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奇怪的实习生
第2节 海中浪客
时间很短，似乎是一秒两秒的样子，然后一切重归平静。
虽然是非常明显的振动，但似乎只要时间足够短，那么便不会给人带来多少恐慌。
至少面前的姑娘们依旧沉浸在飙戏与厮杀的游戏里，而电脑房里也确实正常地传出呼叫的声音，嗯，看来他们的战况也很激烈。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既没有响起的警报声，也没有呼喊的水手。
现实似乎就是如此，人生好像并不能像电影一样拥有精彩的波折。同理，也并不是每艘在海上航行的轮船都会迎来泰坦尼克号的结局。
除了于怀农。
是的，除了于怀农！
那一刻莫名的心悸和一闪而逝的明悟依旧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微缩的瞳孔，略张的嘴巴，不规律的呼吸。
很快，他的异样引起了别人的关注。
“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问话的是刘芸，在她看来，于怀农就好像突然中邪了一样，正常的脸色变得苍白，露出一副呆滞的表情。
“嗯？”
一句话惊醒了于怀农，意识再次清明起来。
发生了什么？对，风暴！
“你…你们有感觉到什么吗？”于怀农双手用力的撑在桌上，语气非常急促，“振动！你们有感觉到船刚刚在剧烈的振动吗？”
看着脸色突变的于怀农，刘芸有些诧异又有些害怕，目光看向身边的姑娘们。
她们莫名地对视几眼，似乎不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都摇了摇头。
“我…有感觉到…”
最后，还是有一个姑娘认真地回答了于怀农的问题。哦，她正是那个手持内奸卡却时刻一副忠臣模样的女孩。
“不过…”她继续道，“并没有很强烈，只是船身稍稍抖了一下而已。”
她说完后，其余的女孩接连点头，表示她们也是这样的感觉。
于怀农眉头微皱，有些困惑，“不强烈？不应该啊。”
那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剧烈的振动和摇晃，那是一种足以撕裂这艘轮船并且将他们吞噬的力量。
“其实，在海上航行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刘芸喏喏道，“毕竟海面不比路面，偶尔稍稍会有一些震感也很正常的。”
“可是……”
“要不，你去歇歇吧”内奸女孩看他依旧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劝道，“看你状态不好，游戏我们也差不多都会了，你不用陪着我们。”
于怀农想了想，点了点头。
“老叔，刚刚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
充满怀疑的语句从于怀农嘴里说出。
那老叔笑了笑，拍拍于怀农的肩，用充满津城风味的普通话道:“没事儿！海流有波动，那是正常的，孩儿不用怕。别说没有啥问题，就是风浪真来了也不用怕！叔可是老船长了，啥风浪没见过。”
老叔原本是东北人，年轻时是个海军军人，就在津城服役。退伍后没有回老家，而是在津城港口找了个开船的活计，一开就是几十年，确实是个有经验的老船长。
“嗯，”于怀农点点头，似乎松了口气，“既然老叔这么说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于怀农当然不会怀疑船长的判断，想来也知道这老叔一定是个很有能力的船长。要知道当然苏叶熙在租船公司的时候，可是特地言明要一个有经验靠谱的船长的。毕竟他们一群人都是第一次出海，加上苏叶熙不差钱，自然什么都要好的。
于怀农再次向老叔和其他几个船员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船长室。
真的没事吗？
他有些恍惚，那一刻的感官太过真实与震撼，由不得他如此反应。
但是…如果所有人都同一个反应的话，或许自己才是错误的那个？算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于怀农摇摇头，便打算离开船长室，回去自己房间休息一下。
还没走到门口，门被人从外面一把推开，走进来的是一脸郁闷的苏叶熙。
“听说你不舒服？找了你老半天，来这干什么？”苏叶熙道，“不说这个，我看你之前还好好的呢？怎么和几个美女待了一会儿就不舒服了？”
他语气有些埋怨，“我这可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机会啊，你怎么不好好把握？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没忘了以前那个女人！这你可得听我的，没必要，放下过去，才能……”
于怀农本就有些恍惚，哪里能受得了他的喋喋不休，扶额无奈道:“行了行了，我是那么矫情的人吗！我是真的有些不舒服，也许是海风吹多了吧。我说老苏啊，以前可没发现你有唠叨大妈的潜质啊！”
苏叶熙看于怀农神情正常，便也相信，损道:“让你没事吹风装文艺，遭报应了吧！哼，还说我唠叨，也不知道当年是谁拉着咱喝酒又哭又闹的。”
说到这里，苏叶熙还故意捏起嗓子，模仿道:“啊，她为什么要离开我，我这么爱她！啊…”
“行了行了！”于怀农老脸一红，谁能想到损友会提起尴尬的糗事，有些羞怒:“就你事多，赶紧走吧！”
“切！”苏叶熙哼了一声，“要不是你，我还在大杀四方呢！”
说完，二人顺势要走，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背后一个船员惊呼。
“看，那是什么？！”
半个身子已经走出驾驶舱的于怀农一个激灵，再次紧张起来，飞快地跑回船长老叔身边。顺着船员指的方向望去，入眼的是一望无垠的天空和风平浪静的海面，还有一个乌黑的东西浮在水面上。
那东西太远，凭肉眼根本看不清形状，只是每个人似乎都能清楚的感觉出它的颜色，普通而又诡异的乌黑。
