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无意穿堂风

作者: KarmaXZ | 来源:发表于2018-09-18 17:35 被阅读52次

    假如回到过去,你会做什么?是好好学习走上人生巅峰,还是买张彩票中他个五百万?

    如果是我,我会选择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好好去睡午觉,而不是急急忙忙跑去教室赶作业,从而开始这一段孽缘。

    第一次注意到凌贺,是在开学典礼的新生致辞上,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那个十六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间散发出阳光和自信让人移不开眼睛。

    不过遗憾地是凌贺并非和我一个班,不过离得并不远,他在二班,我在三班。

    对凌贺,我一直保持着一种对大神的崇拜感。毕竟在学习上,他从未跌出过年级前十;工作上活跃于学校学生组织和各种大型活动;而且在这之外,他还是学校乐队的主唱,弹得一手好吉他。

    虽说长相算不上有多帅气,但胜在眉清目秀有气质,富有磁性声音也给自己带来了一批声控的“粉丝”。

    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凌贺其人都在学校出尽了风头,向他表白的女孩络绎不绝,他也乐得在百花丛中肆意游走,换女朋友速度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种风云人物本不该跟我这样羞涩内敛的人有任何交集的,但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能将完全相反的两个人用一根红线牵在一起。

    那是个普通的夏日,准备午休时我忽然想到有一份下午要交的作业还没有完成,便慌慌张张地往教室里跑,没留神就在拐角处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正是凌贺。

    不幸的是由于我的冒失,凌贺手中的玻璃杯被我打翻在地,玻璃渣子碎了一地。

    我一下就傻眼了,忙不迭地给他道歉,伸手就要去捡地上的碎片。还是他拦住了我,让我不要用手捡,划伤自己就不好了,还找来卫生间的扫帚和簸箕,和我一起收拾了那满地狼藉。

    弄坏人家的东西着实让我很过意不去,道歉后保证说要赔他一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但是没想到他拒绝了我的赔付方案。不过最终在我的坚持下,他终于还是妥协了,笑着说:“杯子就算了,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顿饭吧。”

    长这么大,我第一次发现原来黄焖鸡米饭可以这么好吃。

    高二文理科分班时,尽管我更擅长文科,可是在学校“重理轻文”的大环境和自己小心思作祟下,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填了理科,祈祷自己能和凌贺分在同一个班。

    应该是我的祈祷真的很虔诚,或者说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我真的和他分在了同一个班,好巧不巧还被排成了前后桌。女生一向都是感性动物,容易对朝夕相处的男生动心,更何况是优秀的男孩子。我也不例外,暗恋的花朵已经在心间悄然开放。

    不知道是少女怀春时期的臆想还是确有其事,我总觉得凌贺对我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而且他换女朋友的频率也慢慢放慢了下来。

    上课的日子很长很慢,却一点都不惹人厌烦,我并不是一个多喜欢学习的人,只是因为身边的这个人,让我在日复一日枯燥的学习中体验到不一样的快乐。

    凌贺会时不时找我聊些有的没的,我们还有些共同的爱好,越聊越投机起来。随着越来越熟悉,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在一天天升温,聊天也不仅限于在学校的时候了,就算在家,也会在社交软件上说啦几句。

    有时候会吐槽老师上课念错的词,抱怨几句今天的作业太多;有时候也会评论评论对新上映电影的看法,周杰伦又出新歌了;还会谈谈自己,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原来我们都有一个温馨的家。

    对凌贺的好感一天天加深,上学也成为一件快乐而让人期待的事。可我向来胆小懦弱,只敢把喜欢深深埋在心里;都说暗恋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乐得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自己品尝这份心情带来的喜悦和苦涩。

    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我的预期,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凌贺会对我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爽朗而温和,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和他恋爱的日子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没什么轰轰烈烈的浪漫故事发生,甚至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是平淡中也有幸福,比如每天早上的早饭,课间的小零食,冬天时候放在桌上冒着白气的热水,以及他低头讲题时又长又翘的睫毛,每一项都让我着迷。

