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城

作者: 20637010e61b | 来源:发表于2019-01-26 23:31 被阅读0次

                              寂寞城

                                          丹阳

    楔子:

      程诺,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怎样?

      一面之缘或一念之间,命运于我,仍有慈悲。

    第一章:

      十九岁,我离开北方,来到南方的a城。在这座空气湿润桥梁很多的城市,我唯一认识的人是李想。她是个漂亮的姑娘,我一直以为美丽有很多种,而漂亮却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惊艳。

      我叫姜笛,从小到大我都留着长长的头发,中分,不染不烫。我喜欢白布裙,喜欢王家卫的电影。

      李想的男朋友是一家高档女装店的经理,姓王。后来李想通过这位王经理也给我安排进了这家店里工作,对了,李想也在。

      我第一天工作下班后,王经理请李想和我去吃饭。烧烤店里人很多,我坐在李想身边,看着王经理细心的烤着牛肉和海鲜,李想笑着和他说话。我喝着果汁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低头吃着盘子里的烤鱿鱼,鱿鱼腿有些焦。

      李想忽然惊讶地说:“哎呦,你这个领带是谁给你买的?我怎么没见过?”

      王经理稳稳的把一大块牛肉放进李想的盘子里,又将鸡翅放入烤盘中,他笑道:“前几天出差领带坏了,就自己买了一个。你觉得好看吗?”

      李想眨了眨眼,笑着说:“你眼光也不错哦,戴着吧。”

      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姑娘,生性多疑敏感,大概是我的这种特质让我觉得,王经理没有说实话。

      王经理发现我在看他,微笑看着我让我多吃一些,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六月中旬,工作流程我渐渐熟悉,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四点下班。一周上四天班,隔一天一休。每个人适合什么价位和风格,当她走进店里的时候,我就能看的少有偏差。

      微雨天气,a城的街道熙熙攘攘,我穿着旧麻布裙子,行走在人海里。抬头能看见十几层楼高的桥,层叠蜿蜒,车流不息。

      每个经过我身边的人,出于职业的观察习惯,我隐约能看得到他们沉默下的无奈。

      Art museum是我回合租房路上的一家艺术展览馆。这家艺术馆没有开展,每次路过它时我都会往里面看上一眼,橘黄色的灯打在木制的艺术字上,那种温和吸引我的目光。

      梅雨季节,潮湿,依旧很热。

    第二章:

      雨下得绵长,李想和王经理去看电影,这一天我独自撑着伞走在回去的路上,我犹豫了很久,走进了art museum。

      回廊曲折,随即视野开阔。每面墙上都有着艺术家的大作,错综复杂的线条和纷杂的色彩,那些藏在画后的记忆,谁能抽丝剥茧,一一细数。

    停在一副画前,那是一个印度少女,她明亮的眼睛带着哀怨,嘴角含笑。我脑海里想到了约翰内斯·维米尔。

      身后的人问道:“你很喜欢这幅画?”

      我回头看到了你,你眼睛带笑,一身运动服,三十多岁的样子,沉稳柔和。你说你叫程诺。

      我说:“我看不懂画,只是画里的女孩儿让我想到了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你看像不像?”

      你笑道:“这是一个印度画家的作品。画家很爱这个女孩,不过画家结婚了,妻子将女孩卖到了南非,后来女孩死了。”

      我问:“怎么死了呢?”

      你说:“得了天花。”

      我叹了口气:“艺术的背后总是要有哀婉的故事。还好我们生而在世,遇不到这些痛。”

      你看了我一眼,笑道:“现实生活的难以言说远比艺术来得艰难。”

      我看着你的眼睛,你眸子里如同潮汐涌动,带着潮湿的雾气,宛若河流,像是大海。

      雨渐渐停下来,我们走在城市的街道上,雨打湿了鞋子。我看着你,说:“你一直在这座城市生活吗?”

      你点头:“对。大学在这里读书,毕业了子承父业经商,确实很少离开这里。你呢?现在在读书吗?”

