到了一个很小的小笼包子铺坐定。

    云说,“不好意思哈,在偌大的北京首都,请你的第一顿饭居然是在这么小、这么不讲究的一个地方。”

    烟笑了,“能有这么热气腾腾的包子足矣,难道来北京就非得吃山珍海味、烤鸭涮肉、满汉全席?那岂不是要把你这准军官给吃穷啊?”

    云说:“切,才不是准军官呢,姐姐现在是正经八百的中尉女军官,请你这个从蛮荒之地过来的人吃几顿饭还是没得问题的。”

    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旁边几个人听到了。本来这就是个很小的小店。那几个人偷偷地看着他们,估计一是惊奇那个小姑娘居然是那个黑脸小子的姐姐,二是惊奇痘痘挂脸的小姑娘居然还是个军官。云也注意到了,但她一脸的傲气,旁若无人,烟看在眼里,也当视而不见。

    从小店出来,云说:“我们再采购点熟食吧,省得出来吃饭。”

    北京的超市就是大啊,转得让烟都有点晕。面包、香肠、酸奶、苹果,云选了一大堆,末了,云说,“我们得喝点酒,今天可是姐姐十六圆的生日哦。”

    烟说,“好啊,我们就来瓶红酒,也小资一下。”

    云不答应,“红酒当然要,白酒不能少,哈哈,让姐姐看看你这号称草原牧民的家伙到底能不能喝?”

    烟笑了,“没得问题,那就来个蒙古王吧。”

    在酒店房间的小桌上,烟和云摆开了他们的“宵夜”。圆桶的蒙古王里有个大瓶还带个一两的小瓶,但小瓶是52度的。

    云说,“哈哈,这是为我专门准备的吧,我就来这个,你来那个。”

    “祝你过了的生日快乐,祝你即将开始的工作顺利,祝你的前途一片光明,祝我们的友谊长存。”

    “祝你文章越写越多越写越好,祝你工作能遂心所愿,祝我们的情谊细水长流。干杯。”

    他们就这么吃着、喝着、聊着,云的笔记本里放着他们都爱听的歌。

    北京的冬天其实不太冷。

    “烟,亲爱的哥哥,‘为君唤雪梅花天,握手一笑三千年’,我们从此亲密无间了。”

    “丫头,‘一榻此时对风雨,与君联臂话相思’,我们从此是和水重塑的两个泥人。”

    那一夜,他们彼此拥有了对方,那一夜,他们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人。

    北京的景点云在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跑遍、烟在军校期间假期路过也基本转完,但他们还是愿意再来一遍,因为现在是他们俩一起。

    他们参观了毛主席纪念堂,顺着人流,见到了他们无限景仰的一代伟人毛泽东。

    天安门城楼,烟是免费,云的军官证还没办下来,只能买门票,为此云郁闷了好一会,云说,“咱也是真正的军人呀,就因为没证就不免费,这是哪门子道理嘛,哼,到底是给军人免费还是给证件免费?”

    烟只能一笑置之,“给军人免费,不给没证件的军人免费,更不给不讲道理的小狗狗免费,哈哈。”

    故宫的宏大再一次震撼了他们,时而跟着导游的解说遛,时而自己瞎转悠,盘桓了近一个下午。爬上景山已近傍晚,迎着风站在制高点上,他们的并肩的剪影长长地留在后面。

    后面几天,他们把“窝”挪在了海淀。

    北大、清华、颐和园、圆明园,留下了他们的足迹。

    云问,“烟,你说,我们在这些地方留下痕迹了吗?”

    “留下了,也没有,在这些古迹里,演绎了多少故事啊,来来往往,可最终都湮灭在了时间的长河中,我们来过了,虽然轻如鸿毛,可我们脚踏实地过、激扬指点过,至少于我们自己,这一切都留在了记忆里、留在了相片中。”烟像是在回答云的问题,也像是在自言自语。

    国防大学是一定要去的,他们都是军人,那里是他们心中真正的最高学府。

    地铁坐到了头,步行又走了好长一段,他们见到了那心仪已久的地方。可是,门卫就是不让进,说是要有联系人,否则,免谈。

    烟和云大失所望,他们兴冲冲地、无限向往地奔过来,兜头碰到的却是一盆凉水。

    烟不死心。他领着云进了大门旁边的小吃店,要了两份珍珠奶茶,边喝边观察地形。大门的两侧,有医院、有修理所、还有饭店,貌似都可和里面相接,这应该有“间隙”可以利用。

    他们瞅准修理所大门出车的一瞬间,闪身而进,而且是理直气壮的那种。不知何故,那一刻哨兵没在位,他们就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居然一路畅通无阻。三下二下进到校区,他们俩不约而同地长吁了一口气。

    顺着主干道一直往里,越走越高,越走视界越开阔。走过了教学区,在进入高处首长住宿区时,又有了岗哨,这一次烟拿出了军官证,说是部队的,随便走走,参观一下,那个小伙子倒很开通,还提醒他们说,走南边不要走北边,不然,一会儿就被圈进去了,出不来还得往出绕。

    他们路过研究生院一直爬到学校的最高处,牵着手俯视着硕大的校园。

    烟说,“能在这个地方读个研就好了,不枉当兵一场啊。”

    “哈哈,那你就快准备吧,争取一考就中,你考来,我也考来,我们就不用像今天这样偷偷摸摸地进来了。”云的想像力无限丰富。

    直到掌灯时分,烟和云才想到了返回。当他们雄纠纠气昂昂地从正门跨出去的时候,哨兵多看了两眼,云轻轻地问,“不会是他们认出我们俩了吧,那会儿我们可是和他们纠缠了好久哦。”

    烟出了门后才大笑,“傻孩子,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他们哪能记得咱们啊,况且,都这会儿了,估计早换岗了吧。”

    10天的时间,像是几分钟一样,还没展开就已经结束了。

    云要走了,回她的大别山、去她的二炮77基地。

    烟提醒她,“丫头,你这一去,有可能把你分到什么连队去,留在基地的可能性不大,你毕竟是没当过兵的,又接受了这么短期的培训,怕是领导要让你下去锻炼一段时间。”

    云不以为然,“咱是特招生,不会的,在适合的岗位干适合的事情,我会很快出人头地的,放心。”

    临行前,烟特意买了两本书送给云。一本是余杰的《香草山》,他们共同喜欢的书,有他们无限美好的共同记忆;另一本是李佩甫的《城的灯》,烟想让云好好学一下处世的圆润。

    西客站的人流永远是那么多,连烟送云走的那顿韩式拌饭吃得都有些紧迫。

    云不再有叽叽喳喳了,眼圈红了;烟也很少再插科打诨,只是把小丸子使劲给云舀了一勺又一勺。

    火车开离前那一刻,云哭了,泣不成声。

    烟强忍着泪水挥手。

    10天里,他们无话不谈,但他们都小心翼翼地绕过了一些话题。

    烟和云都不知道这是结束还是开始。

    一生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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