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会有缺陷,就像被上帝咬过的苹果,缺陷比较大,正是因为上帝特别喜欢他的芬芳。
――烈夫·托尔斯泰《战争与和平》
一
我向来喜欢《人权宣言》之中那句话“任何政治结合的目的都在于保存人的自然的和不可动摇的权利。这些权利就是自由、财产、安全和反抗压迫”。每当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总是莫名地对当年起草《独立宣言》的先贤们抱着崇高的敬意。我仿佛穿越了历史的长河,眼见浮现出一个个并不高大挺拔的背影伏案而作,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个文字从笔尖流出,落于纸面,定格下一句句流传后世的文段。如果不是怀着对芸芸众生的热爱和对生命的无上的尊重,如何会写出如此符合人文关怀的煌煌之言。
无独有偶,在法国《人权宣言》中,把人民的安全权力作为人所具有的神圣而不可侵犯的权力。我们可以看到的是,那些开启了人类近代文明的英雄豪杰们,他们在革命取得胜利,巩固革命成果的时候,并没有去着急确立自身至高无上的地位,而是把人民的生命和安全权力放在了近代文明普世价值的首要位置。而这些,无疑成为了近现代文明价值观的基石。故而,我认为,在当今的人类文明,一切为了为了保护神圣而宝贵的生命的行为,都是合情合理且合法的。而各国的宪法无不在佐证这一点,她们使每个公民自由且平等,宪法给予每个公民结婚生子的权利,却没给他们死亡的权利,因为生命是可贵的。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保护人民的生命安全是该国政府先天赋予的神圣使命,也是政府统治合法性的来源之一。当一个国家的国民对于政府保护安全的能力产生质疑的时候,那这个政府的威权也就荡然无存了。
二
6月25日上午,南京市江宁区湖熟街道句容河宁杭高速公路桥下河道中发现一具无名女童遗体,年龄9岁左右。女童身高135cm,黑色短发,鞋长20.5cm。遗体上身穿粉红色长袖外套、白色T恤 ( 标有字母 DZXNYI ) ,下身穿蓝色白点七分裤(左大腿裤子前标有 "1998" 粉色字样及米老鼠头像等)、橘黄色内裤。足穿粉红色运动鞋 ( 标有 BOB 品牌,32 码 ) 、浅紫色丝袜,随身携带红色瓢虫双肩背包。
此前有媒体报道称,经过尸检,女童符合生前溺水特征。但背包中却有两块砖头,重达8斤。按常理推断,如果是临近事发地有哪家女孩失踪,也应该早有父母亲人报警并前往辨认,但一直音讯全无,不免让人产生女孩溺亡与父母存在某种关联。由于事发地位于高速公路桥下河道,也有可能和过路车辆有关,不过这一点尚无法确认。事发后,南京市、江宁区两级公安机关已经高度重视,并介入调查。
7月25日晚7:10,南京警方发布了最新通报,通报称:
2018年6月25日,南京警方根据群众报警,在南京江宁区湖熟街道句容河宁杭高速公路桥下河道中发现一具女童尸体。警方对此高度重视,经过连续一个月的侦查工作,于7月25日抓获犯罪嫌疑人杨某响(男,36岁,安徽芜湖人,被害女童父亲)和杨某松(男,65岁,被害女童祖父)。经审查,两名犯罪嫌疑人初步供述了于6月23日晚将被害人推入句容河中致其溺亡的犯罪事实。目前,相关工作仍在进行中。
女童姑父张某接受采访时表示:“孩子是脑瘫、小时候家人也带着她去过很多地方看病,当时总共花了大概有10多万但没看好。”女童母亲因此离婚,离婚后“家里人都不想要了”。但女童奶奶舍不得,带到娘家淮安生活。而女童爷爷则在外打工。
上月,女童奶奶因肠癌回芜湖开刀。治病期间,有家人带孩子去南京找在当地打工的爷爷,后来案件就发生了。
网友们议论纷纷,很多人表示愤慨:遗弃也比谋杀好!
有人表示无奈:能理解这种难处,面对至亲杀害孩子的悲剧,社会应该做些什么?
