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我爱您!

作者: 东方女神蜕变日记 | 来源:发表于2019-05-12 22:23 被阅读58次

    凌晨四点多,医院里位于内科女病房的一张病床边,跑来了几位夜间当值的护士和一位医生,他们来到床边,把上方的布帘拉上,准备为床上的病人抢救。

    同时,一名戴眼镜的青年男子正忙于打电话给病人的家人,通知他们马上赶来医院。

    未几,布帘拉开了,医生对一对青年男女说:「你们尽快把所有家人都叫来吧!」

    一小时后,天快要亮了,病人的先生、姑仔及五名子女也都到齐,可是……从此以后,彼此便阴阳相隔了!

    病魔降临了

    廿二年前的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爸爸没有上班,原来他和妈妈上街去了。

    第二天,我无意中听到妈妈与姑姐的对话:

    「洗澡时,我摸到那位置像是有粒东西,叫你哥帮忙检验一下,发现不对劲,他便帶我去看医生了。」

    「平日没发现吗?怎么突然会这样呢?」

    「没有......」

    知道我在偷听后,妈妈转过身来对我和妹妹说:「每天洗澡时,你们记得检查乳房,摸到硬块要马上去看医生。」

    「为什么?」

    原来......妈妈得了乳癌,而且是第三期!

    癌症分四期,第一期属早期癌症,患者的治愈率一般达80%-90%以上;第二、三期属中期,二期的病患者,其5年生存率或治愈率均在60%-70%以上,而三期则在30%-40%以上;第四期是最后一期,属晚期,患者之5年生存率通常低于10%。

    还处于求学阶段的我,没太多这方面的认知,除了继续上课、下课外,只见爸爸迟退了工作,转而在家当上家庭主妇。

    不会做饭,也从不做家务的他,开始每天跟妈妈到菜市场学买菜,也开始踏足厨房,学做饭和做家务。除了担起家里的大小家务外,他还定期带妈妈去医院复诊及做化疗。

    一个超级大男人,他的厨艺远远及不上妈妈的味道,家务也没有妈妈做得细致,但是,他那份为爱牺牲工作、为爱付出的精神,却一一打进我的心坎里,我发誓……我一定要找个这样的男人!

    誓与病魔战斗到底

    当经历过身边的亲人患上癌症,当目睹过至亲的她做化疗,你会知道……化疗并不是一般的难受。它催残人的精神、消耗人的体力、杀戮人体内的抗体,所有能承受这痛苦煎熬的人都非普通人,她们是极级坚强的勇者。

    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化疗,妈妈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头发......也逐渐脱落。

    每一次做完化疗回家,她都一直待在房间里休息,就连吃饭也是由爸爸把饭菜送进房间里去。

    偶然,她会出来走走,叮嘱我们要用功读书,要跟两个哥哥一样考进大学。

    日子慢慢的过去,在她经历了不知多少次化疗后,爸爸买来了一个用真发制的假发,以便她日后外出时不用戴帽子,而能以「发」见人。

    好消息是……化疗终于完成了。幸运地,妈妈的病康复了,而离家出走两年的姐姐也找到了。尽管她没有搬回家,却会间中回来探望妈妈,这也算是一家团圆了哦!

    别了,愿来生再见!

    随后两年,妈妈间中会出外走走。康复后的她,不忘督促我们努力读书,盼我们考出好成绩。

    两年间,大哥结婚了。在他的婚礼上,我们分别跟外婆一家,以及奶奶一家拍下大合影,也欢愉地拍下了我们这一家的全家福。当时,没有人知道这张全家福,竟是最后的一张全家福,更没有人预计到......两年后的她,突然病发了。

    这一年,没有读书,也没有找工作的我,在一次跟父母吵架后,发脾气离家出走了。那时候的我,搬到男朋友家里住。

    就在农历七月的某一天,到大哥突然来电,他说:「妈进医院了,有空快来探望她。」

    「……那间医院?那个病房?那张床?」

    「威尔斯E座四楼十六号病床。」

    「嗯……」

    我以为这只是一般的例行检查,没想到……

    到了医院,我发现情况并不乐观,怎么妈妈一直闭上眼睛?为什么她一直躺着不吃东西,还语无伦次地提着那些已不在世的人名?发生什么事了?

    「是药物反应,入院后,她一直都打吗啡来吊命!」

    「吗啡?那不是毒品吗?为什么非打吗啡不可?」

    「是的,吸食过量会上瘾,不过,医生会控制份量,医生说这个情况只能用吗啡。」

    医生说......

    突然,眼见妈妈手向前用力一伸,身坐直了,然后,她又躺回去。那个情境,像是被人在前方用力扯她起来似的,大哥马上把护士叫过来,护士检查后说:「是药物反应造成,今天晚上,你们找两个人留下来陪陪她吧!」

    情况不妙!

    在公立医院里,一般情况下,病人的家属是不准许留宿的,医院破例让我们留宿,不禁让我心里不安,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我第一个主动通宵留在医院里,因为……我担心!

    一整晚,我静静的看着她。这一刻,我们处于同一个空间,吸着同一空间的空气。空气中,传来了她的气味,她那阵阵的腐烂味,大概是因病入膏肓,她的内脏都已坏死了。

    「嘟……」

    那心跳测量机……突然显示心跳静止了,大哥发慌的按钟叫护士,而我的脸……湿透了!

    当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我上前揽着床上的她,怎么……怎么手脚都冰冷了? 我急忙搓她的双手,盼望奇迹让她的手回暖,盼望能见她醒过来,可惜……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我们从此再也無法相見了!

    从那天起,我搬回家里住。当天晚上,我在二楼闻到那股熟悉的腐烂气味,我追着它从二楼跑到地下,从屋內跑到屋外,直至那股气味消失。

    第二天醒来,我发烧了,我不敢在爸爸面前哭,我拒接所有电话,在家渡过了与世隔绝的两星期。

    十年……在起初的十年里,只要有人问起她,我都忍不住流露出伤感的情绪,从开始抖着嘴唇回答,到后来只红着眼睛回答,再到现在……我可以笑着回答了。

    我后悔,后悔那个曾经反叛的我没有好好珍惜您;

    我后悔,后悔那个曾经嫌您啰嗦的我,没有亲口对您说过我爱您;

    我后悔,后悔在失去您之后,才知道您对我有多重要,才知道我有多爱您;

    现在,我懂事了,可是……我已没有机会带您周游列国,这是我最遗憾的,也是唯一后悔的事!

    眨眼19年了,

    妈妈,您到哪里去了?

    妈妈,现在的您身在何方?

    妈妈,我能否再次见到您?

    妈妈,您知道我有多想念您?

    妈妈,你知道我仍不间断地梦见您?

    妈妈,对不起,请您原谅我曾经的不孝,我爱您!

    每一位妈妈都是伟大的,她们忍受着怀孕时身体的各种不适;怀胎十月后,又忍受了那二十级的痛把我们生下来;更伟大的是,她们把自己的下半生都献给了我们,任劳任怨,忍受我们的顽皮、忍受我们的脾气、忍受我们的反叛、也担心我们的衣食住行及前途。

    世事无常,请珍惜当下,珍惜身边人。

    无论相距多远,今天,请您马上致电给最爱你的妈妈,对她说声『我爱你』吧!

    祝各位母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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