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会送来河水,不要喝死者的河水,他们会给你田野的谷物,来自死者,不要拿取那块种子。站在及腰的,纵横交错阴影的河流,在夜色降临的村庄,猎人沉默,而女人弯腰在暗暗篝火旁,我听见他们破碎的辅音……
这段遥远的美索不达米亚和不知名的地方流传下来的诗歌被当地居民糅合成的歌谣,不知什么时候起祭典中沿用,对于遗留着传统过度迷信的村民来说,这也许是某种精神寄托。又或者,这是他们罪孽的开始。
昨天一场大雨把村里那棵大槐树给劈裂了,树里钻出许多似人非人的东西,身子焦黑溃烂,空气中到处充满潮气及腐臭味,这些东西没有一点儿意识,见人就咬,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它们一旦触碰生人,这些人即刻被腐蚀,由内而外地,先是像误食硫磺一样难受,紧接着皮肤组织如同被烈火炭烤一样化成灰烬,被烧得连渣都不剩。
当赵炎铁青着一张脸讲完外头发生的事时,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那些满地爬的东西,是人,他们喝了槐树底下的水,才会变成这样的。”林柯缓缓开口。
“你怎么知道?”南落问。
“我就是知道。”林柯有些得意地向她抛了个媚眼。
南落:“......”
“我们一直躲着也不是办法,这里又黑又冷,还没吃的!!”刘生说。此时他们正躲在地窖里,虽然阴冷潮湿,邪物也很难闯进来,但生存也成了问题。
“玩过真心话大冒险吗?”林柯问。
“这种时候你还想着玩?开什么玩笑!”刘生说道。
“因为,我们所经历的一切就是在大冒险啊”林柯沾了点水,在桌子上比划,“大家就像困在座塔里,需要10个人才能开启游戏,层层通关,赎完罪就能新生,永远地离开这里。”
“那要是逃不出去呢?”南落问。
“等死。”林柯淡淡地回答,与南落目光对视,不知为什么,南落打了个寒颤。
“真心话又是什么?”刘生挠挠头,觉得熟悉的记忆窜入脑中,他顿时察觉自己与这里格格不入,“你们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的头好痛?我……我不是刘二狗?”
“进入别人的过去,势必会失去记忆,成为这里的人,但是作为引路人的我,会选择一名清醒者,在这里,他的记忆不会消除,他会带着线索打破这个世界的裂缝,逃离这个地方,带着其他人通往下一关。”
“当然,他也可以选择不把线索交出来,留着同伴自生自灭,或者是自己不想活了,压根就没打算去下一关,因为下一个世界,是你的位面,我说的不错吧,赵炎。”林柯说道。
“什么线索?”刘生手撑着墙,两方记忆的冲击还有些凌乱。
“就是我们所处地方的故事背景,也就是我们这个世界位面的主人公——王东。”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赵炎抿着嘴,手上拳头握紧又放松,挣扎了一下,从怀里掏出揉成褶皱的纸团。
“你居然私藏线索!”南落不解,再加上他昨儿还让她杀了他,所以他压根就不想活着出去。
铺开纸团,南落用烛火的微光照亮纸团上的小字:这是一个落后的地方,很久以前,这片土地久旱成灾,居民生存十分艰辛,青壮年离不开这里,老弱病残瘟疫不断,后来,一位云游的道士路过此地,对村民心生怜悯,掏出一颗种子,种子落地生根,瞬间长成枝叶繁茂的大槐树,道士告诉村民,此乃龙脉,虽然不是真龙,但龙的寓意呼风唤雨,此后必降甘霖。
果然如道士所说,不久后天降大雨,不仅洗去了瘟疫,连田里的庄稼都长起来了,村庄头一次遇上丰年,于是村民便将此村更名为龙隐村。此后村庄开始富庶起来, 但人心险恶,又过了几百年,自称家里世代灵媒的新村长,不知从哪得来的邪魔歪道,竟不慎掐断了龙脉,心知闯成大祸后,以自己心脉为引,强行与槐树同根同源,但极其耗费元气,一夕之间,新村长苍老了许多,他诓骗村民们,只有女子之鲜血才能续龙脉,于是便有了活人祭。
“这么邪门?”南落眉头一皱,表面上续龙脉,实际上是续命,纸团内容戛然而止,貌似被人撕了一半,“后面的内容呢?你不会又藏起来了吧。”
“这你得问他。”赵炎指了指躺在稻草堆一脸事不关己的林柯。
“没错,线索我只给了一半。”
南落:......那我可谢谢您了。
“我知道了,难道发女的传说是真的!!她来寻仇了!!!”刘生惊呼。
“发女?”南落脑里浮现出高愫芳忧怨的眼神,村民们那段诡异的曲子,她打了个哆嗦。
“嘿嘿,那啥,我刚失忆那会,这里给我的设定是村民。”刘生想了想,“她好像是第一个献祭的妇女,死得还挺惨的,听说那些村里的男壮丁,把她四肢都绑了起来,刨开她的肚皮,硬生生的把死胎取了出来。死胎用来干啥我没印象,但那女人我记得,留着一头长长的头发,村民们把她吊到槐树上整整三天,放干她的血后,把她扔到林子里埋了。
这么残忍吗。南落心说,她现在脑子有点乱,得捋一捋。正想着的时候,有什么滴到她的衣领上,她闻到一股焦焦的味道,她伸出手,抬头往上望,水滴溅落到她的手心里,她顿时抖了一下。
“嘶!”
“你干什么!”林柯猛地起身,抓住南落的手,她的手心已经烫破了一层皮,“这可不是普通的硫酸雨,刘生,你过来,把东西拿出来。”
“拿什么?哎你这说话语气能不能尊重点。”刘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等看清南落手心渐渐发红的伤口,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阿落,你疼不疼啊?”
南落斜睇了他一眼,这会不叫春花姐了?
“你兜里,上午塞得糯米鸡,应该没吃完吧?”林柯不咸不淡看了他一眼,边说边去扒他衣服。
刘生差点就把脏话骂出了口,“你这人,难道不懂得社交礼仪吗?”
“敷两个小时就行了。”林柯把糯米均匀地抹在南落的伤口处,“这是尸体泡发过的硫酸雨,如果不想尸化或者断手的话,就老实点。”
“这里不安全了。”林柯抬头看了看,眸色渐深,“墙上开始渗水,这里就要塌了,穿上雨衣,快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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