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先生的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无端想起海子的“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先生有百草园也有三味书屋,而海子只有精神的房子与大海。其实,我也有后花园,就在我的楼下。我种下的果树如同一个植物园,有几棵枣树、柿子树、核桃树、石榴树、樱桃树、无花果树、杏树和葡萄树,还有数不过来的香椿树,树下种满了花花草草。平日在家无去处,喜欢在树下消磨时光。春天看花,秋后赏果。也堪比先生的百草园了。
人是不知足的,看月季,看菊花,总有一种看不到的失落萦绕于怀。那份惆怅无处排遣,那份寂寥说与谁听。说给树听,树回我以默默;说给花听,花回我以寂寂;说给风听,风回我以萧萧。何处是柳暗花明?直到有一天,偶然地误入东营微文化平台才释然。在之前,我也知道有“三千”这样的平台,只听那些名字,一个个高大上,今天此名,明天彼名,城头变幻大王旗,似乎每一家都是拯救中国文坛的救世主。步入几家便草草退出,里边的乌烟瘴气,把最初的希望尽归于最后的失望。而最初的误入东微,也是心不在焉,像是天上的云,被风吹着,风的指向便是云的去处。后来读东微刊发的文章,有滋有味的文字,在眼里打转在舌尖上回旋,使我渐渐地爱上了东微,从最初的漫不经心,到现在的爱不释手。东微如草原青青,可放歌,可牧羊;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念念不忘,东微如脚下的泥土,可养花种草,可收获五谷杂粮。
我在楼下的百草园,看蜜蜂在花蕊里沾染春色,看蝴蝶美丽的翅子扇动金色的阳光,看蜻蜓在微风里相互追逐。我也有了自己的三味书屋,就是东营微文化平台。读东微的文章,如同与作者促膝相谈,他的情绪感染着我,我在他的悲喜里悲喜,在他的沉浮里沉浮,情感交融,见字如面。每每读到一篇好的文章,总是反复地读了再读,欢喜得如同误入桃花源,再也走不出字字珠玑的字里行间。偶尔地读到一言佳句,如同于沙粒中发现了珠宝,爱恋得不忍割舍。在眼里反复浏览,在嘴里反复咀嚼,在心里反复作想,作者究竟有一颗怎样玲珑剔透的心,才会生长出这样奇妙的文字。我觉得爱文字的人里,最有意思的是曹操,陈琳在讨伐曹操的檄文里,把曹操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因之骂他的文章太华丽,结果把曹操骂乐了。如果当初没有这千古一绝的骂,也就没有后来的陈琳被曹操重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是自我把东微视做三味书屋以来最好的情感写照。写到这儿,我忽然地笑了,妻子小住娘家,是我自由的几天,如果一日不见东微,似乎失魂落魄。认识东微,自然也就认识了文姐。虽然未曾谋面,我知道她的美,她不知我的丑,这一点都不妨碍我对东微对文姐的情感。她如我家出嫁的妹妹,不必时常见面,必定时常牵念。何况每晚都能听到她在唐诗宋词里行吟的声音。那声音在一把油纸伞下,从细雨霏霏里走来,风是唐风,雨是宋雨,而这个妹妹穿越了千年烟雨走到今晚,像是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偶尔地也能在微信群里,见到她捕捉下来的瞬间的美,如夭夭桃花开在三月的春风里。
没有湿地的苍鹭必定哀鸣,我就是那只苍鹭,东微就是我脚下的湿地,有了脚下的湿地,无论我飞得如何高,总有我落脚栖息的地方;没有云朵的天空,纵使它蓝得如何清澈,放眼望去也觉空落落的。东微是那蓝色清澈的天空,我就是依偎着它的云朵,白云的美以蓝天为背景,蓝天的美以云朵为装点,即使我化作雨,落入山川大地江海湖泊,最终还是以云的形态回归天空;没有青色的大地是荒芜的,没有泥土的浮萍永远是游荡的。而东微就是那块可生根的泥土,我注定是这块土地上的青草,你给我扎根之所,我报你一片青色。
把写好的文章交给文姐,像是把种子埋入泥土,每天计算着它发芽的日子,如果迟迟不见踪迹,心情糟糕得像是把瘪子误种禾田的农民。忽然间在东微看到它的身影,如同在一棵小草上,看到了整个春天;把写好的文章交给文姐,像是长大的女儿终究出嫁了,那婆家就是东微,看它在东微的院子里沐浴阳光,幸福总会在我这做父亲的心底油然而生;把写好的文章交给文姐,像是外行把一块得来的玉,交给马未都做鉴定,那份悲喜全在他的摇头与点头中。
没有土地的农民,算不上真正的农民,土地是农民灵魂的归宿。没有土地的农民,他的根裸露着,双脚插不进泥土里,人生不得踏实。我就是那个没有土地的农民,是文姐给了我一块可生长文字的土地——我的三味书屋——我的东营微文化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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