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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衰老和死亡的凝视

对衰老和死亡的凝视

作者: 心理咨询师晓鱼 | 来源:发表于2020-04-11 21:01 被阅读0次

    “我忽然明白,要和这个难弄的家伙不分离,只剩一条路,就是,持续写他......我不想限制篇幅,不愿遗漏种种细节。这是木心以自己的性命的完结,给我上最后一课。”--陈丹青

    《张岪与木心》。不算厚的一本书,是陈丹青在木心去世八年后,追忆木心离世,以及他们相识,相知,相惜的既往。作为每月两本购书份额中搭售的那一本,在这个满目春光,明媚盎然的下午,泡上一杯咖啡,随意翻阅,打算给自己一个轻松惬意的下午。

    但却猝不及防地泪奔。

    那个以为会永远意气风发,那个从未想过会离开的家伙,居然也会老去,居然会真的离你决绝而去。不管怎样不愿直视,却终将抵达这样的终点。

    一个人的衰老与死亡,被如此近距离,无情冷峻的凝视,却又被如此深情和充满眷恋地回忆和书写。

    张岪,是他给陈丹青起的笔名。他喜欢玩笔名。那个木心,世人熟知的名字,就是他给自己取的笔名。他们间的友谊延续了近三十年。年轻的陈丹青,目睹年长自己二十多岁的木心,从盛年瞬忽晚年,从繁茂忽然衰朽,直至化为乌镇故居壁炉上的一撮轻灰。

    曾经以为是永远的东西,都禁不住岁月无情的回收。收走那翩然风采,收走那矫健骄傲,收走智慧,甚至尊严。曾经的壮硕,已需要轮椅依仗。曾经锐利机锋的言语,到唇边却是嗫嗫支吾。一手骄傲的,漂亮的小楷,落在遗嘱上的签名,歪歪扭扭,成了支离破碎的两个字,木,心。身体被插满各种管子,意愿已无从表达。怎样的不情愿,也回不了想回的家。病榻上,那个傲娇一生的男人,成了一个虚弱自卑的小孩。

    尽管知道了会有分离的一刻。甚至在医生告诉他,木心已经去世的时候,他还是麻木的,甚至不曾怎么流泪。只是机械地做着葬礼流程的一切。写挽联,写悼词,选葬礼上播放的乐曲。坚持要在那早已没有生命的躯体下,垫上厚厚的棉褥。要将盖在死者身上的灿黄艳红,换成他定会喜欢的青灰白棉。然而葬礼之后,落座他们曾经无数次谈笑的客厅,回到那个熟悉的书房,触摸那一页页的书稿,此时的陈丹青,才蓦然觉起,那个人真的离开了。真的从自己的生命中离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陈丹青的回忆是克制的,甚至笔尖是冷峻的。说自己并没有那么对他好。在木心最后的那段时间,他忙于自己在北京的各种讲座和展览,明明知道他很想他去看望他,陪伴他,尽管他从不说。他知道,但却假装不知。这般看似无情的描述,却更令人怆然肠断。

    我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衰老和死亡,从来都不是我们愿意面对,愿意近距离感受的存在。好比暗夜的乌鸦,冰冷又残酷。一切的力量和强大,都会被衰老和死亡消解。

    木心,2011 年去世。那个骄傲自负,讲究精致,才华卓然的画家、作家、诗人、艺术家,依然活在陈丹青的笔尖下,活在无数喜欢他作品的读者回忆中,活在《从前慢》的咏叹里.....

    于我,2018 年春天所有关于木心美术馆的回忆,在这个春天的午后,愈加鲜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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