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夜已深沉,静待一人归。这人深夜十一点过半敲响家门。门开,带着深夜的雨水和清寒走入。
我正在灯下等他,走过来和我问好,然后去阳台搭好雨衣,回来给我看他今天做的工作。一个奢华的婚礼现场的布置视频,顶棚上的水晶吊坠是他和另一个伙伴一起挂上的,挂之前,还拆下来许多上一次婚礼没弄清的铁线。
我给他留了饭在锅中,他说已经吃过了,一碗饭和一个馒头,我惊问“就这些?”疑惑干了八九个小时的活就给吃这些,说还有些许菜。
我问他钱给了吗?兴冲冲出去干活只为了赚些钱,再不给,又深夜才归,可真够沮丧的。回说没接受,嫌少,在跟找他们干活的人交涉。活了该付钱时,包工的那人说没想到他们干活这么慢,也就最多四个小时的工作他们干了八个半小时。所以只能付八十块钱。我看着乔乔拍的视频,想象着他第一次给别人干活的忠诚和认真,之前接我的电话都是讲两句就赶紧挂断。所以听了这话我只能在心里说:那你一定是心黑眼瞎,这些活到底多长时间干完你没点儿数吗?
但十几岁又最是个奇怪的年龄,他们处在成人和少年之间,不具有完全的能力和经验,但又渴望有这份能力,在心底里也认为自己具有这份能力,因此也就不喜欢别人多问和多管。
乔乔走回自己房间,并且闭了门,这是不愿与人再交谈的意思。房里传来他和对方的交涉,一个刚涉世的少年又怎么弄得过眼里只有钱的钱串子呢?
今天他已心态平和,红包收了,补了觉,说寒假了还和同学一起去打工。并说这是自己第一次赚的钱,要给我买点什么,我想用这笔钱给我买什么我都心疼无法接受,所以告诉他还是留着自己用吧,等以后赚多了再买给我。
又是一天的风雨,风雨中,我已经没有昨日的等待和担心。
老舍在他母亲寿日前给兄姐去信,嘱他们一定将母亲寿日详情写来回信中。信到,拆开看时,母亲已辞世一年。而一年前,他人远在异域谋生。
“失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这是于子女。于父母,又多盼着人生最后之时还能谋面啊!
所以,父母在,不远游,想来是有些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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