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时候,花开得正好,姑娘们顺手往发间插上一两朵,妆容顿时为之生色。
鲜花胜于绢花,有生命有清香,美人与春华相得益彰。
连贾母也饶有兴致,满头银发,白胖富态,着鲜花几朵,倒也怡人耳目。
刘姥姥不是,几个媳妇丫头为逗笑全场,把花儿一股脑儿插得刘姥姥满头都是,俨然扮出一个老丑。
同样是花,却美丑有别,何也?
有人会插花,三朵五朵,配上绿叶繁星,神韵意境十足,若只图求花多,不会审美,一大把插进去,繁冗芜杂,意味尽失。
姑娘们天生丽质,于鬓角发髻间巧妙点缀,正如画画与音乐,轻缓徐急间,加以适当留白,让人沉醉回味。
处处浓墨,歇斯底里,惟让人倍觉混乱聒噪。
插花非但讲究艺术,花瓶也很重要,姑娘们是那清雅细瓷,刘姥姥则是陶盆瓦罐,拿两朵娇美小花插于粗糙的陶盆瓦罐,定不如插进清雅细瓷中。
当然,并非粗糙的就不美,世间万物风格多样,有人天生豪放,有人天生柔婉,豪放者打扮出奔放不羁的风格,柔婉者打扮出杨柳依依顾盼生辉的模样,便能各呈其美。
刘姥姥粗衣老迈,求其淳朴整洁和蔼可亲即可,何必拿陶盆硬装细瓷呢,实在是这些媳妇丫头毁姥姥一人之美为博贾母一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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