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50)旧事重提
49)义愤填膺
天佑挂断电话,重新拿起筷子,把盘子里剩下的菜夹划拉到嘴里。
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今天,翠萍好像很安静,没有指手画脚地指挥自己?
不由狐疑地抬眼看了她一眼。
只见翠萍正拿着筷子,也不吃,好像在想什么?
便带着抱怨口气,跟老婆说:
“看兰花那闺女,都几十的人了,还是不省心。孩子都恁大了,还玩离家出走来!唉!真是!”
听到天佑说话,翠萍回过神来,接过话头。
“是啊!你说那也是!不过,你也别生气,别着急!虽说兰花不省事,但她一个女人家,脾气再犟,也不是不讲理的人,能厉害到哪儿去?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多年,她能一点都没改吗?我不信!他俩要是真的打起来,估计兰花也占不了便宜。各说各有理,天亮当然说他自己的理了,要想知道到底咋回事,还得听听兰花咋说不是?”
天佑听媳妇这番通情达理的话,很是意外。要在往日,她一准会说“人家的事,人家自己不会管,哪轮到你了?兰花恁厉害,她不欺负人都算好了。你去跟然婆家人咋说?合着人家过不好,都是你这当哥的在后面撑着腰呢?”
今天是咋了?这话不对!是不是说反话给自己听呢?
天佑抹了抹嘴,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盘,又偷偷看了媳妇一眼。
弱弱的问:“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翠萍一听就来气了,把眼睛一瞪,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声音大起来。
“天佑你啥意思?我跟你过了这么多年了,在你心里我是啥样的人?我可坏吗?”
天佑急忙否认。
“看你说的,想哪儿啦!别多心!那依你看,这事咋办?”
翠萍白了天佑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咋办?这还不简单?问他要人啊?以前不多掺和,不是想着给他们面子,他们也知道好,可以好好过日子吗?这越来越闹的厉害了。
真以为娘家没有人呢?万一真的兰花有个三长两短,你一声不吭,门口人不笑话死你?你还有脸天天摆着出大门?”
“嗨!女人家,真是听风就是雨!我想,兰花现在,不过是还生气,暂时躲哪儿了,会有啥事?恁大人了!放心吧!”
“看你说的这是啥话?你那意思是不想管了?”
“唉呀!看你吧?谁说不管了?荷花她们还在老家呢!电话里也说不清,我这就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行吧!不过我也得过去看看,好呆我是她们嫂子呢!要是不去,她们不得怪我呢!”
“那好吧!”
夫妻俩商量好,天佑换上干净的蓝条纹体恤,依旧是早上的黑大裤衩,拖鞋。
翠萍本来就是新衣服,只是换掉脚上的橡皮红塑料拖鞋,穿上白色带银亮片的小高跟凉鞋。脚上的肉,从凉鞋缝隙里溢出,把鞋都挤变形了。
之后,两个人锁上门,沿大街步行去妈家。
荷花母女三个,正一筹莫展的坐着闲聊,猜测着兰花可能落脚的地方。正在这时,大门响了。
“这是谁来了?”妈抬头朝过道口看去。
只见媳妇翠萍走在前面,后面紧跟着儿子天佑。
荷花妈感觉,像春天的太阳,照在自己院子里一样,蓬荜生辉。不由得喜笑颜开,赶忙起身招呼。
“哎呀!翠萍,天佑!你们咋闲了?快来快来!”
一边忙猫着腰,笑着小跑到厨房去搬凳子。
儿子媳妇也答应着,往上屋去。
翠萍客气地说:
“妈!你是忙啥?一家人,又不是别人。别客气,赶紧上去吧!”
“我是拿板凳!”荷花妈笑里带着讨好的样子。
荷花妈为什么这么高兴?要知道,媳妇和儿子,向来是不来自己家里的。纵然自己再讨好,他们也不来,今天太阳从西出来了?儿子能回来看看,那就是皇帝驾到了!
自从儿子结婚,媳妇翠萍也是厉害的人,但是婆婆与妹妹们,那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厉害得不得了。有道是,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她只能惹不起躲得起,赶紧分开另过。顺带着天佑,一起与老家彻底断了来往。
虽然婆婆经常有什么东西,偷偷摸摸送给她们送过去,但这老家的门,还是绝对不来的。
今天,破天荒两个人都来了,老妈怎么会不高兴?
屋里坐着的菊花荷花,互相看了一眼,心里直打鼓。
他们怎么来了?什么意思?难道哪里有什么有利的事?还是他们又想借钱?一时猜不透。
翠萍心里喜滋滋,脸上却堆出了气愤不平的样子,一进门,就毫无遮拦地对两个妹妹说:
“哎呀!妹子们!可不好了!出事了!”
荷花菊花急忙凝神细听。
“咋了?嫂子!出啥事了?”
天佑在后面,拿出一副当家人的样子忙呵斥:
“你干嘛呢?大惊小怪的。”
老妈已经屁颠屁颠两只手提着两只小木凳,上来了。
赶忙让儿子坐在自己刚才坐的圈椅上,一边又叫小女儿菊花:
“菊花,赶紧起来,给你嫂子让坐!”