也有网友觉得,这种事情上还扮什么“圣母”?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你们杀人的借口!
三
从上面的新闻事件整理我们可以看到,针对这件事情,网友们众说纷纭,各抒己见,而我的观点非常明确,杀人者罪无可恕,必须得到惩罚;而在这件事情背后显现出来的社会问题才是我们需要去深思的。
毋用讳言,如果真是小女孩的爷爷和父亲杀害了这个小姑娘,那么这父子二人的罪恶当然是罄竹难书流波难尽。杀生害命本就罪大恶极,更不用说杀死自己的血肉至亲。
但是在口诛笔伐事件的罪恶之前,我们得弄清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偶然性事件,还是某种社会矛盾的反映?如何才能预防这样的事情再度发生?
通过新闻我们可以看到,孩子有脑瘫,为了治病花了很多钱。而孩子的父母也为了这件事儿离了婚,小姑娘的奶奶一个人带着她生活。而最近奶奶生了病,小姑娘只能去找爷爷。
通过这一系列过程,请容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样来推导这件事情的因果链:1.小姑娘身患重病;2.家庭无力承担小姑娘治病的经济负担;3.父母离异,小姑娘成为父亲再婚的阻碍因素(后半句为个人推断);4.父亲也不管小姑娘的生活,小姑娘成了爷爷奶奶的负担;5.生活压力所致,爷爷和父亲才出此恶毒之策。
在这整件事件的发展过程中,我认为对于每一个乘坐在中国社会这艘大船上的乘客来说,有两个问题不可忽视:
1.这户人家经济条件困难,在有家庭成员身患重大疾病的情况下,家里的老人不得不外出打工以补贴家用。我们常说,当雪崩来临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同样,当社会中有社会成员在采用杀死自己的至亲的手段来减轻负担的时候,杀人者固然十恶不赦,罪大恶极。但是整个社会责任的缺失是不可掩盖的,社会的救济体系的漏洞不容忽视。
2.我出身农村,家在甘肃省定西市,是中国闻名的贫困地区。从我所见所闻来说,我们那里的山区地方,有很多的九零后青年闪电般的结婚,生了孩子,然后闪电般的离婚。离了婚的年轻人当然不可能像黄药师一样为了孩子孤独一生,他们必然要再次恋爱,再次结婚。而为了减轻再婚的难度,一般会撒谎说没结 过婚,没有孩子。也就是说孩子就成了再婚的阻碍,所以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一般会把孩子留给老人照看,自己外出闯荡,同时再次寻找自己的姻缘。就我所知,这种事情在定西不是个例,而是大量存在的现实。那么推及全国,我相信这种情况应该也不是定西的贫困地区的个例。也就是说,在将来,我们这些90后的父辈们或者去世,或者失去劳动能力的时候,将会有一大批青少年成为父母健在的“孤儿”,他(她)们有的会面临无人扶养,有的成长过程中父母的关爱缺失,在这样的社会和家庭条件下生活,他们的成长历程、心理状况方面的问题很有可能会形成新的社会问题。
而这些问题,是我们每一个社会成员都必须去考虑的问题,因为我们无法保证,这些问题会不会有一天降临到我们的头上。
四
说了很多,但需声明,这绝对不是为杀人的行为脱罪。
美国的《独立宣言》中这么写到“我们认为下面这些真理是不言而喻的:造物者创造了平等的个人,并赋予他们若干不可剥夺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命权、自由权和追求幸福的权利。”无独有偶,当年刘邦入关中的时候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道抵罪”这说明无论时间空间,人类对于伤害人的生命的行为总是零容忍的,对于万物之灵长的伤害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这是深深地刻印在我们的基因底层的法则。我虽然不喜欢美国这个国家,同样不喜欢刘邦这个人,但是我仍然认为他们所以坚持的原则是与人类文明共存的真理。
五
最后,我需再次声明,本文不是为了抱怨社会,而是向大家分享我通过这件事情所看到的社会问题。
我有一个梦想,唯愿我国家繁荣昌盛,傲立于世界。
我有一个梦想,唯愿我国民安居乐业,谈笑于山林城野之间。
我有一个梦想,唯愿我民族日日维新,君临于地球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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