     我摇摇头。

     你忽然笑了:“这也没有什么关系,一个人读多少书并不重要,关键是能读懂多少。”

     我笑了,这个世界上的林林总总,没有谁能停下来了解谁,遇到懂得是很难的。

     我看到你裤脚湿了,想提醒你迈步子的时候轻一点,你仿佛能读得懂我的心思一般,放缓了步子,轻轻悄悄。

     那天你送我回去,我在走廊的窗子往外看,夕阳微斜,你的背影被踩碎在水里。

      晚上我和李想说起你,她一脸鄙夷的看着我,说:“不是吧,姑娘我这些年也没遇到这类人,你是一板砖砸的挺准啊。”

      这一夜,白马踏梦船。

      早上醒来,我看到李想离开后给我留的便利贴。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也是最熟悉不过。

      “好好吃饭,今晚我和他去逛街,

      不能陪你了,自己照顾好自己,么么哒。”

      我笑了。

      想起那天王经理的种种表现,我笑容又慢慢消失。

    第三章:

      中午休息和李想一起吃着盒饭,门外的人依旧都行色匆匆。李想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觉得,那些贵妇太太穿上名贵的衣服,其实并不好看。你看我们哪里不比她们漂亮,本该是我们来穿才不算糟蹋。”

      我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怎么啦,王经理又夸你漂亮了?”

      李想哼了一声:“还用得着他夸吗,姑娘我貌若天仙用不着他提醒。”

      我笑着抬头看见你站在店门口微笑着看我,你一身西装,站在那里像是一幅画。

      你笑着挥挥手,我看着你逆光的容颜,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大抵如此。可是我忘记了一件事情,我忘记了问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中午的咖啡厅没有很多人。我心神恍惚的喝着咖啡,对面的你笑着不说话。我在想你穿西装真好看,也在想你是不是在暗自观察着我。这样一来,我并不是很舒服。

      你看出了我的不自在,笑着说:“我不是在审犯人,你不用这么怕我。”

      我赶忙说:“我不喜欢太拘束,要不然找个时间一起散散步吧。”

      你见我一直拿金属小勺搅着咖啡,笑道:“老年人才喜欢散步,你才多大?或者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我摇摇头:“请我吃饭总得有个原因吧?这样突兀我有点难以接受。”

      你带着微微吃惊看着我,似乎你从未见过拒绝与你一起吃饭的女子。你笑道:“说的也是,不过饮食男女,人之天性。”

      我笑着看他,亏得他能说出一句饮食男女这样的话。我厚着脸皮道:“天性是天性,但也要克制,所以要减肥啊。”

      你笑了:“喜欢骑马吗?”

      我吃惊的捂了捂嘴:“你会骑马?”

      我忽然想起他怎样介绍他自己。便由惊讶转为平静,像他这样的人,会的一定不少,不会的确实要觉得奇怪了。

      周六的马场,我几近战战兢兢的坐在马背上,你牵着马走,笑弯了腰。我瞪你,你还是笑。我就想有什么好笑的,你第一次骑马肯定还不如我呢。

      我说:“不用你牵,省得你累。”

      你哈哈一笑:“微君之故,不敢怠慢。”

      这一句奉承的恰到好处,我笑道:“男人的话不可信,商人的话也不可信。”

      你回头笑道:“所以我就是两样都占,毫不讨巧了。”

      我撇撇嘴道:“不过好在你温柔,说不过我。”

      你着看我,眼角眉梢盛满笑意,你道:“干销售最练人嘴皮子。”

      迎面是两匹马,马上两个人,一男一女。等走近了看出是一对中年夫妻。男子和你认识,一上来就笑道:“程诺,还不给我介绍介绍对面这位年轻的女士?”

