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不认识,特意发几张图片科普,朴树,它的果实中空,小时候会用细竹做“枪管”,把朴树籽作子弹,称之为“噼啪子”,这种土制玩具我已经几十年没见过了,如今的小孩得到的玩具基本经由商店,却,少却了制作过程中的乐趣。
五月尾,麦子熟了。五月尾,麦子熟了。
江南的人家多半枕河,比如这一家,屋后的小竹林紧靠小河,河边的合欢一大半撑在河面之上,紧靠着的是一株野榆,从根部开始就分成两大枝,野榆叶片较普通榆树小,边缘有明显锯齿形状,它生长缓慢,材质坚韧,是做工具的好材料。
五月尾,麦子熟了。合欢,开在水面之上,两两对称的树叶,柔嫩的花朵,纤微细致之美,是我欢喜它们的理由。
五月尾,麦子熟了。 阳光的味道在晒的干爽的衣服上,在麦子的香气里,在松脆的蚕头壳里腊腊作响,还储存在干透了的粽叶里,母亲把它们放入铁锅,加满水旺火煮透,掀开锅盖,还没裹粽子,这些长条的叶子就弥散出粽子的味道,充斥满整个厨房。 五月尾,麦子熟了。阳光还在慈孝竹梢,张开的棕榈叶面,还有那几株种在鸡圈鸭棚里肥的黑亮的桂花树叶间,在王泥浜上空的几丝浮云之上,蜻蜓蝴蝶翻飞,两只小鸟尖叫着掠过水面,娘舅说昨天河里死了好多鱼,大的有好几斤,小鱼肚皮翻白,映的河面上象落(下)了雪一样,估计是哪个厂子往河里排了污水毒物,被阳光一晒,臭的熏人,未免扫兴。我在弧形大理石台阶下闻到了面前河水中的鱼腥味,浮萍雍塞了大半条河道,但愿那些未知的流毒不要影响到几只野游未归的鸭子。
五月尾,麦子熟了。煮一杯水,安静地等母亲回来裹粽子,或许,我也可以捣鼓几只。
五月尾,麦子熟了。蚕豆季很快过去,煮晚饭前,和母亲一起剥蚕豆,豆荚乌黑,被阳光晒的发脆,记得以前十二大队有一家做茴香豆的小作坊,这蚕豆就被加工成了美味的零食,时过境迁,如今,已很少有人在意茴香豆的味道,蚕豆除了稚嫩时作为佐餐的佳肴,成熟后,也就只派上粉碎了做鸡鸭饲料的用场。
五月尾,麦子熟了。麦子熟了,我老是会想起以前,割麦,脱粒,汗水和麦芒,不是一般的痒,而现在,一台收割机开过,马上就成了麦粒,终于免去了许多辛苦。
这一片麦芒,齐刷刷竖起,又相约好了,齐刷刷破碎,沉入泥土。
五月尾,麦子熟了。 五月二十八日,阴,有时有小雨,好象是个纪念日,很模糊的印象,是我刻意忘记产生作用了吧?是半刻意,记得从前真没有原来想象的那样重要,现在我在做什么,我欢喜与否,才是生活的重点。
近来,村里各种说法,某人情况很不妙,甚至计划着平整土地之类的后事,于是,这两天一直在等消息,担心着自己会不会来不及回颜市。
是的,最重要的是活着,我也会那样,被别人计算着离去的日子。
生死无常,估计终是估计,雨天我和发小在三楼阳台的护栏外,我还说着,这一失足,我们弄不巧就走在某人前面。我们沒失足,这时从滨海出发,往南归的路上,也没听到某人走的消息。
日历翻过太轻易,我哪里有空闲去记一个纪念日,比如2016.5.28日,我在滨海,怎样胆战心惊地把一个二三个平方大的B字灯饰,安装在十余米高悬空的铁架上,装成大B,晚饭没喝酒,还要开数百公里回颜市。
一路往南,活着啥事没有多好,也就不用去记那些,曾经过的纪念日。
五月尾,麦子熟了。滨海的天终于没能忍住,落起小雨来,打乱了我们的计划,眼看今晚又得滞留于此。
闲时翻看朋友圈,近两日杨绛出场频率超高,这得感谢网络,不然哪里会晓得杨绛走了?但若上网者都若我这般基本不转发的作风,这消息就传的慢了,我不知道是否有必要改变习惯?也为网络做点小贡献。
在这样的雨天,不妨随便叨上两句,钱钟书好象是无锡人,与颜市不远,也大约有江南柔软的味道,更何况读过几本书,喝过些洋墨水,温存味道愈发浓了,那时久闻围城,十年前从省中"借"得一本,(对了,还有个小插曲,借书当天晚上麻将大败,借书借输,很合韵味。)文章还是可以的,可惜我沒看完,那段国人颠沛流离的日子,在钱同学笔下多的是小资的风花雪月,个人的得失所系超越了艰难岁月,让我有了些许反感,这多半缘于我太过认真,如今那本害我输了不少银子的旧书却不知躺在哪个角落?若把书还了,怕是还有个劫难,还书还输,除非不打牌。
看来打牌的人最好不要和书结缘。
围城如此也罢了,钱杨两个好象都译过不少书,翻译也是一家,中国早期有不少大作家都翻译过外国作品,让国人有机会见识国外作品,此事甚妙。我不识英文,所以只能看译本,比如老人与海,我看过几种译本,变成汉字后,水平相差之悬殊让我怀疑有的译者把原著翻的面目全非,顿时对译本少了许多兴趣。
外国东西固然也不错,国人的字这么多,一样够喝几壶了,多少可以搪塞一世,那些外来文化若有机缘,数百千年后自然相融,也不急在这一时,老子说,多闻数穷,我大可以悠着点。
杨绛走了,集体大彻悟一般,或许她说的有理,可又与我何干呢?不说了,弄不好会惹身骚。
五月尾,麦子熟了。两个太阳,把水泥地上的小麦晒的干透,用畚箕把它们收到麦缸里保存,好慢慢用来喂养家禽。
手触摸到麦子,光滑柔润,儿时农田还没承包,生产队收小麦用的是脱粒机,大人忙乎着来不及顾及我们这帮小孩,爬上堆成小山的麦堆,刚脱下的麦粒饱满湿润,夏夜里碰触到肌肤,隐隐的凉。童年的生产队最开心不过,还有成堆的棉花,水稻,油菜籽,黄豆,甚至还有芝麻,它们都暖暖的,光滑,细致。
五月尾,麦子熟了。回家洗澡就出问题了,接触了小麦的皮肤骚痒刺痛发红,那痒的狠,恨不得把自个皮给扒下来,是的,那些麦芒,隐隐刺痛了我的童年。
母亲说,以前还卖小麦,现在不卖了,晒干的小麦一块一一斤,花二百元化肥,五十块农药,二百块收割机,五十块开沟,收七八百斤麦子,怎么卖法?还是喂鸡吃吧!
五月尾,麦子熟了。好的,这麦子咱就不卖,给它摆拍一个留念,在一起的,还有我的童年记忆。
2019.5.28.凌晨二点从乱梦中醒来,一些荒诞不经的梦境却连细节也清晰异常,是个很有意味充满回忆色彩的梦,想起床把它记录下来,终于还是懒惰,想,天亮后再写吧!
然后是整天的忙碌,白天开车时花了三四个小时努力着回忆那场梦,偏连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那些荒诞的情节,是清醒时永远没办法想象出来的,最终我放弃了努力,一些字,你不记录,就彻底地离你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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