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要求,什么都说好,总是隐藏自己的感受去迎合大人的想法,看起来乖巧温顺,其实内心并不快乐,总有这么一群孩子,让人心疼。
在电影《狗十三》里,13岁的少女李玩也是这样一个孩子,从表面上看《狗十三》讲的是一个13岁女孩李玩和两只狗的故事。但实际上,却是说的李玩在强势的父权下一点点被磨平脾气和棱角,变得“懂事”,学会了忍耐和妥协的故事。
原本她跟很多女孩一样是一个任性、叛逆的孩子,父母离异后,父亲重新组建了家庭,她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跟隔辈儿的爷爷奶奶没有共同语言,她选择端着饭碗去听别人扯淡。不常见面的父亲为她选择英语兴趣班,她连着好几天没跟父亲说话,家人对青春期少女的无声反抗都不以为然:孩子嘛,哄哄就好了。于是,独断的父亲给李玩送来一只小狗,以示求和之意。
她刚刚接受小狗,爷爷却把小狗弄丢了,于是,她不顾爷爷奶奶的反对,深夜一个人跑出去找狗。爷爷找她回家,她一下把爷爷推开,导致爷爷摔伤了腿,奶奶为了出门找孙女,一个人迷失在城市的黑夜中,而这时,李玩却在酒吧喝酒。终于,父亲忍无可忍,把李玩毒打了一顿。即便李玩 “作”到让人想吐槽一句“熊孩子”,可父亲干脆的巴掌还是看得人心惊胆颤。打完之后父亲拉着李玩坐在他的腿上,似乎逼迫式的让李玩原谅他,原谅他作为一个父亲的为难,并教导她说:要懂事。
在80后90后父母的教育方式里一直都在犯像李玩父亲这样的错误,他们只会简单地判断孩子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比如顶撞爷爷奶奶就是错的,但是他们从来不会仔细思考为什么孩子要顶撞爷爷奶奶,为什么不顾爷爷奶奶的反对一个人出去找狗,他们不会理解一只每天陪伴在孩子身边的狗对孩子,尤其是对父母离异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凭着简单的对错去要求孩子,如果孩子不听,就用最简单的方法——暴力,让孩子听从自己的。
《狗十三》揭开了“懂事式”家庭教育的残酷面目,父亲致力于把女儿训诫成一个“懂事”的孩子,所有事都以“懂事”为最高标准,李玩在这种教育方式下成长,她努力学习英文,努力学会迎合大人的喜怒哀乐,努力配合成人世界的表演。在父权的规训下,她收起伤心难过,接受了那只新狗,在全家人沉浸在,弟弟生日的欢乐氛围时,她也学会了假模假样地笑。在父亲一个重要的酒局上,一位伯伯点了一盘狗肉给她,她艰难的夹起一块狗肉送到嘴里,这些“懂事”的行为,终于换来了父亲泪流满目的笑容和夸奖。
我们总是目睹一个个孩子因为“懂事”失去梦想和初心,最终被逼成长。电影中李玩的爸爸代表了很多强权的父亲或母亲:他们从不关心子女内心真正的想法,也不愿以平等的姿态去和子女交流,他们把孩子当成所有物,用来实践他们认为对的理念,完成他们尚未完成的梦想,所以,很多孩子就变成了“提线木偶”。
“这孩子真懂事啊”,“真像个小大人”这似乎是长辈们表扬一个孩子最好的一句话,小时候,电视里有一个公益广告让观众印象深刻,一个孩子先看到妈妈给奶奶洗脚,然后端着水盆走到妈妈跟前说“妈妈,洗脚”。这个行为不是讨好,而是模仿与学习,这种懂事才真正有益于孩子的成长。那什么样的“懂事”应该引起父母的警惕呢?
知乎上有位网友为这种“懂事”下了个定义:过早地注重他人感受,用成人世界的道理权衡利弊而忽视了自身意愿,从而丧失了这个年龄段放肆、任性的权利。因为父母的教育方式,因为喜欢别人的赞赏,被冠以“懂事”名号的孩子学会了照顾所有人的情绪,但唯独自己在不断否定自己。
中国青年报社会调查中心曾进行过一项关于“懂事”的调查,调查发现:有78.1%的受访者表示自己喜欢懂事的孩子,可谁知道所谓懂事的背后是孩子们努力克制内心真正想法的心酸,当孩子慢慢将这种克服,当成一种习惯的时候,就离“讨好”不远了。
《奇葩说》有一期节目辩题是:"父母要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再婚我该不该阻挠?",辩手奶茶说了一段他自己的经历,打动了很多人。奶茶原本也是个喜欢撒娇的孩子,可由于从小父母感情就不是很好,他慢慢学会了不吵不闹不惹麻烦,面对父母的离婚和分别再婚,当父亲拿新球鞋收买他时,他想要拒绝,可是他怕这样父亲会不高兴便讨好般的同意了,还违心的跟父亲夸了那个阿姨。
可他的内心是:他不喜欢那个新妈妈,而且他好不容易习惯单亲生活的变故,却又要面临家庭重组的变故,他本能的害怕,这才是一个孩子真正该有的反应。但是,多年的懂事已经让奶茶养成了“讨好”的习惯,怕别人不高兴,怕别人觉得自己不懂事。很多年以后,他说:早知道好孩子的代价这么大,我一定会跟父母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毕竟父母不就是那个唯一允许我们懦弱的人么。
蔡康永也说:对孩子来说,最珍贵的就是给他们一个理想的成长环境,让他成为自己,而不是变成我们想要他成为的人。
那些超乎年龄懂事的“小大人儿”大多都是掩饰了自己内心真实情感之后的讨好,而这种讨好型人格也许会影响他的一生。
最后,希望这一代的父母可以努力挣脱这种轮回,真正的尊重孩子,而不是驯化孩子。作为家长应该允许孩子“活力”和“真实”的存在,不要过早用“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去催熟孩子,那样的孩子并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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