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莲儿
相聚的第二日依然是个好日子,阳光明媚,似乎比昨日更加兴致盎然。F几十年来一直守着她的家用电器店铺,没有特殊原因,店里根本离不开人。她先生和别人合伙租了很多田地,开发了好几个大的农场,一年四季两口子都很忙碌。正如她自己说的:粘你们的光,正好找个理由出去玩玩,要不又得负了这个春天。
我们的第二站是去爬离我们村二三里地的尖山。昨晚我们就给承包山林的同学W打了电话,告诉他今天去他那里玩。W和他的妻子C和我们都是同学,每年春节回家,我们都会去彼此那里走动走动,关系一直都很好。
当我们的车到达W家门口时,已是快九点了。如今,W花了大量的心思,在原来的林场处又建了几间平房,房子位于山脚下最高处,房前红花,屋后绿树,站在家门口,一阵清新的山风吹过来,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
C说,我陪你们去爬山吧,要不你们不认识路。我们不以为然,这座小山我们小时候哪次春游不是爬它啊,再说,小时候放牛,都爬过多少回了,会不认识路?当然,我们这样说是有“私心”的,希望C留下来中午给我们做饭。“别担心啦,W早安排好啦,午饭我们去镇上二旭家吃!”C似乎看透了我们的心思,笑着跟我们这样说。二旭是我们这里的人,在镇上开了一家农家乐饭店。
说爬就爬,我们每人带了一瓶水,在C的带领下,一路进军大尖山。走过尖山周村后的大塘,眼前出现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盘山路。C说,我们得抄近道,否则顺着盘山路会绕一多半的路也难到达山顶。大家都觉得是。跟着C后面奋力在荆棘丛中去找上山的“路”。好在虽是春天,因为山里的气温相对低一些,荆棘大多才刚刚长叶,还没有蔓枝,这些所谓的“路”还不是太难走。
尖山本就是一座海拔两百多米的小山,且我们虽然离开家、离开土地多年,但走在山林中,很快就找到了小时候爬山的感觉,因此爬起来并没有觉得多吃力。
山上的野花都开了,在风中摇曳生姿。路旁有许多的中草药,我们边走边采集着。日本晚樱开得正盛,款款地在小路两边吐着幽香。
爬到半山腰,回头看脚下,一阵风过,目之所及全是绿色的树木。它们随风舞动,像是满山起伏的绿绸带,那么生机勃勃又那么充满动人心魄的灵动,似乎每一片叶子都是上天赐予的小精灵。
当我们站在山顶时,不远处的巢湖尽收眼底。一片白茫茫的水在蓝天下迷蒙而清晰,就像舞姬绿缎衣下的白绸裙,飘飘渺渺,素白洁净。
“啊——啊——啊——”我们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模样,用手围拢在嘴边,对着山林尽情大喊。山林亲切地回应着我们声音,就像妈妈傍晚唤儿回家吃饭。这样的游戏持续了好长时间,在我们尽情喊叫时,我看到了当初那群可爱的少年们,像野猴子一样在山间穿行,蹦跳……停下来,我们注视着彼此,泪不禁充满了我们的眼眶。那些逝去的,再也不会回头的美好岁月啊!
山顶的一棵紫藤萝开着零星的花,弥漫着醉人的芬芳。C告诉我们,山顶铁塔现在已经没人管理了,曾经在我们眼里神秘无比的尖山微波站,现在已经是人去地荒废,就连原来门口这棵盛世繁华的紫藤萝,也快要进入它的人生暮年了。
我们在微波站四周转了一圈,看到这里破败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有了一丝伤感。这时W打来电话,让我们下山去吃饭。
伫立良久,我们带着遗憾下山,回来的路上虽大家也还是有说有笑,但内心似乎都多了一份沉重。
时间如此无情,它让这个世界物非人非。譬如容貌,譬如旧时的繁花似锦。时间又是如此多情,它让这个世界充满温暖与感动,譬如人心,譬如一路走来我们不变丝毫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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