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大会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领导都像刚睡醒的样子,欣欣然张开了眼。尼斯拉夫主席朗读起来了,物价涨起来了,穷人的脸红起来了。
各种信息偷偷地从屏幕上弹出来,短短的,快快的。种类倒是多种多样,卖房的、诈骗的、介绍白领和嫩模的,短信里,网络中,瞧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的。
信息部手扶拖拉斯基部长坐着,躺着,趴着,拿两套房、炒几次股、约两次白领,和记者赛几趟跑,和人民捉几回迷藏。风轻飘飘的,脚软绵绵的。
喀山的,圣彼得堡的,叶卡捷琳堡的,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都来莫斯科抗议。条幅红的像火,口号响亮的像传销,脸色白的像A4纸。
街道里带着烟火味,闭了眼,红场上仿佛已经满是条幅,口号和小喇叭。喇叭下面成千成百的老人嗡嗡的闹着,大小的孩子跑来跑去。
乞讨者遍地是:杂样儿,声泪俱下的,抱行人大腿的,拿拐杖带墨镜装盲人的,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跳“极乐净土”的,还有干脆装残疾人断腿在地上爬的;人群中还有一个推销员,受到了环境的感染,情不自禁的把手中的宣传材料抛向天空,传单落在广场上像眼睛,像星星,还眨呀眨的。
“吹面不寒杨柳风”,不错的,像女大学生的手抚摸着阿廖沙部长,包里带着些新买的香水的气息,混着卢布的味道,还有各种护肤品的香,都在微微润湿的空气里酝酿。
特工将枪藏在风衣的袖口里,发射起来,呼朋引伴的卖弄高超的枪法,发现神奇的车祸,封锁每一个现场,跟报纸主旋律应和着。警车、救护车、消防车上的警笛,这时候也成天嘹亮的响着。
会是最寻常的,一开就是三两周。可别恼,看,像电影,像写真,像剧本,秘密的商议着,人家会场里全笼罩着一层潜规则。帽子却绿得发亮,脸色也青得直逼你的眼。傍晚时候,上菜了,一只只野生动物,勾勒出一桌桌低调而丰盛的晚宴。
在乡下,小路上,石桥边,有撑着伞慢慢走着的人,地里还有高高的稻草人,披着皮大衣戴着肩章。他们被固定在那里,没有自己的意志,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上的风筝渐渐多了,地上的孩子也多了,每个官员的孩子都可以攒出一个夏令营。城里的、乡下的,国内的、国外的、楼上的、楼下的,有证件的、没有证件的,全赶趟似的,一个个都出来了。
“你丫长得像只猫,二月春风似剪刀”谢尔盖部长陶醉and自豪的说:我去每一名下属家喝满月酒的时候都会唱同一首歌——《小苹果》的前几句歌词。
统计局局长水果沙拉菠萝娃也兴奋起来啦,站起来,做几下健身操,准备好计算器,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嘱咐嘱咐工作:阿拉不惊奇,你去修改一下GDP;沈末兜搞部清娜,关于CPI的合理数据,你去征求一下大家的建议。
好啦,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大家切记,一切数据都要以领导的意志为转移。现在,我们各做各的一份事儿去。
“一年之计在于春”,别害怕,刚起头儿,有的是功夫,有的是希望 。
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它无忧无虑的生长着,只不过喝的奶粉都是进口的。
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 她独自走在山间幽暗的小路上,可第二天就上了报纸的头条。
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大踏步的向前去。来吧,古拉格欢迎你!
苏联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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