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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着,墨竹却止住了脚步,一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面仔细辨认房里的声音,直到一行人回到了客厅墨竹才确认陆远遥不在其中。
中介小伙儿看到站在门口的墨竹以为她也是来看房的,忙对他的客户说:“王先生王太太,您瞧这好房子看房的是络绎不绝,您二位若诚心要想可得抓紧决定了。”
墨竹看了一眼来看房的这对年轻夫妻,走进去对中介小伙儿解释道:“我不是来看房的,我来找这房子的主人陆先生,请问你能联系到他吗?”
小伙儿的眼神有些犹疑,瞟了一眼他的客户才说:“陆先生说,我这里谈妥了才能联系他。”
墨竹点点头,对看房的妻子说:“这位姐姐,能否跟我到书房说几句话。”又对中介小伙儿说:“放心吧,不会妨碍你卖房子的。”
王太太意外地看着她丈夫,用眼神征求他的意见,王先生却是一副“随你意”的表情,于是王太太跟着墨竹进了书房。
书房里还是原来的摆设,墨竹拿起书柜里的一个相框递给王太太,这是她与陆远遥的合影,王太太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一眼墨竹,一脸疑惑。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此时墨竹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边哭边说:“王太太,请你帮帮我。”
原本就在云里雾里的王太太被她这么一哭更加不知所措,心里揣测着或许是个负心汉在转移资产,同是女人的她对墨竹心生几分同情:“你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墨竹拭去眼泪平复了情绪才说:“签合同的时候带着我去,我要见他。”
王太太一脸为难:“可是,我们还没有决定是否要买这个房子呢。”顿了片刻又说:“看这情形,我们也是不能买这房子的。”
墨竹低头道:“素不相识要你帮我这个忙确实难为你了,我也是太心急了。也许你有所误会,我和他不是在争房子,恰恰相反,我们深爱着彼此,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他在避着我,现在我联系不上他更别说见到他,所以我需要一个机会见到他,和他当面说清楚,希望你能成全我。”
听了墨竹这番解释,王太太思索片刻,又看了一眼那张照片才道:“好吧,就算我做件好事吧,说到底对我们也没什么损失。”听到这个回答,墨竹喜出望外。
按规矩,签约地点应该在中介公司的总部,但王太太说有些关于房子装修构造的细节要当面问房主,坚持让中介把房主约到房子里,了解清楚后当场签合同。
当然,这其实是墨竹的主意,她心知这笔买卖中介其实是做不成的,把地点约在家里,一来说开后不至太尴尬;二来,她希望和远遥在这个他们最后一次分开的地方重逢。
墨竹拿走了她当初留在房子里的钥匙,第二天一早,便按事先和王太太约定好的躲在书房里,当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时既激动又紧张,屏住呼吸辨认外面的声音。
“陆先生,合同我已经带过来了,王太太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下您。”是中介小伙的声音。
“好。”是陆远遥的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字,落到墨竹耳朵里却如重重的一击,让她心碎,日日夜夜的思念在这一刻聚在一起化成决堤的泪水,她捂着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书房门口,打开了房门。
陆远遥转过头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静止了,他还来不及诧异,便被她箭步向前紧紧地抱住,他的手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后也紧紧地环在了她身上,没有任何言语,只有无尽泪水和拥抱。
中介小伙儿在一旁目瞪口呆,王太太扯了扯他的衣袖示意他一起出去,可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还想说点什么,被王太太恶狠狠地瞪了一点,给堵了回去,只好不情愿地跟着出去了。
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这个曾经的二人世界,今天却被重逢的泪水浸没,他们对视着彼此的泪眼,想要说点什么,最终都被一个个更长久的拥抱替代,似乎只有难以分离的拥抱才是两个人此刻最好的相处状态。
“你这是何苦。”墨竹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回应她的却只有颤抖的肩膀和低沉的啜泣。
良久,两个人渐渐平复后才分开身体凝视着对方,墨竹不经意地低头看了一眼,远遥立刻下意识地将那条义肢往后缩了一小步。
“我都知道了,”墨竹抬头看着远遥:“你真傻,你以为你在成全我吗?你以为自己很伟大吗?”说着又再度哽咽,泪水止不住地征下流。
陆远遥一边拭去她脸上的泪水,一边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锦瑟说得没错,你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我所赐。”墨竹不敢看远遥的眼睛。
“你胡说什么!”远遥严厉地喝斥道,感觉自己太过了,又稍稍降低了语调问:“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过得好吗?你真的对我一无所知吗?”
“我不敢了解关于你的一切,我怕自己为忍不住联系你。”
墨竹苦笑了一声,拉着他的手说:“傻瓜,永不相见,这就是你爱一个人的方式吗?你要让我孤苦一生吗?你要让我们的孩子永远没有父亲吗?”
“孩子?”远遥双手握着墨竹的肩膀,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刚才说孩子?”
“没错,我们的孩子,他叫林思遥,已经一岁多了。”墨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自己能难以听清,可是远遥却听得真真切切,他激动地看着墨竹,忽而又将她重重的搂进怀里,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相互依偎着靠在沙发上,紧握着彼此双手,就像两年前许多个无事可做的周末,坐着说上半天话。墨竹把这两年的经历、与韩瑞的纠葛以及眼下的情形一五一十说给远遥听,。
远遥听罢唏嘘不已,他揽过墨竹的身子,深情地吻着她的额头一声叹息:“天意弄人,也怪我自以为是。”
墨竹把头埋在远遥的怀里,低声呢喃:“我一直觉得自己像扫把星,但凡和我扯上关系的人都会遇的噩运,我妈妈被爸爸抛弃了,凄苦一生,还没享过一天福又在病痛中匆匆离去。你如果没有遇见我,一定要过着安逸的生活,更不会失去一条腿。还有韩瑞,甚至梁锦儒,总觉得他们都是在认识我之后才遭遇不幸……”
陆远遥轻轻捂住墨竹的嘴:“傻丫头,你这是在钻牛角尖。我一直觉得每个人的人生轨迹都是既定的,我们只是沿着轨迹走而已,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我更加确定,我们就是彼此的宿命。既然逃避不了,那就一起勇敢面对,好吗?”
墨竹哽咽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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