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吉小菲

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天空突然变了脸,看着窗外的天气,心情有点低落,听同事聊起家里的老人,想起了外公。
外公一直一个人生活着,从小房子到大房子,始终是一个人。
小时候会嚷嚷着让外公与我们一起生活,外公总是笑眯眯的摸摸我的头,那时候一直想不明白的事,大了也就懂了。
外公坚持了一件事很多年,每天早晨六七点钟起床,开始了从他家到我家到三舅舅家、二舅舅家、大舅舅家,再回到他家的循环,没什么事的时候总是会待久一点,我有时会陪着他一起,一开始的时候总觉得很好玩,慢慢发现外公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各家坐了坐,就离开了,年幼好动的我便不再愿意一起了。
每次受了委屈总爱跑到外公那儿,在那儿不会有人斥责我,即使我真的做错了,他也只是温柔的抱着我讲道理,很多道理那时也听不懂,只觉得那么温柔的声音说的一定是对的。
在那个到处偷着、躲着生男孩的时代里。他总跟他的子子孙孙说女孩不像男孩那么皮实,要护着。我年纪最小,也便成了哥哥姐姐们护着的对象,连小我三岁的小外甥也知道女孩是要保护的。
从没见过外婆的我,却对她有着深刻的印象,在那些躲在外公那儿的日子里,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听外公讲外婆的事,外婆是国民党一个小军官的女儿,外公是共产党员,外公为了娶他的心上人,也做了很多很多的傻事。母亲口中的外婆很严厉,外公描述的外婆很有趣,照片里的外婆很温柔。
从中学开始,便不能频繁的去外公那儿了。
再然后,来了外地上学,每年也就只能见上一两次了,我们的角色也开始互换了,我成了诉说者,外公总是安静的倾听着,偶尔还会帮我梳理一下我的想法。
我一直以为这会持续下去.....
去年睡梦的我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九十岁高龄的外公摔倒了,引发脑溢血,神志断断续续的,连夜赶回家,看到的就是围坐床边的一群家人,躺在床上的外公已经不能开口说话了,只是看着我,他们说外公不认识人了,可我知道他是认识我的。
外公走的很安详,葬礼很壮观,来了好多好多我不认识的人,看着他们,我哭出不来,只是在回程的路上,突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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