菊花白了妈一眼,对嫂子说:
“嫂子!来,坐这儿!”
然后站起来,也不坐妈递过来的板凳,径直坐在里边靠墙的床上。
妈双脚不沾地,又去桌子边倒了两杯水,边倒边问:
“她嫂,你刚才说的啥?”
两只水杯,分别送在儿子媳妇面前轻轻放下。
“妈,你不知道吧?兰花出大事了?”
翠萍一脸严肃,把“大”字咬得很重。
荷花姐妹再次看着嫂子,老妈满脸的疑问看着媳妇,而天佑,急忙阻拦:
“你胡说八道啥呢?别吓人了!”说着,瞪了媳妇一眼,又对自己妈说:
“妈!没事,别听她胡说,她不知道咋回事!”
翠萍一瞪眼:
“我胡说?你跟天亮打电话时,我可一边听着呢!一个字都没落下!他说兰花想不开了,我可是听得真真来。都啥时候了,瞒来瞒去有意思吗?还不赶紧跟咱妈妹子们商量商量咋办?”
“你这嘴!唉!”
天佑对老婆的嘴,是知道的。你一句话没完,她十句都出来了。
荷花母女三人,急着等下文,又不知道让谁先说合适。
菊花率先问道:
“嫂子!哥,你们两先别争,到底咋回事,赶紧说啊?”
天佑说:
“刚才吃饭时,你不是给我打电话,叫我问问兰花女婿吗?我打了,他说可能是兰花遇到骗子了,借兰花的名义骗钱呢!后来电话都不通了。是骗子的可能性更多点。”
菊花插嘴:“他给我打电话,可不是这种说法,说是姐生病住医院了!这王八蛋!一个人一个说法!到底哪个是真的?”
天佑说:“他不是说,怕咱妈年龄大了,接受不了吗?没敢直说。”
翠萍一边愤愤不平接话:
“天亮那话!横竖都是他说的,那一句是真的谁知道?你看他一溜十三弯,也只有你信,换了谁会信?”
菊花接过话头:
“嫂子这话,我赞成,他张天亮自从跟四姐结婚,哪一回生气,事办得漂漂亮亮让人不说闲话?四姐有病在家不看,回来住三姐家看。这事干了不是一回。四姐有病带着孩子出门,他都不打个电话问一声,放心的很。他自己的孩子都不担心,现在说,怕咱妈身体不好,受不了,鬼才会信他那话!”
荷花听着妹妹的话,感觉非常有道理。
“菊花说的对,我也不信天亮有恁好心。”
天佑听妹妹们说的也在理,没有再辩解下去。
老妈听了,又紧绷了嘴,闭了眼,强忍着眼泪。说不出话,用双手,用力拍打着膝盖。
外面的太阳越来越大,房间温度也高起来,电风扇兀自在桌子上,给他们几个吹着风。
翠萍这才不屑地看了一眼天佑接话:
“咋样?我的判断也不是没道理吧?兰花就是没有想不开,也在骗子手里呢!想想看,她一个女人家,要真落到骗子手里,能有好吗?万一被卖到哪个深山老林,一辈子都出不来,这还算好的,这几年电视新闻里,你们没听说过吗?这儿那儿出现骗人卖器官的!真要是让兰花遇见了,那可比死都不如呢!”
“哎呀!你别说了!净叫咱妈心里害怕!兰花又不是没出过门?她从小就出门打工,没事。”天佑责怪老婆。
翠萍不服。
“我咋又说错了?我这不是担心嘛!我也知道兰花能干,可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旱鸭子见水就怕,倒霉事咋着也轮不到。再说了,人家大学生还叫骗子骗了,何况兰花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叫我说,你们就是心太大!哼!”
嫂子今天说的话,破天荒都是荷花姐妹们心里担心的。她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嫂子如此担心起兰花的安危起来。
反正老妈与哥的心,是真的大。哥吧,这些年除了钱,就没有打过交道,不清楚他心里咋想的。
老妈她们可是清楚的很,当初大姐喝药死,她也是没掉一滴泪,什么影响没有。别人家死了亲人,一遍遍念叨难过,而大姐死后,名字妈都不许大家提。她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
荷花想到此,也不顾红着眼,哽咽拍腿的妈。
埋怨道:“我看,不光心大,还遇事好出头。就像那…………”
老妈急忙阻拦:
“荷花,你说恁多干啥?不赶紧想办法,光说闲话,有啥用?”
一边又哭出声来。
翠萍关切地安慰婆婆说:
“妈!你先不要哭,俺俩今天回来,就是专门为兰花的事。咱还是赶紧,把所有兰花认识的人,都打电话问问吧!要实在找不着,没事,俺镇多姐妹,咱家也不是没人。一起去他们老窝要人去!还没王法了不成?”
菊花垂头丧气地说:
“所有知道的,都打过了,只有红霞的号码打不通。要不?我去她妈家问问,看能找到号码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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