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子,名为列御寇,郑州人,是战国前期的思想家,是老子、庄子以及关伊子外又一位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主张清静无为,著名的故事御风而行,说的就是他。
他是怎么悟道的呢?其中有这么个故事。
春秋时期,郑国有一个神巫,名叫季咸,能够测知人的生死存亡,吉凶福祸,寿命长短,他所预言的年、月、日、时,准确异常,灵验若神。郑国人见到他,都吓得赶紧避开,因为太神了;试想谁知道了自己准确的死期,能不怕呢?
列子登门请季咸为他相面,见这个神巫果然相术超群,名不虚传,不禁为之心醉神迷。
回去以后列子就告诉他的老师壶子说:“原先我认为先生的道术是最高深的了,现在才知道还有更高深的。”
壶子说:“我教给你的都只是道的表象,还没有教给你道的本质,你就以为你已经得道了吗?一大群鸡,尽是母的,没有公的,怎么能孵出小鸡呢?你自己一知半解,竟和小道比高低,以求外界的夸赞和信服。既然自己心胸浅薄,所以真相被人一眼看透,准确说出你的生死吉凶,骗得你狂热地迷信他。你去把他请来,给我相相面吧。“
第二天,列子带着季咸来见壶子。
季咸给壶子相完面,从屋里出来,对列子说:“唉!你的老师完啦!大限已到,活不成啦!我看他那面相,神色怪异,精神萎靡,生命之火全熄,唯见一堆湿柴冷灰。大概最多不会超过十天了吧。”
列子回到屋里,嚎陶大哭,泪水把衣襟都全沾湿了,然后把季咸的话告诉壶子。
壶子说:“刚才我显示给他看的是像大地一样沉寂的外貌,不动也不止。他大概只看见我关闭了生机,所以说我要死了。你请他再来一次吧。”
第二天,列子又带来季咸。
季咸第二次给壶子相完面,从屋里走出来,对列子说:“你的老师遇见我,真是万幸啊!也许是命不该绝吧,他又有救啦!看他的面相,那堆湿柴冷灰竟然又复燃了,堵塞的生机已经活动起来,全身上下都有了生气。这真是个奇迹!”
列子大喜,把季咸的话告诉了壶子。
壶子说:“刚才我向他显示的是像天壤一样活跃的外貌,自自然然,各种名利都不能进入我的心中,而生机则从脚跟开始向.上发动。他大概是看到我发动了生机,因此又说我有救了。你再带他来一次。”
第三天,列子又带季咸来见壶子。
季咸从屋里出来,对列子说:“你的老师精神恍惚不定,我没法给他相面。等他心神安宁的时候,我再来吧。”
列子又进屋把季咸的话告诉壶子。
壶子说:“刚才我显示的是非动非静的太和之相,阴阳二气绝对平衡,极度和谐,没有任何征兆。他大概是看见我神气和平的枢机,因此不能给我相面。这正如俗士看不透深渊,当然莫名其妙。深渊有九种,有藏鲸的深渊,有死寂的深渊,有活泼的深渊,等等,我才给他看了三种,你请他明天再来看看。”
第四天,列子又带季咸来见壶子。
季咸一进屋,脚还没有站稳,就惊慌失色地拔腿就跑。
壶子说:“追上他!”列子赶出门去,一会儿回来,说:“没影了,已经跑掉了,追不上了。”
壶子说:“我刚才向他显示的是万象俱空的无相之相。我虚己忘怀,随顺自然,使他对我捉摸不定,如野草遇风披靡,如河水随波逐流,根本没法确定地把握住我的形象。所以他就逃走了。”
列子这才知道自己什么也没学到,于是返回家中,三年不出门,替妻子烧火做饭,像侍候人一样喂猪。待人不分亲疏远近,做事不作雕琢修饰。任其自然,葆其天真,摒弃心智,独存形体。在纷纭大千世界中,持朴守真。(道家尊奉为,冲虚真人)
这个故事反映了道家顺物自然,虚己无为的生活方式,指出只有纯真质朴才能悟道。同时也告诉我们,做事要善于抓住事物的本质,不为表象所迷感。庄子曰:嗜欲深者,其天机亦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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