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知道。也许是高考之后毅然决然选择了远方的大学,每年寒暑假结束后在父母的目送下独自拎着行李箱踏上返校的列车,无论生病还是跌倒,电话里永远是“我很好,不用担心我”;也许是在全封闭的高中里,一个人顶着晨曦,伴着星月,独自前行。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在孤独前行,值得庆幸的是,一个人孤孤单单走着的路上,有那么几个陌生人曾经温柔以待。
01
她不喜欢北京西站,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虽然人来人往,但是她看着那匆匆过客,总感觉天地荒原,只有她一人而已。事实上,确实只有她一人。每次回家的时候,她对北京西站的厌恶都会加深。由于总喜欢带一些书本,她的行李箱经常非常沉,而北京西站的上行电梯经常是坏的,她只能拎着几十斤重的箱子,一步一步往上爬。还没爬完,手上就起了泡或突然冒出了茧子。
北京这个城市,无论是钢筋水泥堆砌的高楼,还是冬季护城河里的坚冰,都非常坚硬;就连那冬季的阳光,都是冷硬的,带着欺骗的面具,明明室内看着如夏日骄阳,一出门便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寒假了,她拖着行李箱上了地铁,准备好了独自一个人拎着几十斤重的行李箱,爬上玩上行的电梯去候车室,也准备好了手上气泡、长茧。出了地铁北京西站,不出所料,通往候车大厅的上行电梯静静地变成了楼梯,熙熙攘攘的旅客一步一个台阶,好像在丈量有多少阶。她拎着行李箱,在心里默默的数着走过的台阶数,好像这样可以让那台阶变少,让自己少受一点折磨。
“小姑娘,你需要帮忙吗?”这声音传到她耳边的时候,她正沉浸在数台阶活动中,回头看了看,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工薪族打扮。“不用了,谢谢您”,她礼貌地谢绝了。“你这拎起来挺吃力的,我刚好也没什么东西,我帮你提到候车室那一层,你再推着走就好了。”“那好吧,谢谢您”,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只能默默接受那一份好意,把行李箱交给那个陌生人。
很快就来到了候车室。这一次,她的手没有起泡,也没长茧子。
02
一直听人说,她所在的城市小偷十分肆虐,她一直不大相信,没什么防备心思。寒假从北京回家的时候,她把电脑放在背包里,拖着箱子在公交站等公交等得很是不耐烦。突然,她听到有人大喝一声“你做什么?”。猛然回头,没有发现人,仔细检查背包,发现背包的拉链被划开了,电脑露出了一个角。想想就觉得一身冷汗,如果没有人提醒,她的电脑估计就被小偷顺走了吧。电脑并不值钱,但是里面存着论文以及各种项目的资料,而那些资料她没有备份,一旦没了,很多事情都得从头来过。
她所在的城市,夏季很是炎热,冬天潮湿阴冷。但是,她一直很喜欢那里,也许是因为在那里长大的原因吧,那里的景、那里的故事、那里的人,她都觉得熟悉而亲切。
03
实习的时候,学习距离实习的地方很远,单程要坐两个多小时的地铁,工作要求必须穿高跟鞋。她是穿不惯高跟鞋的,每天早上踩着高跟鞋出门都倍感痛苦,忙了一天下班走在路上都觉得煎熬。下班高峰时,地铁上人挤着人,很少有座位能坐下歇歇脚,刚开始那段时间,她都咬着牙硬撑。每天回到宿舍的时候,脚上大大小小的水泡,轻轻一碰就觉得很疼。她想,在地铁上站着的时候,她的脸上应该都是痛苦的表情吧。那天下班后,她还是踩着高跟鞋,在地铁上站着,拉着手环,尽量减轻脚承受的重力。然而,即使那样,依然难以减轻她的痛苦。以至于,痛写在了脸上,融进了她的气场,整个人散发着痛苦的气息。
“你还好吧?来坐这里吧”她听到一位男士的声音,有些难以置信,循声望去,是一位年轻男士。“我穿着平底鞋,站会没事,再说我也快到站了,你坐下吧”见她惊讶地看着她,那位男士解释道。“那么,多谢了”,后来她才发现,直到她到站下车,那位让座的先生还没到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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