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54)她爸有外遇了
53)家有客来
菊花姐妹，在妈家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看到天亮过来，便给哥哥打电话说了结果。
按理说，天亮要是来，左岸市离这里也算不上远，两个小时，应该早到了。他中午答应过哥哥的，都到晚上了，还没人影，应该不会来了。
晚上，天佑去门口长庆家，包了他拉客的三轮车。
第二天吃过早饭，一行人便聚在天佑家门口，准备往天亮家去。
一同去的，有天佑翠萍夫妻俩，妈，菊花，还有翠萍的弟弟福平。
荷花也要去，妈认为，她的嘴，遇事也说不上来，去了也没用，不让她去。
福平是昨天晚上，姐姐给他打的电话。
好事的他，一听有热闹，便一口同意了，并且还自作主张，带了另外一个同伴。
对于这种去替人撑场面，又没有什么风险的事，是谁都乐意作的。与对方不动手则已，万一动手了，自己就是大爷。谁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与娘家人动手？
天佑不同意去那么多人，又不是去打架？让福平带朋友回去。
妈也认为，人太多了不好，不像是说事的，人家要硬说咱是去找事的，就先理亏了。
翠萍也知道婆婆的脾气，看上去暴躁的很，一遇见厉害的马上就软，跟这个菊花一样。指望她们能问出个结果，出了邪了。心里打定好，便对婆婆说:
“咱都是女的，万一天亮犯浑，你儿子一个人你放心？”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儿上。一说儿子，婆婆便不再坚持了。
最后，还是答应让福平一起去，让那个朋友回家了。
路上，翠萍交代婆婆，到那里后，她是长辈，想怎么就怎么，就是气头上打天亮几巴掌，也没关系。这一回可以好好出出气，谅他也不敢还手。
自从兰花嫁到左岸，她们娘家人，这是第一次去。虽然两家离得也不远。
这在外人看来，是不正常的，但在她们家，是再正常不过了。
比如说，兰花外婆家，几十年了，不也是没有来人看过？
再比如，像生孩子这事，别人家，妈都挤破头往前凑，生怕自己孩子有个闪失。而兰花姐妹们生孩子，妈都是躲的远远的。说是生孩子的人，凶气重，血气扑了，会倒大霉的。
现在，第一回去兰花婆家，竟是因为生气，如果遇见她婆婆，该怎么说话呢？
一路上，兰花妈在心里暗自思忖着。
上午七八点时，东边的太阳已经老高了，看样子，今天又是个毒日头。
路上的行人不多，两边的田地里，庄稼人正趁凉干活，远处的山清晰可见。
三轮车沿公路，很快进了左岸市，他们在路边问了路，没多久就进了天亮家的村子。
天亮是大前天晚上到家的，这两天为找兰花，没有半点结果，让人心烦，现在还懒在床上睡呢！
昨天大舅子电话里说，让他去一趟。他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去。
如果兰花在他们家，自己去，他们骂两声也没事。现在兰花不在，自己去干什么？等找到兰花后，再去也不迟。
这些年，他也慢慢摸清门路了。她娘家，也没什么人了。姐妹们都各过一家，哥哥老早就分开，跟她们不来往了。至于叔伯兄弟，更远，谁会多管闲事？
小悦已经起来了，蓬松着头，坐在客厅沙发上吃着零食，翻漫画书玩。
以前她的头发，都是妈妈帮忙梳的。妈妈不在这些天，她都是自己梳。歪歪扭扭的，很快又散乱了。
正在小悦专心玩的时候，大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小悦！小悦！来开门！”
声音有点陌生，再仔细听，是小姨。
“小姨！”
小悦叫着，爬起来跑去开门。
天亮在房间里也听到了，忙起身穿衣服。胡乱把床上的东西往里一推。
