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阿兰触摸到自己腰间缠绕的那两万百元大钞安然无恙时,瞬间悬起的那颗心也随着车厢内哭喊声的缓缓平息而滑进了肚里。
火车终于出站了。
傍晚的夕阳懒懒地透过车窗斜照在了车内乘客的脸上。
紫燕那张充满青春活力的面容在暖黄暖黄的夕阳里愈是显得生动活泼。
尤其是那双炯炯有神的黑眼睛,无不透射着执着而又明媚的光芒。
阿兰羡慕啊!
她时不时地向柱子投出埋怨的目光。好像是柱子剥夺了她宝贵的青春年华,也是柱子让她的乳房变得胀痛难忍。
而粗心的柱子却根本就没有理会早已坐立不安心波起伏的阿兰。
他离开座位,来到火车车门口,点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的原野、山峦、天空,扑嗒扑嗒地吸起烟来。
阿兰感觉自己胸口缀着的那两坨乳房越来越胀得如坚实的铁球,并且只要轻轻一触碰就仿佛要炸裂似的,疼的要命。
“我真想让你到厕所里帮我吸两口,快胀死我了。”
阿兰俯在紫燕耳边,指指自己的胸口说。
“我?——可是我不会吸呀!”
紫燕既惊讶又不好意思地柔声说。
“你还是让柱子帮你吸吧——柱子~~”说着喊起站在车门口的柱子来。
“我不,车上这么多人,一个男人,一个女人同时进厕所里,人家还以为干啥呢!”
“两口子,怕啥?”柱子说着就要拉阿兰往厕所那边走。
“不,疼死,我都不!”阿兰执拗地甩开柱子。
“唉,当初就该把孩子也带上,省得你遭这份罪。”
…………
阿兰就这样与柱子、紫燕在拥挤不堪的车厢内,在剧烈的胀痛中,在人声鼎沸中,在臭气弥漫中,或立或卧的,嘀嘀咕咕地消磨着那一分一秒的疼痛时光。
她盼望时光飞起来,火车也飞起来。
然而,这趟老旧的列车却诚心与阿兰作对。它如一头疲惫的老牛。
别说到站停车了,即使没有到站,它也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呼哧呼哧,镩啷镩啷的仿佛随时都会咽气似的。
柱子瞅着阿兰坐立不安、疼痛难忍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
他一把将阿兰拽进了旁边的卫生间……
然而,当阿兰与柱子走出卫生间时,两口子傻眼了。
“走,你两跟我们到列车办公室来一趟!”
两名乘警表情严厉地命令道。
原来乘警在车厢内巡逻时,看到这一幕,以为柱子猥亵了阿兰。
“警察同zi,我们是ci fu。”柱子操着满口的文水普通话陪笑着解释到。
“刺肤,你们怎么能在列车上刺肤呢?——你们过来做个调查吧!”
“警察同志,他俩是夫妻!”紫燕见状忙上前解释到。
“那你让他俩把结婚证拿出来。”
警察依然一脸严肃道。
“你们是一伙的吧,你也来。”警察朝紫燕随手一挥,径直朝隔壁车厢的列车员办公室走去。
无奈,三个人只好跟着警察去了。
一路上,三人像聚光灯一样,车厢内,几乎所有乘客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三人身上。
在办公室里,柱子的文水方言,警察同志压根就听不懂。越听不懂,柱子就越想使劲解释,越解释,警察就越糊涂。
阿兰一脸愁容,不好意思地望着紫燕。
紫燕用标准的普通话把事情的经过一再重复的解释,警察都不敢完全相信,始终要阿兰与柱子的结婚证明。
让人发愁的是,阿兰与柱子的结婚证确实还没办下来。
最后三人都掏出了身份证,做了记录,才被放回原位。
“生活啊!无奈的生活。你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紫燕面对不好意思的柱子与阿兰,从心灵深处吟诵出一句深情的诗歌来。
柱子与阿兰笑得眼泪都喷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刚才阿兰的乳房胀痛难挨时,那火车也好像胀痛的乳房一样呻吟不前。
自从阿兰与柱子从厕所出来以后,那火车好像抽了一鞭的马儿无论在辽阔的原野上还是在蜿蜒的山峦间都拼了命的撒蹄而奔。
第二天早晨,当那颗鲜艳的太阳从青岛那蔚蓝的海面上冉冉升起时。紫燕带领着阿兰与柱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出站了。
然而,青岛这个美丽的大都市只是三人路过的一个驿站而已。
他们走出火车站就直接朝青岛汽车站奔去。汽车站上照样是车来车往,人潮汹涌。
那些大巴车车主就像旧时妓院拉客的鸨儿热情的让人窒息。
“客官,走,到~~。”说话间就拽着人的行李往车上拉。
每路过一辆车,三人都免不了一顿被撕扯。
三个人提着行李好不容易穿过一辆挨着一辆的大巴车,在汽车站的公厕旁边停了下来。
“你两先上去,我在这儿等着。”柱子说着点起一根香烟,蹲在了行李旁边的高地上。
“站内不准抽烟!罚款二十元。”
这个时候,有个声音从柱子背后冷冷传来。
还没等柱子回过神来,罚单已经撕下递到柱子面前。
“师傅,我灭了就是,钱不交行不?”
“这是这儿的规章制度,我们不敢违抗。”
柱子见逃不过去,只好从兜里掏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钱递给对面那个穿制服的保安。
“兄弟你去哪?”
这时一位打扫卫生的大姐操着山东方言向柱子寻问起来。
“去威海。”
柱子的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拉客的司机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猎狗一般,汪汪汪地朝柱子蹦来。
“放下!”
当阿兰与紫燕从厕所走出来时,听到柱子愤怒地喝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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