    偶尔我会失眠睡不着觉,他总会打电话过来轻轻唱安眠曲哄我入睡,他的声音有种神奇的魔力,就像一记定心丸,让我无比安心。

    在不知不觉中,我和他已经走过了两个春夏秋冬。

    我一度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他感情路上的“终结者”,终结他花花公子的浪荡行径,可惜事实证明我还是太过自信,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他。

    高中毕业后他和初中同学小聚时也带上了我,都是些我从未见过的朋友。其中有一个男孩看见我愣了一下,拉过凌贺小声在他耳边说:“你女朋友和覃羽长得好像啊。”

    声音不大,我却听得清楚,而且在他提到“覃羽”这个名字的时候,凌贺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吃饭的间隙大家在聊些以前的事,有几个女孩在叽叽喳喳说些过去的事,突然,有个女孩神秘兮兮地说:“你们知道吗,覃羽她回来了。”

    “不可能吧,她不是移民加拿大了吗,还回来干嘛?”另一个女孩显然不信,出口反驳道。

    “真的,我前几天还碰见她了,她自己跟我说她要回来上大学的。”说着,那个女孩一脸羡慕的表情继续说:“海外华侨就是好啊,回国上大学比我们苦逼的高考容易多了。”

    这顿饭我和凌贺吃得都不开心,两个人明显都心不在焉的,自从听说覃羽回来了之后,凌贺的心思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至于我,看到凌贺这个样子自然明白他和覃羽的关系并不简单,嫉妒心作祟也让我闷闷不乐。

    我问过凌贺,覃羽到底是谁?他只是敷衍着说是以前的一个同学,初三时候就全家一起移民加拿大了,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我不死心,多方打听后总算有了结果。

    凌贺实在是个长情的人,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对覃羽一见钟情,在覃羽出国后还对她念念不忘。上高中后疯狂地换女朋友也只是想排遣对覃羽的思念,对覃羽,凌贺一直保持着初心未改,他对覃羽的执着,起码也有五年。

    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真相赤裸裸地摆在那里让我心里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道该表现出一种怎么样的情绪。

    凌贺对覃羽自然是满满痴情,他也曾为了一己私欲伤了很多女孩的心,不过他分手也从不拖泥带水,甚至称得上是雷厉风行,在我之前他从未谈过超过三个月的女朋友。

    也正是这样才让我更迷茫,对凌贺来说,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因为和覃羽长得像而是她的代替品吗?

    终于有一天我再也控制不住这种矛盾的心情,向凌贺清盘脱出,想向他讨要一个答案。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却还天真地希望是自己想太多。

    但是真相往往都不那么美好。面对我连珠炮似的质问,凌贺在沉默良久后回复了三个字给我:“对不起”。

    末了,他还急急地补充说:“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喜欢你,你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他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一瞬间就如泄堤的洪水涌出,可是我还是执迷不悟,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用键盘敲打出一行字:“那你选我还是选她?”

    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我收到了他的回复,还是那三个字:“对不起”,只是后面还跟了一行字:“我不愿意将就。”

    原来我只是他的将。心脏的位置隐隐作痛,我却一个字都讲不出来,和他朝夕相处两年的点点滴滴像走马灯一样在脑中回放了一遍,我们之间的回忆和他的温柔就像是一把把利刃,插在身上,痛彻心扉。

    他是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惊鸿。

    自尊心让我无法做出祈求他不要离开的事,既然迟早要走,何不华丽地转身离开,苦苦哀求只会显得自己很廉价还会留下笑柄。

    我们的缘分总算是走到了尽头,在短暂的相遇后最终渐行渐远。

    我将凌贺设置成不看他的动态和朋友圈,强迫自己把他从生活中彻底抹去,至于最后他和覃羽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不恨凌贺,只是唏嘘,如果能重来,我宁愿自己和他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的那天。

    在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美美地睡个午觉,然后打着呵欠奋笔疾书地赶作业;高二文理分班时选择更擅长的文科,我的高中一样会有不一样的精彩。

    如果可以重来,我会过得快乐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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