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在身边好朋友的极力撮合下,我和一位曾经的初中同学兼好朋友开始了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恋情。人在情绪低落的时候做出的选择,往往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理智的。只可惜,当我终于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回头太难。
恋爱之初,总是美好而又甜蜜的。自以为知根知底的两个人,从朋友到恋人需要更多的勇气,然而当跨越了心理屏障,一切都变得顺其自然。一开始,眼里看到的只有对方的优点,所有的缺点都被忽略。总以为那会是人生中最后一场恋爱,所以无比珍惜,也不会轻言放弃。总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迁就和容忍一切合理或者不合理的小情绪或是坏脾气。
那时候,回家的那条路,留下我和她的许多美好回忆。她送过我回家,我也送过她回家,最终我们走进了彼此的家,彼此见了对方的家长。或许我们都是缺乏父爱的单亲家庭,所以双方都不想把婚期拖延太久,于是很快的订婚、结婚。当时,双方长辈思想都很封建,曾各自找过不同的多个算命先生根据我和她的生辰算过命,合过八字。诸位命理大师说的都差不多,大概意思是认为我和她是中婚,不好也不差,恐怕将来容易吵架。我以为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姻缘,就让一切水到渠成。与她携手同行,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结婚前后,一切并不顺利。因为一些难以统一的思想导致的小矛盾,频频爆发。一些鸡毛蒜皮般的琐碎事,层出不穷。于是,婚期延迟,计划改变。从订婚到结婚,从拍婚纱照到设宴待客,期间一直争吵不断,闹别扭无数次,生闷气、冷战,反悔、想退婚……一次次的折腾,一次次互相伤害,又一次次的妥协。最终,我还是义无反顾地将她明媒正娶。结婚那天,阳光灿烂,高朋满座,皆大欢喜,娶了新媳妇,坐着花车行驶走在回家的路上,心情堪比艳阳天。
只可惜,好景不长。结婚后第二天,我们就吵了一架,最终以我的妥协让步而和好。之后的日子,还是动不动就吵架,一言不合就赌气。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一次恶语相向,每一次冷战,仿佛在一点一滴地把彼此间的感情消磨殆尽。尽管,我们曾经也有过甜蜜,没有孩子之前的婚姻,往往可以床头吵架床尾和,往往可以把矛盾暂时搁置。但是自从有了孩子以后,彼此间日积月累积攒的各种矛盾超过心理负荷,便开始一点一点的显露出来了。就像咳嗽一样,越是想隐瞒,却欲盖弥彰。
终于有一天,我和她之间从恩爱到反目,从欲执子之手、白头到老到不得不分道扬镳、互不相干。我们的思想,早已不在一条道上并驾齐驱,她想要的,我根本无法满足,我想要的,她根本不会理解,我也不想再没有底线的继续妥协让步。于是,我们不再争吵,也不再恩爱,从领结婚证到领离婚证,何其短暂。那一纸婚约终究无法束缚住两颗越走越远的心。但是,为了尚且年幼的孩子暂时不失去任何一位亲生父母的抚养和照顾,我们成了人前假装若无其事人后互不干涉的伪装者,我们开始戴着面具做人。
很长一段时间里,这段苦不堪言却又剪不断理还乱的婚姻,让我无数次失眠,又无时无刻不在纠结。我尝试过继续妥协让步,也尝试过将就着过。可惜一次次事实证明,我的一切辛苦和付出,不可能被体谅,一切仿佛只是毫无意义的笑话。到头来,我终究心凉如水,再也不想如此将就。事已至此,我不想指责她到底有什么不对,也不想纠结于谁是是非。是非对错,难有标准,但自有公论。或许站在她的立场,她没有任何不对,我宁愿承认,一切错尽在我。
当婚姻走到尽头,伤害最大的往往是孩子。我的孩子,永远是我最难以割舍的爱,也是最难以言说的痛。一直以来,我在尽全力,努力将婚姻失败对孩子的影响力降到最低、最小。无论怎样艰难,我绝对不会放弃对孩子的单独抚养权,只想坚定不移地把孩子抚养长大成人。只可惜,可怜的儿子,我终究无法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注定只能让他从小面对家庭的残缺。每念及此,汹涌的悲伤逆流成河。
如今,每一次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内心都在无比煎熬。尽管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但只要想起无辜的孩子,我的心底还是会泛起一种因抉择错误带来的难言的苦涩。
我最大的错误,也是最痛苦的领悟,莫过于:只怪当初不决绝,拖泥带水误一生。
(PS:在不得不熬夜工作的凌晨,一边拍打着前赴后继来骚扰我的蚊子,一边用手机逐字逐句写完这段折磨很久的心路历程。漫漫长夜,天总会亮,漫漫人生路,人总会油尽灯枯。)
从县城回家的这段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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