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鸡蛋与烂菜叶齐飞,臭鱼和烂虾共舞,如果不是将要落到我的头上,也许江沅沅会觉得吹着幽幽的海风,迎着夕阳,这黄绿交织的色彩是莫名的富有艺术感,可是现在,她,真的笑不粗来。
村民们扛着锄头比划的也有,拿着竹竿照量的也有,我,江沅沅,作为一个经历过大场面的21世纪新世界女性,本着社会主义民主的核心价值观,爱国敬业诚信友善,我,不跟你们这些无知的古人计较。
”啪“江沅沅的自我心理建设还没做完,就被一只从天而降的臭大鞋打断,她捂着左半边脸上仍然鲜明的红印,那红印上依稀能看出那鞋底的纹路,第一次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是多么的无助。
神TM狱判改命,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捂着脸,心内不禁内牛满面,
要问她是一步步怎么沦落到这个被一村人围殴的地步,请看一个时辰之前。
她,江沅沅,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一直是邻里小孩学习的榜样,一路以优异的成绩进入了重点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今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终于到了她高考的时候,但是天妒英才啊天妒英才,想她江沅沅一个学霸,X大X华种子选手,竟沦落得考场猝死的下场,悲哉叹哉。
不过这也难怪,江沅沅,从小体弱多病,风一吹就憔倒林黛玉一般的人物,撑着两条面条一样细痩的小短腿腿颤颤巍巍地走到了高考考场,然后不幸,卒。
小狱判边翻她的命簿边感慨,经历一栏别的没有,五花八门的病名填补了他从业期间知识的空窗。
“先天性心肌受损,乙型脑膜炎三次,从三岁开始哮喘,今年十八岁,共发作56次。流感湿疹荨麻疹不计”
小判官扫向地上跪着的两眼无神地呆坐的江沅沅的眼中带上了浓浓的同情.。
“哎呦,孩子呀,你活到今天不容易啊。”
江沅沅撇撇嘴,眨眨她高度大近视的死鱼眼,谁说不是呢。
唉,死了就死了吧,人生自古谁无死,不过看着三尺高台上哭得一把鼻子一把泪偷偷用官服袖子擦鼻涕的小判官,她还是感到了一丝无语,这小判官戏咋那么多呢?
正当她发呆时,小判官倒是灵机一转。
“哎,就说你呢,”清了清看话本哭哑了的嗓子,要不是那个话本太虐了他今天也不至于这么感伤,真是丢脸,小判官抹抹眼泪,正襟危坐,“本官正好最近看了一部话本,对这个结局非常不满意,你,你活够了吗?”
“哈?”
“要是没活够,就进到这个书里去把这个结局给我改一改。改完了就出来,本官正好手上有个借尸还魂的名额,本来是个阳寿未尽的富家小姐的。可她死活不肯走,非要在奈何桥边等个负心汉,说是一定要同他算完帐再走,这报复心理也是没谁了。”
“富家小姐?”财迷江沅沅心里一动,“有多富的?”
“按你们阳间的说法,身价过亿,貌美如花,妥妥的白富美”
“身价过亿?白富美?”江沅沅倒吸一口凉气,他说一句话她就伸手在人中上掐一下。
“我觉得我能行。”爱财如命的江沅沅重燃生命之火。
掉进钱眼里爬不出来的江沅沅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
临走之前才想起来问一句,”对了,任务是什么来着?难不难啊?“她抬起一只脚一边朝地上的画本子照量一边紧张的问。
”不困难,没有什么目标,千万别出头,千万别显摆,一定记住保命要紧,活到最后你就赢了!”小判官躲在大锅后就露出一个小脑袋声嘶力竭地嘱咐道。
”哦,这个 简单啊,我一定——“江沅沅松了一口气,40的大脚不由自主的就放下了。
“对了!里面有金手指,就在——”
忽然刮来一阵怪风,将他的话音掩没。
“多事。”黑暗里一个长身玉立的玄袍男子压低声音说到,声音深沉又带着一丝清亮,很是悦耳。随着他缓缓走近,昏暗的灯光下依然能看出他皮肤很白,极挺的眉衬着一双丹凤眼,可是本该是桀骜的眉眼叫那双弯弯的睫毛一映,便只感温和,只是眼微眯,看上去略有些疲惫。
挺拔的鼻子凉薄的唇,嘴微抿,看不出神情。远观上去衬得地府都熠熠生辉,恍若谪仙。
小判官朝他的方向深深的作揖,“府君。”
那府君也不多说话,顿了一下 就向着江沅沅消失的地方纵身一跃。
“前尘尽忘,又在凡间受了十八年苦楚,这次,可否让他们渡过这一劫。”
良久,小判官施仪仪走过来,很是珍惜的将地上泛黄的线装书捡起,轻轻拂去上边的灰尘。
"老谢,三缺一啊,你来不来?"一道甚是粗鄙的声音响起,吓得正在沉思的小判官一个激灵,将书掉在地上
“不去不去,老子忙着呢。”他没好气道。
“那可惜了,新来的小孟婆也去,不管你了,我去叫马面。”
”等我一下下,我先沐浴更衣焚香净身,千万不能叫马面,我速速就到。“
”呵,谁管你啊。“
地板上空余翻动的书页哗啦啦哗啦啦向前翻。
古色古香的封面上浓墨饱蘸,“非”“龙”两个大字赫然其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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