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丰厚的灵魂,需要对等的人来承担——
青春就像一条河,刚开始的时候清澈见底,越往下流,越变得浑浊不堪。
我是个孤独的小孩,小时候除了马慧很少人陪我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依赖马慧就像依赖母亲一样,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恋母情结”。
时间的步伐让我们忽略了马慧所受过的苦,随着她渐渐长大,她的母亲也突然出现在她的生活里。高考那年,她妈妈回来了,把她叫过去,说了一句,你长大了,以后你跟我住吧,从此马慧就若无其事的跟了她妈妈。
都说有妈的孩子像块宝,现实却是,马慧成了她妈妈的宝。高考是个分水岭,她妈妈对她比较严格,每天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大笔大笔的零花钱,我和她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那时候她是全班唯一一个骑山地车的人,而我,也是她唯一一个“司机”。
高三那年我和她约定好,我们要报考同一所大学,我的成绩一直稳居全班第一,倒着数的。她的成绩和我截然相反,是正着数的。每次想到这个约定,我就心底发怵,就快要高考了,怎么才能和她齐头并进,每到我抓耳挠腮的时候,她就过来头往后仰的蔑视我,然后掏出课本给我补习。
孔子有:吾十有五而志于学,而我十有七,却想着怎么逃课出去玩。那段时间疯了一样半夜爬墙头,跑去网吧,第二天上课就睡大觉。马慧气不过,还和我大吵一架,说好的一起考同一所学校,你呢,不是翘课就是睡觉,你真没救了,别考了你。
本来熬了一个通宵身疲力乏,她这么一说火就上来了,然后恶狠狠的回怼她“不考就不考,有什么了不起啊,靠!”,马慧指着我鼻子说“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说!老!子!不!考!了!”,啪一声脆亮的耳光,打的我耳根子发热,有点懵,又有点后悔,马慧转身捂着鼻子跑开了,我在后面唠叨着“有什么了不起,干嘛打人啊,我爸都没打过我”。
从那时候起,到大学开学,我再没和马慧说过话,只是,她变得更加勤奋,更加冷漠,也很少和别的同学交流。
高考成绩下来了,马慧考上了省重点大学,多少学子梦寐以求的读书圣地,这回马慧的妈妈肯定乐开了花。唯独我站在一群炸开了花的学生最后面,呆呆地看着一群攒动不安的学子们,扪心自问,我能考上什么大学?考上了大学又怎样?人生,意义何在?
一个熟悉的身影,推着熟悉的单车,从我面前走过。别人见到她都纷纷竖起大拇指,说马慧你真厉害,全校十个一本生,其中就有你,还是省重点大学,真羡慕你......
一时间,平日里不怎么跟马慧说话的人,都纷纷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赞叹她的才华,赞叹她的努力。像她这样优秀的学生,从今往后,走到哪儿都会有成群的小迷妹、小迷弟跟在身后吧,而我,就像建筑垃圾,扔了可惜,铺路不平。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学会了抽烟,我妈管得严,一星期就给我7块钱买烟。我攒了一个月,在大学开学前几天,同学聚会,买了一包玉溪,剩下的钱买了个火机。见到那些曾经的狐朋狗友就发根我的好烟,生怕少给一根,会害死他们。然后掏出我崭新的火机,给点上,他们都笑脸相迎,纷纷点头。
我坐在最角落的位置,期待着这场“羞辱宴”的结束,羞辱没等到,等到了我第一次心动。马慧的长发马尾剪了,剪成了齐肩短发,潇洒飘逸,走进来的时候,还自然地把头发往耳后撩,看的我烟灰都掉腿上了,那是第一次为马慧心动。
人生如戏,若有新人,处处惊喜。烟灰把我裤子烫了一个洞,惊的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所有人都看到了我跳起时的样子,只有马慧捂着嘴笑了。
吃饭的时候,马慧用外套占了旁边的一个位置,所有的人都落座后,我还是坐在那个小角落里,抽我的玉溪高档烟,抽的烟雾缭绕,抽的乌烟瘴气,抽的我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烟雾当中。
“嗳,罗一洛,过来!”,声音有些熟悉,我抬头看到马慧站立在一群人中间,不觉又为之心动。头顶的冷风吹动着她的短发,只是声音变得有些细腻了,皮肤愈加的白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眉毛变得这么好看,她的眼睛也多了些灵动。
她拿起她的外套,让我坐在她旁边。全员落座后,我确信这场“羞辱宴”正式开始。开始大家都吵吵闹闹,纷纷致敬母校,致敬老师,后半场的时候,估计我喝的有点多。有人问马慧,什么时候去京成大学报道。马慧笑着说,我改志愿了,我改到了京成记者学院。
我把脑袋慢吞吞的转向她,呆呆地看着这位亭亭玉立的女生,在脑子里懵懵地想,我他妈没听错吧,这不是我的二本院校吗,她什么时候报名我的学校了?我一定是喝多了!
她也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我,看得我心里毛糙,脚底发软,看她眼神应该知道,这是真的。我一边小声的骂她,你有病啊,这么好的学校你怎么说改志愿就改了,你妈妈同意吗?这关乎到你以后的就业,你以后的生活。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任性,你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另一边心里暗笑,太好了,又可以和她在一起了。
我借着酒劲乱说了一通,几乎把没和她说的那几个月的话,都说了出来。她没有表现出不高兴,只是微笑着看着我。我脸通红的有些尴尬,愣了一会,把一杯酒干了,然后离身,出门。
待续。。。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