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兴庄在新张河与陈同河之间。同花河从庄子中间一穿而过,把刘兴庄分成东西两个部分。我家三次搬迁都没离开同花河。
今天的同花河,在冬天里,两坡光秃秃。河底里有汪水,它因不流消而失去了灵动。小时候那满河的热闹早没了踪影,那河岸边野樵梅花的淡淡清香,也只能是回忆了。
同花河在刘兴庄段,完全属于我们生产队的,那时满河的芦苇便是生产队的一大笔财富。我对财富没有感觉,有的那满河芦苇带给我那童年的快乐。
春天,河坡上嫩草从未被烧尽的根部开始长出。景况应了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了。因为灌木新叶未发,从而显得稀落。高树也正萧疏水墨画中,从而显得空间利爽。它们都给草们留下了尽情释放的空间。在我的眼里,也就满是嫩绿了。再过几天,我和小伙伴便可满坡擢毛安(方言,实是未出苞的嫩花儿)了。大概三月底四月初的当儿,芦苇的嫩笋钻出,长啊长,长到嫩叶能卷喇叭的时候,我便吹着它,在流淌不断的清水中,和黑色小蝌蚪戏耍。而小伙伴的朗脆笑声,在河底随流水而远去。它总能引得路上行人的目光。这时,同花河是最通透和无私密的。而到夏天,同花河便被芦苇拥挤起来,葱郁塞满一河。
河坡上万木辞春入夏。黄鹂,白头翁与喜鹊们在树间穿来飞去。布谷也在两庄之间播报喜讯。还有一些比麻雀还小的鸟lL,它飞不高,但很灵活,在灌木间窜来窜去,仿佛就没看到它入过芦苇荡儿。芦苇荡间有鱼薄(学名也不知叫什么,反正我们这儿有人说鱼薄,大家全懂)砌的窝,窝里有蛋,这正是我们所希望的。我们脱了鞋子,把裤管卷起来,在河中间,从南摸到北,几乎回回不空过哎!这其间有怪事,我们会在窝中发现不一样大小颜色的蛋。大人们说是布谷鸟的,因为它不会抱窝(孵小鸟),所以是借巢下蛋,小生命也就在它人的羽翼下涎生了。自然真是有趣,造化也真是神奇。
河中是流水,因此便有鱼儿/漫游。我对水中流淌的记忆,不是鱼,而是螃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那时小河里螃蟹特多,不管用什么手法,只要你舍得下水,总会收获满满。那蟹大而黄多。蟹香充盈灶间。是我们最易被满足的时候。芦苇在夏天为我们小孩提供嬉戏的乐园。冬天里,满河芦苇飘絮时,我们小伙伴也便换上冬装了。
一年四季,我们都能在同花河里寻得欢乐。并不因为寒风怒吼,冷意嗖嗖而离开同花河。那时天比现在冷,一入冬,小河便开始结冰,三两天功夫,我和伙伴们便可以在上面打陀螺,推铁圈,摔跤与蹓冰了。所谓蹓冰,那时并没有蹓冰鞋,而是从冰面上挖出两块。一个脚底一块。那可不是简单的事儿。跌跤是常有的事,仿佛在记忆,没有那一位蹓得好的。而我们也就在蹓不好的洋相中大笑取乐。整个童年时代,我完全在同花河畔玩耍与嗨嗨!
今昔相比,感觉总是落差很大唉!过往的人事物,在一个一个的后来中沧桑,走样与消逝。剩只剩你今天,再回首,怅然,慨叹。有时,我想人要永远长不大,永远永远驻足在那童年,在那同花河畔,该有多好!然而,那怎么可能呢!
庄子还是刘兴庄,它在新张河与陈同河之间,同花河穿庄而去,把刘兴庄一分为二。可是今非昔比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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