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时期,我对数理化有一种莫名的抗拒,每次一看到课表上这几门课心情立马就跟没电了一样,这种情绪连坐了无辜的数理化的老师。
比如高一的物理老师,男神一般的人物,举手投足间自信得像个国王。但是在我主观上,每次物理课,我看着同桌的双眼变成桃心,自己却一脸的黑人问号。
相比之下,数学老师给大家的第一印象很生涩,不用他介绍也看出来是刚毕业的,再加上消瘦的身形和偏孩子气的长相,像一个无辜的孩子,但再人畜无害也不影响我对数学老师的排斥。
但是事情后面的走向,是我自己怎么也没想到的。
第一次交数学作业的时候,我因为字迹潦草作业被扣下了。
那天晚自习他拿着一摞作业本放在讲台上,跟我们说,他就是被一手丑字耽误了,被迫上了省师大这样的学校,希望我们一定要把字写好。之后一个个点名让我们去领作业。
我的刚好是最后一本。当我隔着讲桌站在他对面的时候,他还在低着头翻我的作业,说,这一个,最得注意了,必须练!其他被扣下的同学都是男生,我的名字也偏男性,当他从我的作业本上抬起头的时候,一脸懵逼,又看看本,又看看我,又冲着台下喊了一遍我的名字。
我说我就是,然后在他一脸懵逼中拿走了我的作业本。
后来我的作业又被留下几次。还被他叫去办公室,他拿着我的练习题,当着数学组十几个老师的面,苦口婆心地说,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清秀的女孩写得字丑成这样。这句话成功引起了数学组的兴趣,数学组长兼年级组主任也开始对我做工作。
可我都没着耳朵听,因为那句话,我苦行僧式的外表裹着的一颗不安的心被彻底激发。
因为是种地长大的,所以那时候对于努力上进的态度有种近乎悲壮的偏执,看课外书、爱美、早恋都是学习的障碍,那时候的我穿着老旧,发型丑得像扣在头上一个花盆,这些我都知道,所以就轻易因为这么一句关于外表评价沉溺了。
后来,我每天就盼着上数学课,甚至其他自习课也偷偷研究数学,还被老师抓住过。
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也曾做过许多荒唐事,甚至有一次引得全班大笑。可是我知道,凭我那时的外表,正常的人类不会喜欢我。
这种要死要活的感觉让人很难消受,为了忘记他,也曾在瓢泼大雨中奔跑。
后来分了班,我去关注年级课表,下课的时候在班级外面等着看看他。
我们升了高二,他留在高一,还做了班主任。
也许世界上,所有炽烈燃烧的事物都抵不过细水长流,这种不能承受的眷恋也终于有燃烧完的一天。
那天元旦,下了雪,我去他们班看元旦晚会,一般没有人会串班,我串了。一群陌生人,就由着我带头起哄,让他们班主任唱歌。他唱的《笨小孩》,看见他陶醉的样子,我在一边尽情地撒欢,撒着撒着,我觉得我觉得屋里盛不下我了,于是又去操场撒欢打滚。我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那种折磨人的感觉不在了,整个人变得异常轻松。
有时候多巴胺的分泌,只不过是因为我们遇见了另一个自己。
虽然整个过程中他始终与我保持这距离,虽然最后我的数学成绩也没有上去,我仍然觉得有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就像经历暴风雨的树林,从头到脚都是一派清新。
我们在追逐恋爱的过程,都会遇见更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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