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芷蕾,“芷”是指草本植物,生命卑微又无处依靠,这字与“苦”字很相像,“蕾”又与“累”字同音,我不喜欢这个名字,这是玥夭姬给我起的,我是天帝的第十三个女儿,今年过了生辰就十四岁了,而她是天帝的宠妃,她不是我娘,但自从出生起,就一直是她在我身旁,她告诉我,我没有娘。
她教授我琴技,却从不怎么传授我法术,她说我这一生注定是缥缈无依,学那些无用的东西倒不如来修身养性来的快活,她总是对我态度差很大,有的时候对我特别好,会教我跳那些宴会中很美的舞蹈,有的时候,却将我锁在阴冷的禁塔,我总是搞不清楚她要干什么,在我看来,她喜怒无常,心思缜密,天帝的妃子很多,但她总是被爱护有加,后宫中身份比她高贵美丽的比比皆是,但她仍屹立不倒,无人敢招惹,没人知道她从何而来,我曾一度猜测她是某一族的公主,但是宴会上也并未觉得她与哪些人亲近半分。
她说她在给我起名字的时候就预示了我的一生,卑微无依。那时我刚过五岁生辰,我笑嘻嘻地讨好她,夭姬娘娘,你不是我永远的依靠吗?她笑着当着众人的面删了我狠狠的一巴掌,指尖划过:“小杂种,倒是嘴甜,不过本宫可护不住你。”我没有哭仍是讨好地笑着,我也没有权利哭,自此我的脸上便多了一道指甲的划痕,很长也很深。
我见过天帝不过几面,并没有被认出来过,可能觉得我是个普通的仙娥,他的女儿和儿子太多,我身无长物,他又怎会记得?
终于到了十四岁生辰,我却高兴不起来,随着这天同时到来的是天帝懿旨,我终于被记起,我被魔族五皇子点名求婚,我呆滞地跪坐在一旁,玥夭姬的宫女把我强行拉起,一脸幸灾乐祸的笑:“恭喜公主殿下。”
在生辰的第二天,我嫁入魔界,玥夭姬并没有来看我,我想在她看来我不过是一个麻烦鬼,不值得浪费时间。
我听闻魔族五皇子容貌丑陋,面具示人,腿部有疾,玥夭姬的宫女说我们是天作之合,丑丑相依。我眼神无光,笑着说:“我这一生是没有依靠的。”最后那个宫女死在了禁塔里,没错,是我杀的,她本该死。
我身着黑色的嫁衣独自在洞房守候,一夜未眠,独身一人,我笑:怕是他也觉得我相貌丑陋,怕一夜无眠吧。
婚后数日,我却仍不知夫君是何人何貌,只知道五殿下名为荆冥,他似乎不是魔王的亲生儿子,不被下人尊重,刚来的几天本想借着皇妃的名头不再被欺辱,却没想到这个皇子很不受宠,地位也极低,我的日子便更不好过,我一直奇怪,他不受宠是如何要求魔王跟天帝提亲的。
在我的十六岁生辰的那天晚上,我成功地见到了我的夫君,他言他为荆冥,但是他相貌惊人,气宇不凡,眸子格外明亮,笑起来也格外地妖治,他就静静地在花园里站着,好似刚从画中走出来,未经世事染,公子世无双。我痴痴地望着他笑,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娘子,我来找你了。”那一瞬间,我收起了痴笑,不再装傻充愣,静静地看着他,感觉仿佛认识了好久,舒心一笑,这也是我这么久来第一次真心的笑了。
后来他每天夜里找我,我们一起聊了很多,聊天上的星星上都住着哪个神仙,聊天上的仙女哪个好看,每次都是我一直说,他静静地看着我笑着,直到我有一次说玥夭姬的事情,他这次听的很入神,直到我讲完了还楞楞地思考着,我拿指尖轻轻触碰他紧缩的眉头,“夫君,你怎么了?”“无事,你该就寝了”说完他转身就走,给我留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今天无事从一个仙翁那讨的,记得涂药。”我紧紧地攥着那个瓶子,最后只吐出一个好字,他走的很快,我还没来得及说他就飞离了小院。我其实并不是想说好,我只是想说如若我容貌昳丽,你会喜欢上我吗?
我从未出过这间小筑,这间小筑倒是别致,风景很好,彼岸花开的也开的妖治多姿。我没想到小瓷瓶的药居然能医好我脸上的伤,当年玥夭姬划伤我时伤口立马溃烂,我忍着疼痛去仙医馆求药,结果并无大效,脸上的伤口仍旧触目惊心,随着时间的变化,我已认为伤口早已与我融为一体,没想到的是,居然医好了。我也没想到没了伤口以后的脸,居然也有种小家碧玉的感觉,我走向梳妆台,这是玥夭姬派宫女给你我送的,在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我从望虚镜中看着玥夭姬我感觉她好似老了许多,嚣张的气焰少了许多,“这是本宫的梳妆台相信你某日定会用得上,本宫敢打赌,本宫的预言从不会输。”她依旧邪邪地笑着。
我为自己盘上了一个流云髻,用红色的彼岸花修饰,镜子里的人愈发耐看起来,娇艳欲滴,眉目如画,我等着给荆冥一个惊喜,却不想被一个声音打破,“你在干什么?”不同于荆冥温柔的男音,这个男声中有沙哑冷漠,我猛回头,一个男子坐在轮椅上,脸上戴着面具,“不是说天族公主丑陋无盐吗,这倒新奇。”我楞楞地看着他,身高由于坐在轮椅上看不出,但看发色和身材,面具漏出来的肤色,这不是每晚听我倾诉的荆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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