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修32岁,送货工,已婚,膝下有二子,尚幼。上有年过花甲的父母,年初老父亲还突发脑溢血导致现在半身瘫痪,不能说话。每月小两口的工资除去还房贷,在给老人买买药,给孩子交个学费买买零食,基本上就所剩无几了。
这天去给一家商户送货,偶然间说到了他的家境。萧靖修觉得谁家都有谁家的情况,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就一五一十的很商户说了。不料,对方听完很沉重的说‘哎呀!年轻不大啊!事情就这么多。这日子得过的多困难啊!大人不容易,孩子也跟着受委屈。以后啊!你送的货我们能多卖就多卖。要是可以的话就找个挣钱多有出息的活儿,干这个一辈子就这样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靖修知道人家是一片好心,但也听得出来人家是在可怜自己。在回来的路上,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总有那么霎那间也觉得自己的生活过的真是一塌糊涂。想想身边的熟人,同学已经有过的风生水起得了。每次回老丈人家,二老虽然话不多,但嫌弃略带鄙视的眼神总让他如鲠在喉,心如针扎。媳妇稍有不顺就是‘我怎么瞎眼嫁给了你,现在我后悔死了,我对你太失望了。’虽是气话,却也是实话。俩孩子多少次想吃汉堡,多少次想去游乐场玩,可都被自己的谎言哄骗过去了。难道自己真的缺那几块钱,没有那几块钱就真的连饭都吃不起了?
千万不要把贫穷遗传给孩子啊!他看到路边衣着光鲜的妈妈带着孩子从轿车上下来,径直去了一家品牌零食店。你看人家是什么样的生活,自己的日子充其量是生存。他看看天,觉得生活除了眼前的苟且,还有读不懂的诗和永远到不了的远方。
想着想着,他头痛的厉害。此时他顿生一个梦想:得了不治之症多好。越严重越好,这样就可以理直气壮的正视别人的眼光。我有病了,没能力了,所以没钱,日子过的很差劲这很正常啊!日子哪怕过的再差劲也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对,绝症了,也就心无旁骛的做做自己向往的事情,可以一身轻松的去读书去远方。我有病了,我还不好好享受剩下的时光。一晃三十多年庸庸碌碌,剩下的日子可不能在蹉跎下去。肆意妄为的吃喝玩乐。如果还能动,就去干点违法乱纪的事儿,弄点钱留给老人媳妇孩子。这样死了也能瞑目了。
这么一想,心里还真的觉得舒坦了许多。萧靖修骑着三轮车悠悠的转着,炎炎烈日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哇!好像还有微风吹来。这是多么美好的梦想啊!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梦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前边的工地上忙碌着。他定睛一看,居然是双鬓白发的妈妈顶着烈日在给人搬砖。刹那间,他泪目了。他飞快的离开了那个工地。他为自己刚才的梦想感到可耻,那算什么?是逃避,是懦夫,是极端的不负责任。自己不想着怎么努力改变生活,却想着怎么轻松安逸。我是一个男人,一个男人就该顶天立地。只要不认怂,再苦再难的日子不会永远下去。想到这里,萧靖修擦擦苦涩的汗水,再次踏上了送货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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