      程诺笑着说:“姜笛。”

      男子姓张,一同的张太太微笑着打量着我,我不是很喜欢别人打量我,因为我觉得那已经很不尊重了,何况是上下打量。

      我没有任何表情的盯着张太太,她脸色微变,视线投到我身后的天际。你没有发现我和张太太的这一番较量,你和张先生聊着生意上的事,我却什么也听不懂。

      张先生提议你和他去旁边走一走,让张太太和我去骑马。你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我,说:“她还没有学会骑马,我是寸步不能离的。”

      张先生笑了:“好、好,那就我们骑马,两位女士步行。”

      你仔细的扶着我下来,交错间你低声对我说:“张太太脾气不好,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你也让让她。”

    第四章:

      你和张先生于马背上谈笑风生,我和张太太就显得有些冷清尴尬。不过张太太很快打破了这样的气氛,她笑着指引我去旁边漆白的桌椅上,坐定了她说:“我大女儿大致就是你这个年纪,人生的没你一半标致,整天幻想着不切实际的东西。”

      我只得顺着她的话说:“您的女儿一定很优秀吧。”

      她笑着扶了扶太阳帽,藏不住的骄傲摆在脸上:“菁菁在国外读书,还有一年就毕业了,想留在美国发展,我们也不阻拦,随她了。所以说呢,有条件还是让孩子出国的好,哎,你呢?你在哪里念的大学?”

      仿佛一根刺扎进心里。我笑着说:“我没有念大学。”

      她略带鄙夷的眼神微微扫过我的脸:“那真是可惜了。”

      那天晚上,我沿着城市的街道一直走,你也没有阻拦。晚风轻柔的吹过我的面颊,我眼睛有些湿。看着高楼大厦和刺目的灯光,广场大屏幕上写着:晚安a城。

      没有人去看它,夜生活刚刚开始,几个女孩子吃着关东煮笑着说对面有一家饰品店超级少女心哦,然后从我身边笑闹着走过,水岸边有烟花,情侣们头依偎着头。

      你跟在我身后,只是过街的时候拉住我的手。

      我站在人行天桥上,看着远处的车流,各色的灯闪烁耀眼,我却觉得没有一扇窗子里透出的光亮实在。

      你抱住我,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道。你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从我第一眼看到你。你一身白裙,长发如瀑,就那么背对着我。我一直觉得很多漂亮女孩都少有见地,可你却让我意外,你很聪明。”

      我笑着说:“你真会夸我,再夸我会真的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

      你认真的看着我,你说:“我没有骗你。”

      我怎会不信你。

      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便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很多感情说不出前因后果,它发生了就是发生了。

      后来你总是来接我下班,带我去你喜欢的书店买书,去那些少有人知道却雅致的餐厅,我们一起骑马,一起骑单车。

      似乎你要带我吃遍这里的美食,都说恋爱的女人爱发胖,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这话不是没道理。

      你给我描述的未来是有我的。

      八月初,你带我去一家珠宝店。你把那串手链戴在我手上的时候,我几乎要哭出来。我以为这就是定情信物一般,在我生命里,珍贵重要。

      销售员笑着说你真有眼光,也说我有眼光找到了你。

      店门口的保安进来问:“门口是谁的车?”

      你对我笑道:“光着急来取手链,忘了门口不能停车了。”

      你朝保安挥手,小跑着出去。

      我坐在玻璃柜前,销售员笑着说:“小姐你运气真好,瞧这位先生高兴的车都开到门口了。”

      我笑而不语。

      旁边的销售员凑过来看了看我的手链,“咦”了一声,问道:“你是林小姐?”

      我茫然的看她,等着她说下去。她嘟囔着:“我看错了,我以为是林小姐。”

    第五章:

      李想和王经理分手了。我回到合租房里,正看见她举着电话喊道:“老娘才不稀罕你,去死吧!”我呆呆的看着李想,她泪水落下,妆容花了。

      晚上,我们去了楼下的大排档。地上放满空酒瓶,她举起酒瓶往嘴里灌,我怕她喝太多就帮着喝。喝着喝着,她就醉了。

      我不爱喝酒,但我不易醉,我拿着烤串往她手里塞,说:“你点这么多你倒是吃啊。”

      她笑了,笑着笑着开始哭,她说:“王举就是个王八蛋。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咱们三个一起吃饭,他戴了一条领带,对吧。”她扶着额头,激动地拍着桌子,“那他妈就是什么珠儿送的。珠儿,瞧瞧喊的多亲切。”

