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痛欲裂的醒来,有点不知身在何处。
房间有些暗,我眼前出现的是发出幽暗蓝光的由扭曲线条构成的星空,那扭曲的线条在我眼前不断的旋转延伸、缩小,意识慢慢从迷雾中慢慢浮现,我终于看清,那是家里天花板上的模仿梵高最著名的“星夜”的壁纸。
我伸手摸索到台灯开关,“咔”灯亮了。
妻子不在屋里,但床头柜上放着的妻子的手机。我拿起来看了一眼:21点20。
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噜的抗议声,我起身来到了客厅想找点吃的,可发现餐桌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又来到厨房,锅里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吃的,看样子妻子并没有做晚餐。妻子没在家。厨房、卫生间、卧室、客厅我找了一圈也没看到妻子的身影。
“这么晚了,妻子会去哪呢?”我暗自纳闷的想。
妻子手机发出“叮”的一声微信提示,我好奇的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条广告垃圾。
我索性又翻看妻子手机上的一些别的信息,试图想发现点什么。
从一年前开始妻子变的有点不一样,好像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两年前,公司经营不善,营业额全面下滑,面临破产的危险。
我并没有出什么差错,我仍然是那个努力工作的我,但周围的一切却都在变。
我们处在一个所有的一切都在飞速的更新升级的时代。
每天都有新的应用软件出现,
新的生活方式代替了旧的生活方式。
每天都有人因为新技术出现而失业。
每天都有公司因为新的商业模式而破产。
而你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掌握所有的这些更新。
因为淘汰的循环正在加速,
身处这个世界的我们则永远是掉队的菜鸟。
我每天早出晚归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公司上,和妻子的交流变的越来越少。
妻子一度怀疑我在外面包养了情人。就是从那时起,我发现她变了。
表面上看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
买菜,做饭,接送孩子上下学,逛逛商场,做做美容,追追热播电视剧。
但当我们一起闲聊时我却发现她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看电视时,她会跟我聊一些男人才感兴趣的军事政治新闻,而且可以说出和我一致的观点见解。
她跟我提起在看的书,恰巧是我最近比较感兴趣的书籍。
甚至我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她也能给出一些意见。
她像是一夜之间变成了最了解我懂我的人,像是我肚子里蛔虫。
我偶尔也会有些疑惑,不明白作为全职主妇的她为何能了解那么多她接触不到的知识。
但这变化对于我们之前的感情无疑是好的,给了我莫大的支持和安慰
。近一年来,我们的感情迅速升温,变得像热恋时期一样有着说不完的话,甚至比那时更好。
公司已经撑不下去了,我已经暗中把公司财产转移到自己的私人账户上,公司则申请了破产,而那些大量的债务便不用偿还了。
为了避免那些债主们恶意报复,我打算带上妻子拿着剩余的钱找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安度余生。
又是一阵头痛涌向脑后,我一阵眩晕,差一点摔倒。
我又看了一眼妻子手机。10点,妻子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急切的敲门声。
妻子平时应该都是带着钥匙的,我警惕的关了客厅灯。
敲门声变的更大更加急切,我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从猫眼向外看。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妻子,而是一个男人。
他头上戴着鸭舌帽、脸上戴着墨镜、口罩。
他显得有些慌张,警惕的四下张望着。
他左手提着一个黑色密码箱,右手,右手居然握着一把手枪。
我吓的往后一退,心砰砰砰的跳个不停,脑子里一团乱麻。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手里拿着枪?妻子呢?跟他有关吗?”
我找到妻子手机快速拨打了110。
可就在电话等待的瞬间,我听到钥匙在门上转动的声音。
那个男人把门打开了。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拿了妻子的钥匙,妻子一定在他手上。”我想。
我快速跑进卧室,躲进衣柜。
那个神秘男人似乎也跟进了卧室。
他找到了我们家的保险箱,并输入了密码,开始把里面的钱一叠一叠拿出来装进他的箱子。
“一定是那些债主,听到了我申请公司破产的风声,绑架了妻子,并从妻子那里问出保险箱密码。”我脑子飞快的转着。
“绝不能让他把钱拿走!那是我和妻子后半生的保障。”
黑暗中我摸索到家里的工具箱,从里面出一把山羊锤。
我轻轻打开衣柜的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男人的身后,狠下心朝他的头部猛的砸下去。
男人发出一声沉闷的喊声后倒在地板上,血瞬间从头部蔓延开来。
他戴的墨镜随之掉落,他的眼睛仍惊恐的睁着。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如此的眼熟。
我颤抖的摘下他的帽子、口罩。
顿时吓的瘫坐在地上。
那一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
头疼又一次袭来。
“我是在做梦吗?”我迷惑的想到。
但弥漫在整个房间的血腥味却是那么真实。
我跌跌撞撞的走进卫生间拼命的用水洗着手上的血迹。
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镜中出现的是妻子的脸。
我颤抖着摸着自己的脸,“啊~~”的惊声尖叫起来。
没错,那是妻子的声音,
从我嘴里发出的妻子的声音。
我的记忆开始复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从和丈夫结婚起,我就做了全职家庭主妇,每天买菜,做饭,接送孩子。
我是一个传统的女人,觉得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女人在家洗衣做饭带好孩子就行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觉得自己和丈夫之间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但我却并没在意。
直到两年前,丈夫回家越来越晚,回到家也不是很开心,似乎有什么心事。而我每次试图问他时,他都会说,说了你也不懂,你就别操心了。我一度怀疑丈夫是不是在外面有了情人。
一个同是全职主妇的闺蜜向我推荐了神经网络传感器。
每天在丈夫入睡后,我便把像数据线一样的传感器触点的两端分别黏贴在我和丈夫的后脑上,用同步功能把丈夫脑中的信息下载储存在我的脑中。
而昨晚我不小心睡着而忘记拔掉传感器,导致脑中所有的记忆都被丈夫的记忆所覆盖。
把自己错认为是丈夫而杀了他。
“亲爱的,你并没有死,你将永远活在我的脑中。”
我流着泪,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丈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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