“头！那……应该是艘船。”船员拿着望远镜，有些迟疑。
老叔有些不喜:“什么叫应该是艘船？飘在海上的是不是船你还分不清楚？”
“不是，看大小应该是艘小船，但是这形状四四方方，像个盒子一样，哪里是船的模样…”
“拿个望远镜过来，我亲自瞧瞧！”
船长拿过另一个船员递过来的望远镜，仔细观瞧起来，嘴里说道:“还真是，我出船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船那么大盒子在水上飘的。别说，这盒子虽然没盖儿，但是四面也太高了，根本看不见盒子里面有什…等会儿！小四，你再看看，那黑盒子一角上是不是搁着什么东西？”
老叔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声音也显得更加威严。
“好像真有…哎！是一只手！”小四船员大叫起来，“那里面一定有个人！”
于怀农和苏叶熙这才了解情况，二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老叔确实经验丰富，放下望远镜，立刻吩咐道:“这里离岸边不近，这人一只手搁在外面一动不动，十有八九是没了意识。立刻改变方向，偏南行驶！让救生员准备好，靠近之后如果绳索够不到，立刻坐救生艇出发！让医务室的人做好急救准备！都动起来！”
说完后，他又对于怀农二人说道:“两位小哥先回去吧，这里忙起来可有些乱”
于苏二人知道自己在此地只会阻碍船员工作，于是赶紧离开了。
直到走到大厅，他们才松了口气。
苏叶熙这才说道:“真是，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事，或许是附近的渔民吧，期望他还活着吧，海上漂流可不是什么好娱乐方式。”
于怀农感觉自己似乎有些精神紧绷，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的感觉。可是仔细想想，这遇难者确实和船震没什么关系。
而且，或许船震也只是个错觉，实在是自己被新闻误导了。异常风暴远在南方，和津城隔着不知道多远呢。
唉，说不定真是海风吹多了，这么疑神疑鬼的。
于怀农摇了摇恍惚的脑袋，回道:“现在听天由命吧，老叔他们是专业人士，只要那人还活着，一定能救下了的。”
“情况怎么样！”老叔站在甲板上，对着对讲机喊到，“能用绳索把那船拖回来吗？”
黑色的方船已经近在眼前，只是轮船却不能再靠近，黑船飘在水面上，吃水很浅，又没有任何制动措施。大船一旦靠近，扬起的水波也会让它越飘越远。
于是，老叔只好派出小艇，自己则在甲板上临近指挥。
后方则是苏叶熙和于怀农，还有其他所有对这件事感兴趣的同学，除了那几个对开黑胜负至死不渝的兄弟。
“头，不行啊，这船四面平平坦坦，根本没有可以放挂钩的地方！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这船太重了，推都推不动！”
“推不动？娘的吃水那么浅，有点水波就飘的东西居然推不动？见鬼了？”老叔有些急躁，“人咋样了，能看见里面吗！”
一名船员在别人的帮助下，站在救生艇最高处，双手把住黑船墙头一样的船身，向里看去。
“头！里面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一个中等大小的手提箱！这人脸色泛白，嘴唇干裂，应该是脱水了！”
“算了，不要管船了！救人要紧，直接进入把人弄出来！然后赶紧送到医务室，这船以后再说！”
这个方案执行的出奇顺利，很快那名遇难者就被救出，送到了游轮上的医务室，那里早已经做好了急救的准备。
同学们对这件事情的热情来的快，去的也快，最后只有于怀农和苏叶熙两个人还跟在老叔身边。
医务室传来消息，遇难者只是脱水，正在输液治疗，不是什么大问题，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随后老叔在现场指挥收尾工作，于怀农二人则去了医务室。
医务室不大不小，有两名医生和五六个护士。由此看出，这游轮虽然不大，但配置确实豪华，怪不得苏叶熙上船以后总是洋洋得意。
遇难者躺在靠里的床上，手上插着针管，脸色有些好转。
他看上去年龄不大，大概和于怀农苏叶熙差不多。五官标志，虽然说不出有什么特点，但却意外地让人看着舒服。一头黑色的碎发，不长不短。不用说，这是个亚洲人，而在津城海域漂流，大概率也是是个华夏人。个子大概有个一米八出头，身材看上去不是非常强壮。但是两人知道那是因为衣服的原因，至少从手臂上的肌肉来看，这人算是相当有力气的了。
说到衣服，很明显，他并不是一个渔民。一身黑色的短袖上面配着酒红色的花纹，下身则是看不出材质的黑色长裤。最奇怪的是鞋子，既不是运动鞋，也不是皮鞋，偏偏看上去兼顾两者的特点。外面一层暗色的皮料，整体看上去和皮鞋一样正式，但鞋底却是类似运动鞋的结构，材质更是说不出口。
另外，还有一件黑红色的长披风挂在架子上，这人刚抬回来的时候是穿着披风的。
此外，桌上还放着一个金属手提箱，箱子上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类似于英文字母S的首尾用直线相连，同时两头直线又出头几分，与黑色短袖胸前的花纹如出一辙。
“啧啧啧，这大热天的，穿着黑色的衣裤再披一件黑色的披风，怎么想的？”苏叶熙吐槽道。
于怀农耸耸肩，道:“谁知道呢，和这些比起来一个人飘在海上才是最奇怪的事吧，不过好在人没事，医生说大概到晚上就能…”
话未说完，床上的男子就轻轻动了一下，随后就缓慢睁开了双眼。
于怀农和苏叶熙对视一下，心说这医生也太业余了。
三个人六个黑眼珠子对视了十几秒，苏叶熙才故意轻咳一声，心想都是华夏人，说普通话一定是听得懂的，刚打算出声。
只见黑衣男子眨眨双眼，然后仿佛试探一样，轻声说道
“Hol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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