      我沉默了,半晌道:“对不起。”

      她擦擦眼泪笑着说:“你有病啊,说什么对不起啊,快吃。”

      我点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对不起,我该把我的想法告诉她的。在一切还没有如此糟糕的时候,我就该跟她说我的顾虑。

      如果我不合时宜的早早提醒,她责难我也好,这样她的难过是不是会少一些。

      第二天,李想没有去上班。

      我上班的时候看到王经理,他只是假装没有看见我,也不问李想为什么不来。看到他的脸,我很想替李想扇他一巴掌。理智战胜冲动,我还是没有这么做。

      至此,我明白了每个姑娘的不易。坚强和精明,在很多伤害面前,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也是从此我明白,很多疼痛不可避免,生命中来的越早,越能在以后的岁月里游刃有余。

      因为李想的事,那几天我的心情也不是很好。你看着我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奈的摇摇头。

      午后的游乐场像是一个童话世界。

      音乐喷泉很美,旋转木马上孩子笑的简单干净。我看着热闹的人群,多日的难过情绪渐渐消逝。你兴致勃勃的想坐海盗船,我却因为身体原因不能玩刺激性的游戏。

      你指着碰碰车说:“这个应该不算刺激性游戏吧。”

      我哈哈笑了:“可以可以,委屈你只能玩玩这个了。”

      不一会儿你就被我和几个孩子的车挤到了一边,我笑嘻嘻道:“平日里开车不见你这么怂啊。”

      你不服气道:“你和这群小孩合伙,你这叫胜之不武。”

      我吐吐舌头:“胜之不武也是赢,你就甘拜下风吧。”

      我永远忘不了那天你的笑容,像个孩子一般没有顾虑。你谈生意的时候笑的憨厚温和,面对我的时候笑的温柔体贴,只这一次,你笑的最像你自己。

      遗憾的是,我没有拍下来纪念。那样的艳阳天里,时光的长河头也不回。

      于我,你是生命的一个意外。突然出现,不知来处,也未言去处。我冒然地闯入不属于我的世界,惶恐之余,多的是忧思。说忧思难忘,也愿莫失莫忘。

      那于你,我是怎样一种存在呢?我从没有问过。矫情的话心里想上千遍万遍,话到嘴边其实是说不出口的。

    第六章:

      身处异乡,连梦里都是他乡。很多时候,梦里的我会到处寻找,我不知道我在找什么,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我找不到。

      也是最近几天,有个姑娘出现在了我梦里。大家都叫她林姑娘。都说梦是潜意识的表现,我用冷水洗脸,清醒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莫非是林黛玉下凡了?莫非我是林黛玉?看长相就不太可能了。那么林姑娘是谁?我努力回忆遇到的每个姓林的女性,不过都只是一面之缘。

      胡思乱想也没有头绪,索性不再去想。

      李想很快振作了起来。她选择辞职,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虽然没有上一份工作赚得多,她本人也算是满意。

      新的工作环境里,确实是没有多少漂亮姑娘。很快又有几个男士来追李想。李想对我说:“这次我眼睛擦得亮亮的,可不会再遇到王人渣。”

      我笑嘻嘻的说:“不会的,你这么精明的人,我放心。”

      可是李想只是嘴上说,她一直没有男朋友。她后来对我说,有过一次就有点怕了,怕再傻了吧唧的被伤的遍体鳞伤。

      晚上我抱着她,她微微抽泣着,我心疼的不行。这曾是一个多么洒脱的姑娘啊,现实的巴掌扇过来,人都不再无知者无畏了。

      那天,她沉沉睡去。我脑子里混浆浆的一团,想着自己的工作是李想帮忙找的,如今境况,自己怕是也要辞职的。想着想着,脑子里忽然闪现那天在珠宝店里销售员说的林小姐。

      我如释负重,这么多天的疑惑终于找到了答案,原来林姑娘不是林妹妹,是这位林小姐。潜意识里放不下的疑问,其实是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一个问题的解决伴随着一个问题的产生,没有答案。

