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难行易之“知行总论”孙中山先生分别从饮食、用钱、作文三个角度和建屋、造船、筑城、开河、电学、化学、进化等七事合为“十证”,立论“知难行易”,进而在《知行总论》一章中,认为古说“知之非艰,行之惟艰”与阳明“知行合一”的格言,都可从根本上推翻。孙先生认为,如果十证不但在事功上而且在心性上都能证明问题。他进一步举出《孟子》“尽心”章中孟子的原话,孟子在心性上早已经提出“行不著习不察,终身由之却不知其道”了。指出王阳明知行合一学说,实际上是勉人为善,“惟以人之上进,必当努力实行,虽难有所不畏,既知之则当行之,故勉人以为其难”,““即知即行,知而不行,是为不知”,其实是“以难为易,以易为难”。认为“日本维新之业,全得阳明学说之功”是一种误解。否则,中国学者同是尊重阳明,却不能救中国之积弱就无法解释。中国之变法不成功的原因,是先求知而后行,而知却永不能得,所以产生了行永无其期的后果。
孙先生进一步指出王阳明学说的缺陷:如果在“科学既发明之世,指一时代一事业而言,则甚为适当”;但是合知行于一人之身,则行不通。“以科学愈明,则一人之知行相去愈远,不独知者不必自行,行者不必自知,即同为一知一行,而以经济学分工专职之理施之,亦有分知分行者也”。所以阳明知行合一学说,不适合实践科学。中国积弱衰败的原因,是“知之非艰,行之惟艰”学说所误。
孙先生把世界人类进化分为三时期:第一由草昧进文明,为不知而行之时期;第二由文明再进文明,为行而后知之时期;第三自科学发明而后,为知而后行之时期。自科学发明之后,人类乃始能有具以求其知,故始能进于知而后行之第三时期之进化也。欧美国家因为没有“知易行难”学说的障碍,所以才得到突飞猛进的进步。
相对应的,人也分为三种,一是先知先觉者,为创造发明;二是后知后觉者,为仿效推行;三是不知不觉者,为竭力乐成。这三种人相需为用,铸造了大禹治水、秦皇筑建长城的辉煌。可惜后世之人,被“知之非艰”学说所误,虽有先知先觉者之发明,而后知后觉者每以为知之易而忽略了,不但不为之仿效推行,而且认为理想难行,于是不知不觉者没办法竭力乐成了。所以秦汉以后之事功,无一能和大禹治水与始皇筑长城相持并论了。
孙先生进而提出,“知之则必能行之,知之则更易行之”的理论。认为,先知先觉者即发明家,后知后觉者即鼓吹家,不知不觉者即实行家。中国不缺实行家,缺的是理想家、计划家。中国之后知后觉者,皆重实行而轻理想,不能鼓吹舆论、倡导文明,相反却混乱是非、阻碍进化。所以辛亥革命以来,建设事业不能进行的原因是后知后觉者被错误理论所迷误了。否则,如果他们能翻然改图,不再为似是而非之说以惑世,不阻挠实行家做事,那么中国的建设前途大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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