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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
《强弩之末》
匈奴来请和亲,天子下议。大行(1)王恢,燕人也,数为边吏,习知胡事。议曰:“汉与匈奴和亲,率不过数岁即复倍约。不如勿许,兴兵击之。”
安国曰:“千里而战,兵不获利。今匈奴负戎马之足,怀禽兽之心,迁徙鸟举,难得而制也。得其地不足以为广,有其众不足以为疆,自上古不属为人。汉数千里争利,则人马罢,虏以全制其敝。且强弩之极,矢不能穿鲁缟;冲风之末,力不能飘红毛。非初不劲,末力衰也。击之不便,不如和亲。”群臣议者多附安国,于是上许和亲。
——选自《史记·韩长儒列传》
译文:
匈奴派人前来请求和亲,皇帝把这件事交由臣下讨论。大行王恢是燕人,他多次出任边郡官吏,熟悉匈奴的情况。他议论说:“汉朝与匈奴和亲,一般过不了几年匈奴就又违背盟约。不如不答应他们,举兵攻打他们。”
韩安国说:“派军队去千里之外作战,不会取得胜利。现在匈奴依仗军马充足,怀着禽兽般的心肠,迁移如同鸟飞一样,很难控制他们。我们得到他们的土地也不能算国力强大,从上古起他们就不可能真心归附汉人。汉军到几千里外去争夺利益,会使得人马疲惫,匈奴就会凭借全面的优势利用汉军的疲劳而获胜。况且强弩的力量到最后,连鲁地出产的薄绢也不能射穿。烈风刮到最后,连最轻的鸿毛也无法飘起。这不是因为开始时的力量不强,而是到最后力衰了。举兵攻打匈奴不利于汉朝,不如与他们和亲。”各大臣的议论大多附和韩安国,于是皇帝同意与匈奴和亲。
(1)大行:官职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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