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又是一阵哄笑:“行云,你莫跟她费口舌,这女子细皮嫩肉烤起味道定是不错。”帝姬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正想着如何脱身,耳边传来了刺耳的钟声。
“不好,寨子里出事了,行云你带着这女子,我们先回去。”说着一行人拉着树藤用着飞天梭在森林里穿行而去。行云一手拉过帝姬,一手准备用飞天梭。她那时候心里想着:十二三个男人我打不过,如今一个我还摆不平吗?于是在行云还没抛出飞梭钻头时,洒了一把迷药。
巫行云登时觉得浑身气力全无,半跪着道:“你……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些迷药,只让你少些力气而已,一会儿你就说不出话了,但是眼睛是能睁开的,三炷香的时间就慢慢恢复过来了。”说着帝姬就要转身离开,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扭头说一句:“还有,我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巫筝!寻常人怎会冒着命来取猪都不吃的蓍草!”
行云只能看着她一蹦一跳的消失在草丛里,手脚一点力气都没有,直直地躺在地上,心里想着:这样可不行,这里野兽常有出没,在地上躺一炷香怕是尸骨都干净了,三炷香怕是蛆都生出来了。
可他又一点没办法,忽然好像听到了草叶滑身的声音,还有那样的喘息……他多想是错觉,可是从小的狩猎经验告诉他,是狼!狼一般都成群活动,可听这动静,只有一只,那匹狼朝天吼了一声,声音凄切,气息有些粗,大概是狼群留下的老弱病残。可自己一动不能动,就是再弱的狼都能把他啃的骨渣都不剩!他只能减弱呼吸,默默期盼着那东西不要发现他!
可是那脚步声像死神的丧钟,越来越近,忽然一个猩红着眼的狼头挡住了照在他脸上的光,那匹狼嘴角淌着的血滴在他的脸上。它游走在他身旁,不停地嗅着。行云闭上了眼睛,一切听从上天的安排……
那帝姬走了一阵忽然听到一声狼叫,登时后背僵住了,拍了一下脑袋:“我把那个一动不能动的男人留在那个鬼地方,万一来野兽怎么办!”腹中的饥饿一扫而光,她用自己最快的步伐往回走,看到有匹狼站在那人躺着的地方时差点晕了过去。那匹狼张开大嘴正要咬下去时,忽然飞来一个石子打在狼嘴上,那匹狼嚎叫了两声,眼神越发凶狠。帝姬还以为狼能发现她,谁知道是个蠢狼,更发了狠扑向行云。
行云被狼叫惊的睁开眼睛,感受周围发生的一切。那匹狼认准了他将要扑来,忽然感觉双脚被人拉下,躲过这次攻击。“你怎么这么重啊!”是那女子的声音!她怎么回来了,心中五味杂陈乱作一团麻。那野狼看到她了,他想说“快跑”却没力气张嘴。
那狼发了疯扑向她,帝姬又捡了一枚石子,直朝那狼的命门打去。扑过来的时候,帝姬侧身躲过又趁机扔了把迷香。她这迷香对能出气的都适用,还好她进山前吃了颗解药。那匹老狼渐渐没了力气,爬在地上喘着粗气,头顶的鲜血染红半边脸。帝姬怕它等会儿回神,就抽出银月弯刀一把割了狼喉。这世间本就是属于强者,死,是对弱者的解脱。
帝姬忍着发软的两条腿,走到行云身旁,摸了摸他全身不少什么零件,探探鼻息还在,这才松了口气。
“你莫瞪我啊,你现在吃解药也没用,这迷药的解药必要事先吃才行。此地不宜久留,这里可有什么安全的洞穴?若有,你便眨两下眼!”
“那我扶你起来,若走的方位对,你便眨两下眼,若走的方位不对,你便把眼闭上。”
“啊,你怎么这么重!啊!你连腿都迈不动吗!啊~”两人重重地摔在草丛里。
行云都要被这个女人烦死了,要是自己是能动,还会受这份屈辱?但他没想到屈辱的还在后面,堂堂腾蛇部少司命被这女人像司南一样扶着到处指认方向,心里的火苗蹭蹭的往上涨。那女人倒是对他的表现挺满意的,捏了一把他的脸笑容灿烂地说了句:“行云真乖!”这一捏可把行云的怒火捏灭了,“眉目含波,巧笑倩兮”行云脑海只有这几个词。那女人的手碰到他的皮肤凉凉的感觉,他从来没有与女人走的这样近过,刚见那野狼时心跳也没这么快过……
也许他对这个矮一头的女人来说确实太重,但她也不用如此连拖带拽!甚至!甚至拉着他的脚半拖着他前进!但自己没穿上衣,后背被地上的草木石子硌的刺剌剌的疼,没死在狼嘴里,要被这个女人折腾死。
那女人好像也想到这事,停了脚步,把他扶起来:“额……我忘记你没穿上衣了……”看着行云后背一道又一道血口的后背,帝姬眼睛湿润了,脱下披风盖在他身上嗫嚅着说:“对不起,对不起……”
行云能感受到背后的人在抽泣,心不由得软了几分。帝姬忽然感觉莫大的悲伤,好像伤口都长在了她身上,从后面轻轻抱住行云的后背,头抵住他的肩膀哭的很忘我。行云只觉得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脸上从未感受过的潮热……哭了一阵才想到自己正处于荒山野岭!所幸那个山洞离的也不远了……
那个洞里的石缝滴了一小洼清澈的泉水,帝姬灌了一水袋湿湿手帕擦拭行云背上的伤口,然后又给他敷上随身带的药粉,她每对着他的伤口吹一口气,他的心弦都要拨乱几分……
“你先在此处,我去外面找些干柴……”天已经默默黑了,说完她便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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