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这几年躲到哪里去了?慕容延钊师弟那?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刁一刀最后一句话,令那女子身子一震,眼圈随之一红。
从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一通乱嚷中,众人心里有了一个大概,原来他们之间还有着这许多过节。
“有朝一日花容退,双手招郎郎不来……”
王妈妈家勾栏院楼外乃是官河,舟船歇泊之处,此时远处梢人嘲歌声隐约透过窗户飘了进来。
那女子闻听,再也隐忍不住,一滴晶莹的泪花在眼角闪落下来。
“延钊!延钊!你……?!你真的那么狠心……!”她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随之星眼中透出一股令人触目惊心的杀气,“不……不可能……你……你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一定是哪个狐狸精用妖法迷住了你……!”
她的朱唇被榴齿咬破,更加鲜艳欲滴。
看上去,整个人美的妖邪而癫狂,令人望而生畏。
刁一刀和窦一彪知道,现下就是合二人之力,也绝非她的对手,便知趣的闪开一条路来,趁乱溜出大门。
她似痴似癫星眼迷蒙的飘然而去,旋即又回转过来。
一把扯过小女孩的手,怒叱道:“萍儿——!为什么不走?!”
小女孩一边挣脱着小手,一边惊叫道:“哎哟——!师父,你弄痛我了!”
“怕痛吗……?!”她向小女孩身边的男子睃了一眼,紧接着道:“这只是伤到皮肉,伤到心里会更痛的!记住了萍儿,天底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从刚进来,她就从萍儿对那男子痴痴的眼神中,看出了些许端倪;此时萍儿恋恋不舍,她一切都明白了,这是她绝难允许的。
“可有些女人不就是爱男人爱得死去活来的吗!”那男子实在看不过眼,反唇相讥道。
“你——?!”这番话正刺到了她的疼处,她一声断喝:“请阁下报上名来,我李姗姗从不杀无名之辈!”手已触到了腰中的长带。
闻听此言,那男子用手挠了挠头,心道,近来江湖上传言“绿带仙子”行事乖戾,却原来为情所伤,自己实在没必要再火上浇油。当下口气和缓的道:“哦!原来尊姐就是江湖上闻名的‘绿带仙子’,怪不得有如此好手段,久仰久仰!”
随之一拱手,恭恭敬敬的道:“在下赵匡胤有冒犯之处,这厢向你赔礼了!”
“嗯——?”李姗姗上下不住的打量着那男子道:“难道你就是闻名江湖的侠义之士赵匡胤赵公子吗?!”
“闻名江湖实不敢当,只是在下便是赵匡胤错不了"
李姗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道:“久仰赵公子英名,有不当之处请见谅,咱们后会有期,就此别过!”说着话,拉起萍儿之手,一股如兰似麝的香气飘进了赵匡胤的鼻孔。
萍儿从赵匡胤怀中接过小白,嘟嘟小嘴,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的随着李姗姗不情愿的离去。
待她师徒二人离去,众人纷纷上前与赵匡胤相见。
冯老太师近前深深一揖,赵匡胤慌忙相扶,不迭连声的道:“老先生折杀在下了!”
冯太师连说:“受得,受得!今天若不是赵公子出手相助,真不知会是什么结局呢。”一面咳着一面伸出枯枝般的一双手,颤抖着抓住赵匡胤袍袖,不住的喘息着道:“尔父禁军护圣都指挥史赵弘殷,与吾同朝为官多年,相交甚密,真乃虎父无犬子啊!后唐天成二年你诞生那天,吾曾亲赴洛阳夹马营道贺,但见赤光萦绕室内,奇异的香气整夜不散,身体呈现金色,三日不变。有一游方僧人见了,预言此孩儿日后必有大作为。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一席话倒令赵匡胤耳热心跳起来,赶忙一揖到地,连连道:“老伯过奖,小侄受之有愧!在冯老贤人面前,莹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一向性急厌倦繁文缛节的韩捕快,早已等得不甚耐烦,立在那儿半天,好生没趣,急得直嚷嚷:“好了,好了,你二人就别再在那儿酸溜溜的了,容我等也与赵家兄弟亲热亲热!”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赵匡胤赶忙立起身来,连道失礼失礼!与众人一一见过,免不了一番寒暄,韩捕快与众人方心满意足的离去。
单单剩下一个石守信,二人执手不肯相别,大有相见恨晚,惺惺相惜之势。
当下唤出王妈妈,石守信腰中掏出几锭银子,折算了打坏的家什物件,余下的嘱托王妈妈将就些酒菜上来;二人就在众姑娘收拾过的大厅内一边推杯换盏一边叙谈。
一仑明月挂在天际,几块阴云慢慢的向那月儿欺近,天空中隐隐约约发出有些诡谲的光泽。
萍儿望着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光,心里乱乱的,一丝睡意也没有,大哥哥的影像总是在眼前闪来闪去。
“开门,开门!”外面一阵不停的狂叫,客栈的大门被擂得山响。
“来了,来了!”店主不迭连声的应着,踢踢踏踏的奔跑着去开门。
随之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涌进来。
“店家——!一个年轻女子带着个小女孩住在哪间客房里?”
此时早已被惊醒的李姗姗警觉的翻身坐起来,因为她隐约的听出了楼下是窦一彪的怪叫声。
“师父!”萍儿不安的低唤一声。
“嘘!”李姗姗手指在口唇上一立,竖耳继续静听下面的动静。
“不会弄错吧?”一个低沉雄浑的声音道。
闻听此声,李珊珊浑身一颤,眼中掠过一丝惊恐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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