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来,三人洗漱完毕,在路口的一家快餐店糊弄了些早餐就各奔东西了。
紫燕说大伟已经给她找下一个适合开广告公司的地点,说是在一家商场里头,今天让她过去先看看。于是吃完早餐又给柱子与阿兰鼓了鼓劲,伸出拳头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就与柱子阿兰轻松拜拜了。
望着紫燕长发飘飘朝气蓬勃地消失在人群里,柱子与阿兰会心一笑异口同声:“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来威海快半个月了,柱子与阿兰把威海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旯都走遍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铺面,不是房钱太贵就是地角偏僻,要不就是附近有好几家粮店……
今天,阿兰与柱子又来到环翠楼步行街附近的一个临街市场。
这个市场有些凌乱,但很繁闹。就像一个不拘小节的大妈,虽然不修边幅,甚至有些邋遢,但她的院子里一年四季都是瓜果飘香,菜蔬灵翠,家禽生动,笑语连篇,热闹非凡的。
市场的一端有个房子要转让,房子位置不错,大小正合适,房钱也不太贵。
原先是山东高密的母子俩在里头烤大饼卖呢。结果,母亲生病需要住院治疗,生意也做不成了,就急着要转让出去。
柱子与阿兰见玻璃门上贴的白纸黑字要转让,就走进去打听了详情。
屋子大概有二十几平米,呈长条形的。
门口搁着一个大烤箱,靠后墙处,店主在空中隔了个顶铺供晚上睡觉。
睡铺与地面由一架铁质长梯连接。睡铺下面的水泥地上摞着十几袋烤饼用的面粉。
屋子里没有窗户,拉起卷帘门就是两扇玻璃门,外面的阳光照了进来,屋子里就是白天。拉下卷帘门,屋子里就成了黑夜,即使在大白天也得灯火通明才成,否则什么也看不见。
这个时候,阿兰望向天花板吊着的那个大灯泡,上面落满了灰尘酷似一个顽皮孩子的脸,无辜地望着地上出出进进的人们,一不小心还有可能从他脸上掉下一坨鼻涕一般的灰尘。
尽管如此,阿兰倒是勉强能接受的。出门在外嘛!哪有那么既舒服又省钱,又能挣钱的铺面呢?能迁就住下做生意就不错了。再说房子在人收拾。
让阿兰无法接受的是在通往门口的地板中央有一眼枯井!
尽管房东已用厚实的铁板把这口枯井盖得严丝密封的,但阿兰一看到那口井就想起聊斋里的鬼故事,一想到鬼故事就会胡思乱想有一个冤魂在这井里阴魂不散,一这样胡思乱想,阿兰就后背发凉,毛骨悚然起来了。
就在柱子与高密母子俩商谈交接的时候,阿兰拽了拽柱子的衣袖说:“走,咱们再出去转转,待会儿再谈……”
出来,阿兰就抱着柱子的胳膊倒吸一口凉气说:“哦,太可怕了!”
柱子莫名其妙地问:“大白天的,还有我在,你怕啥?”
“我是怕那口井。”
“那井不是被盖住了吗?”
“我怕里头有冤魂。”
“啊?你是鬼故事看多了吧!”
柱子被阿兰这么一说不由得自己也后背发凉。
“既然,我媳妇害怕,咱就不弄了,再说,你看高密的那小伙儿他妈病歪歪的,还真说不定那房子有邪气呢!”
柱子被阿兰这么一邪乎还真不租了。
正值卖菜的高峰期,两口子牵着手东瞅西看地走在熙熙攘攘摩肩接踵的人群里。
突然,一个粉嫩粉嫩的娃娃脸映入阿兰的眼睑。
“童童!”阿兰不自觉的叫出了声。
“兰子,你是想娃了吧!”柱子听见阿兰的叫声,奇怪地转过脸问到。
“你瞧,那个小女孩和咋童童可像了!”阿兰拽着柱子紧走几步,指向一位年轻妈妈怀里抱的小姑娘。
“哦,还真是像,你瞧那毛茸茸的小眼睛一眨一眨的。”
“还有那粉嘟嘟的小嘴唇。”
阿兰与柱子说着想着,两双眼睛简直就是串在一条线上泡在水池里的四颗玻璃柱子。
夫妇俩第一次抛下十个月大的女儿远走他乡,由于通讯不便,十来天不能通话,更不能见面。
他们太想念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嗨,你说咱们多会才能找下铺子呀?”
阿兰眼泪汪汪的问自己的丈夫。
“威海这地方,咱们这十几天基本上把大街小巷都转遍了,就看上刚才那个铺子,你还嫌屋里有口井。”
柱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又点着一支烟,噗哒噗哒吸了两口接着说:
“别着急,再找上两天,实在找不下,就去沈阳看看。”
“去沈阳?”阿兰惊愕了。
阿兰不想离开威海。虽然威海与其它城市一样陌生,一样看不见自己的女儿,但至少威海有她喜欢的朋友——紫燕。
但是柱子就不同了,他总觉得一个大男人跟着老婆与女同学两个女人出来,一旦告起人来仿佛自己就像个倒插门女婿一样,有些失底气,失男人的尊严。
于是,他在威海转悠了十几天没有找下合适的铺面,他也并不感到有多失落。
他想去沈阳。因为在来的路上,他就听他的一把子海明说他们村里好几家都在沈阳开的粮店,并且生意还都不错。
他在想,沈阳是辽宁的省会城市比起威海来要大的多。城市大,人口多,市场也就多,市场多了,找铺子还是比较容易的。
这样一想,他就更没心事在威海呆下去了。他带着阿兰在威海周边旅游般地又转哒了两天就说话了。
“兰子,我是在威海找不下铺子了,你先在这儿与紫燕待着,等我在沈阳找下铺子了就马上来接你。”
“那如果,沈阳也不好找呢?”阿兰皱着眉头问。
“如果沈阳也不好找,我就把你丢在这儿跑了。”柱子调皮的做了个鬼脸答到。
“去你的,还要跑呢,恐怕这辈子你是插翅难飞了。”阿兰推了柱子一把,若有所失地怼了一句。
其实,阿兰早已看出丈夫心里的小九九。她理解柱子。她也了解柱子——只要他认定的事情,不过黄河是不会死心的。
所以尽管阿兰心里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她也没有过分地勉强丈夫在威海继续找下去。
在一个雨雪飘飞的夜晚,柱子登上了去往辽宁的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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