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4日晚上,因为生活被许多陌生的人刻意打扰,所以格外的烦躁与不快,心脏承受难过的能力随着年龄的增长愈加显得矫情和不知所措。
老铁说:是我对不起你,一直以来忘记了你也是个女孩子。
逃走的那一晚,我怕被很多人知道,匆忙打车回学校,装了几件化妆品,取了二百块钱,就买了时间最近的一班火车,我其实不想来哈尔滨的,但我搜了长春,沈阳,大连,甚至是漠河的火车,都没有当天晚上就可以走的,难过到无以复加的时候,我突然就想回家了。
老铁说:这是你第一次把我一个人扔在外面。可我后悔的事有很多,不该知道的事也有很多,可我偏偏在这一刻里全部都知晓了。我不知道赶来火车站的你,会拦住我还是会陪我一起走,可无论哪种结果,我选择自己走掉的时候,就再也不纠结了。
说走就走的旅行,潇洒都是别人给的,自由也是。
年轻人尚且如此,有搞砸一切的本事,却没有收拾烂摊子的能力,况且,我又是如此不上进的年轻人。对生活无所欲求,对爱人也是。把自个儿的情绪和难过,都放在了无以消化的最高点,所以走到哪都没用。也不,当我看到哈尔滨江畔平静的水面和在我眼前走过的黑人时,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美好的不像话。
世界如此之大,他来自哪里,手提电脑包又做着怎样的工作,昂首挺胸又是什么样的骄傲让他这一刻出现又行走在我的国家,我想知道。
其实我只是想走走,但阿姨说船票十块,所以我就上了船。我以为只是在江面滑行一整圈,就结束了,但他们把我扔在了太阳岛。我在岛上走了一整个上午,没有找到卖吃的,还丢了我的卤蛋。
一个骑双人自行车的阿姨,带了副墨镜,看见路人就晃铃铛,当我转过头准备让路时,她又冲我笑,大声地说:“你好”,原来不是我挡住了路,只是她想跟我打声招呼,不只是我,还有和我一样正在走路的陌生人。
当我意识到我喜欢这个岛的时候,有两位教师从我身旁走过,她们在谈论为什么有的学生上课时喜欢戴帽子,语气有些微怒,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看到了走在前面的我,才发出如此的感想,当她们与我擦肩而过时,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句:因为没有洗头发。
然后她们就笑了,或许不那么善意,但这真的跟礼不礼貌无关,我们做的每件事,都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所以如果没有经历过他人的人生,就不要妄加揣测和评论。
因为有时候答案,比你想象的要可爱的多。
每个人都很关心我,无论以各种方式,可我关心的只有坐在楼梯上的泡沫奶奶有没有吃午饭,她脸上有被岁月雕刻过的印痕,皱纹的更加老化让我觉得生命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奇迹,她面相和蔼,没有牙齿,甚至只卖彩色的气泡。
摄影课上,老师会教我们色彩和构图,可当我们发现一张照片褪去色彩之后更动人的是生命的千姿百态时,这算不算成长?街道上的绘画师,流浪歌手,赶路的旅人,怀抱婴儿的年轻母亲,牵手走过的爷爷奶奶…想着就这样平凡过一生也挺好。
也许是我忘记了,黑白也是世界的颜色。
我对生活没有太多苛求,每天都是莫名其妙的幸运,又莫名其妙的倒霉。走了很久,才发现错过了想要到达的路口,莽莽撞撞的却买到了心仪很久的玩具。不知道怎么坐车,随便上了六十五路公交,却发现想去的,想找的,想看的,这趟车全部都可以到达。
因为学不会为难,所以也很少被为难。我说:没有什么事情是吃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三顿,实在不行就睡一觉。老同学说:对,没有什么事情是看一场电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就包夜,实在不行就睡一觉。
你看到头来:没有什么事情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同班同学凯姐说:坐客车会看到很多很多美丽的风景。于是我冒着下个月吃土的高风险性买了一张昂贵的客车票,它的昂贵性在于,一个好心帮我拎行李的阿姨,在我上气不接下气时,收走了我各项费用之后,找了我十块。
如今“走后门”都很贵,可我是怎么把自己被骗的事实,说的如此委婉和不要脸的?
我逃课跑来看冰叔纯属意外,但见到他的那一刻,我还是激动的全身血液都在告诉我我很兴奋的事实。他是一个怎样的作家呢,标签越来越少的作家?从主持人到背包客,到最后个人简介里只剩下:一个野生作家?
我恍惚明白,人生足够丰富的人,把自己看待的越是简单。一个排队站在我前面的学弟说:待会你会看到冰叔的手指少了半截,丢在了西藏。
他说,他见过冰叔四次,第一次在云南的小屋,一次是在武汉,还有丽江的酒吧和现在。
他还说还见过唱《成都》的民谣歌手赵雷,也是在酒吧。
我其实很感谢我有一个给了我全部自由的妈妈和班主任,给我任性的自由,给我做梦的自由,而为我梦想买单的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热爱旅行,热爱远方,讨厌被束缚的大男孩,把他所有所有关于自由的梦想都一并放在了我这里,所以我怎么任性都可以,只要到最后能成为想成为的人,不妥协,不被改变,他愿意为我全部的自由买单,而一直以来他也是这么做的。
他希望我能成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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