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的妮子哭了》

作者: 苦尽甘来笑灿烂 | 来源:发表于2020-02-23 13:15 被阅读0次

我的前邻居是一家杂姓,外来户。在祖父那一辈闹饥荒逃难落户的,姓霍大名结实。一家五口,一儿两女,新来乍到,谨小慎微,小心意意,大话不说一句,挑选滋润心田的话语。

邻居有事,全家人上阵,忙前顾后,跑断腿,感动的邻居不知说什么发财,欠霍家掬水人情。这样一点一滴积攒了人脉,温暖感情,三四年光景一路走来,村中立稳门户。

霍家这些年来,人缘好,口碑佳。一言一行说理说姓,待人实诚,厚道。儿女自然也是优秀,十里八乡好现家。老一辈人不知怎么论的,我这一辈人称呼霍结实,大爷。和我爹一辈,比他大二十多岁。从那一刻呼大爷起来,一直没有隔断,后来他到阎王报到,便句号了。

我们是前后院,感情深,有什么好吃,都送一碗,尝尝鲜。从来没有隔阂,闹过矛盾,处的像一家人。

我记事的时候,结实大爷早以当上爷爷,还是一孙子俩孙女。孙子老大,孙女二三,挨节出生的,一节两年时间,幺孙女比我大一轮。大孙女红英,二的红梅,十八九岁大闺女,亭亭玉立,像刚开的荷花,美丽鲜艳,香气诱人。

说亲的踏烂门槛,络绎不绝。好多现家,本村或者方圆二三十里外村,找我老娘,从中认针穿钱搭桥。两家关系好,村上人皆知晓,总认为我家可以帮助,门前热闹一番。娘领着我,一会前院,一会回家,从中撮合传话,也没有结果,我也听不懂,的确不懂,毕竟五六岁孩子。

这样提亲说亲,三年多,红英亲事没有定下来,提亲的人们厌倦了。从村中流出这样的话:红英眼神高,看不上农村现家,瞧起农村小伙。媒人,提亲的也好,再不赶踏入霍家大门。一顶点希望也没有,有力量多躺一会儿。

花开了,又调零,一年大好时光没了,红英又长一岁,二十三四岁。急得霍家长辈人,团团转像热锅上蚂蚁一样。此刻此景,我爹娘熟悉,因为两家长辈人无话不说,串门唠家常。这一天下午,红英娘串门在我家,和我娘絮叨起红英的事。

红英娘说:红英这妮子不知咋想的,寻觅个啥人户。

现家好的,人不挡呛。人长的好,家穷。家好人好,十全十美难寻。我娘说道。

这样好了,没有来上门提亲了。红英过了年,二十四岁,成老姑娘。红英娘说。

她们说的话,红英在外门,一股脑听得清清楚楚。

‘增奶奶,娘。没有男人要我,我还不嫁呢?陪着你们一辈子。’红英说。农村称呼上辈人,取男当家大名后一个字另外加辈份,我爹大名后一个字增,因此,称增爷爷,称我娘增奶奶。不是亲的,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称呼准确。

‘傻妮子,不嫁人,真心话。骗我的吧,’娘说。顺手拍了红英一下,俺妮长得多俊,水灵灵的。模样,条个大美人。红英顺势搂着我娘撒娇道:增奶奶咱俩一块过吧。

红英娘,红英,我娘三个人笑了满怀,声音传的遥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红英和东乡里(出了本县,在村子东方向,才有这称谓)的西四院村,一户人家订了亲事。小伙帅气,精神,白白净净,大块个头。家里富有,房屋亮敞。这户人家勤快,能干,一个小子,一个姑娘,小子大姑娘小。

一个邻居不解地问我娘,红英订亲了,是东乡里。

我娘说:不知道。你不说这事,我真不知。

邻居说:你们俩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我不相信。信不信由你吧。

说句实在话,我娘真不知道。

腊月二十六,好日子。红英结婚嫁到西四院了。我爹娘亲自送的亲,喜气洋洋,高高兴兴到了西四院村。新郎的确帅气,英俊。挺般配,朗才女貌。

送亲回来的路上,另一妇女和我娘说了一句话。“增嫂,新郎有点不对劲,你瞧出来了。”我娘没吱声。接着妇女说:左腿有问题,有点跛,不仔细看,发现不了。

红英三天回门了,哭的像个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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