      九月份天气微凉。我接到一通电话。电话号码我不认识,可对方的声音我却觉得熟悉。对方是位女士,她说了两句才抱歉的说忘了自我介绍,她是张太太。我一下想起来这位张太太,不过也讶异她为何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约在下午两点,咖啡厅里张太太悠闲地看着杂志。我走过去笑着说:“您来的好早。”

      张太太抬眼看我,放下杂志示意我坐到对面,这次她没有打量我,只是淡淡的说:“看看要喝点什么,有这个时间不容易,工作之余也要放松放松。”

      我更加不解她约我来的目的。我问道:“您不会无缘无故的请我喝咖啡吧。”

      张太太看着我,目光落在我的手链上微微吃了一惊,转而看我,半晌笑道:“程诺对你真是大方。”

      我心里压着怒火,只说:“我并不觉得我和程诺之间的事需要您来评判。”

    “但我想告诉你一个人。”张太太微微一笑,“林梦。”

      看,生活不会拜白白给我困惑,它还要硬生生的塞给我答案。

    第七章:

      十月三号是我的生日。

      在a城最高的旋转餐厅,俯瞰整个城市的夜色。从这一片繁华里,我找不到和你相遇的那条街道和那个地方,我只看到了这座寂寞的城市,在月光里格外悲伤。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难过的看着你。我编了无数的谎来欺骗自己,告诉自己起码生日要过的开心,可我没办法说服我的心。

      我把手链放在桌子上推到你面前,我说:“我把它还给林梦。”

      你笑容渐渐消失,一瞬间,在你的眼里我看到太多的东西,怀疑,惊恐,愤怒,忧伤。这些东西在你的眼睛里,如同海浪翻涌,无法停息。

      你说:“你知道我爱你。”

      我看着你,我知道我都知道。无法控制的情绪洪水般倾泻而下,眼泪停不下来。

      可是,你明知道我们是没有以后的。有些事情,一旦得知答案,就是一场劫难。

      我并不明白张太太口中程家和林家亦或是张家错综复杂的关系。我只知道,那一刻我很难过很难过。难过为什么看似拥有着极致自由的人却不能享受自由,难过我见识短浅不能看透这世间的规则。

      我不再看你的眼睛,我怕我多贪恋一秒,就不舍的放手了。

      那一晚的烛光晚餐,刀叉仍在原位,我泪流成河。

      跌跌撞撞走在路上,身后的车鸣笛刺耳,有司机探出头来骂,你就在我身后大声的骂回去。我从没见过你骂人,不过司机被你骂的不敢回嘴,我还是觉得你真的好帅。

      我转身看着你,你停下来看我。你眼底的心疼一览无余,你伸手想抱我,我躲开了。

      我说:“程诺,你骂人的口气真的帅炸了。”可惜我以后再也听不到了。

      你悲伤的目光让我不忍直视,你说:“姜笛,我是爱你的。”

      可惜你不能和我共度余生的。

      二零一六年十月三号二十三点三十四分,我们分手了。

      那个将要为人妻的人不是我,是叫林梦的姑娘。

    第八章:

      后来王经理在很多事情上刁难我,我明白我在这里呆不长久,也就很快辞职了。

      听仍在那里工作的人说,有一位姓林的小姐来买了很多衣服,说是自己要结婚了,这些衣服当做礼物送给来庆祝的姐妹。

      程诺,你说你爱我,可你没有挽留我。

      程诺,你还是娶了林梦。

      周末,李想说有寄给我的东西,我边说谁给我寄东西呢边拆开。牛皮纸盒里是一张纸,纸上有字。我拿起纸来,纸下是那日我还给你的手链。纸上写着:

      “这是属于你的,它上面刻有你的名字。”

      你的婚礼在教堂举行,我乘公交到几近远郊的教堂时,已是你婚礼结束后的第三天。有人做着礼拜,我站在这些虔诚信徒的后面,看到地上有未打扫干净的百合花。

      ——面对神灵,你有没有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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