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遭窃记事（一）

文 | 怀想不置 

三康庙回忆录五

零二年春节，祖父母携我至顺德。

一年两地别离，留守儿童怀想，终得以与家父家母团圆聚首。老中青三代，齐聚南粤共贺新春。

彼时南粤地，改开春风吹，机遇挑战并存，父母响应时代潮流，前往南粤赚钱养家。

大致庆贺细节，时隔久远，已无过多印象。祖母在世时，曾提及返乡日，绿皮列车内事。

广府省会，返乡之人众，车厢节节壅塞，水泄不通。过道，皆是无座站客。烟气，便溺，泡面之气，笼罩弥漫，久而不散。

饭点，迟不见列车员，推车前来供应盒饭。怀想肚饿，焦躁不安，祖母以零嘴安抚，未几，女列车员吆喝声起，后制服声影，艰难推车而过。

大喜，怀想手拦推车，吵闹要吃！列车员，乘客，见怀想，满座皆笑！祖母递列车员十元钞票，手端盒饭，安抚我小心吃食。

周围站客，见我狼吞虎咽之状，但笑不语，略有几人和祖母闲谈。见怀想饕餮，车厢紧张气氛略有缓和。

是夜，列车终至虔城车站。排队出拥挤车厢，夜风凛冽，祖父母提包拖箱，紧跟祖父伟岸身影。一行三人快步至出站口。行李繁多，便转乘的士归家。

舟车劳顿，已是当晚子时。大院静谧，行路归家，可闻酣睡院民呼噜声。老屋三栋三单元。位偏，靠大院左侧围墙边。祖父以手电，照亮前方暗路。

栋前，拾级而上，于家门口放落行李，锁匙入孔，吱哑门开，黢黑不见五指，老屋紧闭多日之气，扑鼻而来。换鞋时，见地面平躺一物，祖父手电光照，该物折射青光，定睛一看，竟是小块碎镜！

祖孙皆觉诡异，进厅开灯，客厅一地妆镜残片，已不得重圆！卧室客厅紧挨，见卧室内，衣柜抽屉被褥衣物，一片狼藉凌乱！没曾想，趁外出之际，贼人过年也不得消停！入内行窃，翻箱倒柜！餐桌上，还放有一搪瓷碗，吃食痕迹，里头汤汁干涸，浮有一层白斑！贼人偷窃之余，竟还生火煮食！

见此情景，祖母慌乱，即入睡房，查验贵重之物。闻唉声叹气，得知家中存款，银饰器物，落入贼手！，首饰中有一银镯，乃怀想外婆。于怀想襁褓之时，送赠祖母。银镯寓意，辟邪起伏，健康成长。首饰摆于柜内，鲜有外露。祖父速报警，令祖母停止翻找，安抚怀想保持镇定，维护案发现场。

怀想至阳台，摸索拉线开关，黄灯亮，见阳台右侧局部铁网，本坚固之铁焊结构，局部已成圆形窟窿，半径大小，刚好容贼人钻出。阳台隔地，二米余高，料想贼人，于漆黑深夜，架梯攀登而上，缓慢谨慎，以钳撬开！何等耐心！究竟何人预谋，伺春节行窃我家，匪夷所思，不寒而栗！阳台所见，时至今日记忆犹深，过目不忘！

屋外警车响，刺耳警笛，扰居民睡梦。有邻居裹长衫，趿拉棉鞋毛拖，出门一探究竟，于楼道等待，警察进家，仔细搜寻贼人蛛丝马迹。毕，询祖父，访围观院民，简要作笔录。后众人散去，大院复静。

几日后，放学归家，祖父言警方调查结果已出。 指纹，目击者证明，皆指向楼上夫妇之子！怀想与祖母闻此结果，倍感讶异，素日与楼上夫妻，仅上下楼梯照面之礼，无过多交集，更遑论过节矛盾，其子春节行窃为哪般？

老屋遭窃记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