一出套间门，小悦已经带着菊花，翠萍，她外婆进了院子。再看，后面跟着大舅子天佑，和一个三十来岁的陌生人。
便赶忙让着客人们屋里坐，又从茶几上拿烟，去递给两个男的。
菊花她们进了房间，天佑和福平却站在院子里四处打量。天亮来敬烟，两个人都没有表情地把手往外一推，冷冷地拒绝了。只是在院子里，欣赏左右的房子。
天亮急忙跑厨房里胡乱洗了脸，然后打开火，准备给客人烧荷包蛋。
农村人的规矩，家里来客了，最高的规格，就是烧荷包蛋给人吃。
在兰花家，自己每次去，她妈都烧给他吃。这个他可记得清楚的很。
他正忙时，翠萍寒着脸进来了。一把关掉灶上的火。
“你不用忙了，这都几点了？俺都吃过了！你进来，俺妈有话问你！”
天亮只得小心翼翼跟过来到客厅。
按理说，他已经下定决心和兰花离婚了，对她们家人，应该冷冰冰才对。可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们，自己身不由己就殷勤周到起来。这种矛盾，真让人沮丧。
客厅里，菊花已经把堆在沙发上的书包，零食，玩具，衣服推在一头，和妈与小悦一起坐下了。
天亮像个作了错事，等待老师发落的小学生，靠门站着，垂头丧气，目光游移不定。底气不足地从嗓子挤出一个字。
“妈……”
翠萍站在门外走廊上，扬起肉下巴，用居高临下的口气，对天亮说:
“兄弟啊！你也很难请啊？你哥打电话也不去。这不，只能咱妈自己过来了，你到底把兰花咋了？跟咱们好好说说吧！”
小悦本来看到小姨来了，以为妈妈也一起回来了。谁知空喜欢一场。现在再看外婆，小姨，舅妈，每个人脸色都不对。有点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菊花忙把小悦拉在自己身边，拿起沙发上的书与本子，轻柔地小声问:
“这都是你的？”
“嗯！”小悦不安地点点头。
“走，咱上里屋去！”菊花怕她们等一会儿说话发脾气，吓到孩子。便拿着沙发上的东西，拉着小悦进了套间，关上了门。
外面，妈攒了一肚子的话，一时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头好。
她怒气冲冲，挺着腰板，笔直坐在沙发上，背过头扭向茶几，不看天亮。
“妈，其实我是……”天亮嗫嚅着开了口。
他想说，打算今天去呢！
被兰花妈劈头打断。
“你不要叫我妈！我受不起！我自己养的孩子都没有把我当妈看，我咋能受你这个妈字呢？我没有本事，不会教育孩子，养出的孩子不争气！没有给你们家填还，到现在，我老了老了，你们又给我找事！这是怕我死的慢！来给我催命呢！呜呜……”
兰花妈一开口，所有的话，与眼泪鼻涕，一骨脑往外涌。
翠萍一听婆婆一张嘴，就又是老话往自己身上扯，心里暗急。
天佑与福平，在院子里自己拿出烟来点上，慢慢抽着，耳朵留意着房间的哭诉。
翠萍忽然想起了什么，下得台阶，把大门闩依旧串起来。
她今天穿的是，浅蓝色短袖上衣，胸前带飞边。黑色中长裤，浅口平底鞋。看这麻利样，心里敢是早有准备了。
翠萍再次来到走廊上，打断婆婆的哭诉。
“妈！你先停停！今天咱来，不是向他诉苦的！咱是来要人的！”
一转头，把视线扫向天亮。像警察面对束手就擒的罪犯一样。
“天亮！俺妹子现在在哪儿？赶紧说，今天俺要带她回家！”
天亮忙不迭向翠萍解释。
“嫂子！你不生气！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说！”
他们这里，一团乱麻，天亮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头说。
而住在隔壁的天亮妈，因为媳妇一个电话，骗走她三千块钱。
这辈子都没有吃过这亏。一气之下头晕，头疼，浑身无力，病倒了。也是老毛病了，说是高血压。农村人，没有那么娇气，只要感觉好点，干什么也不耽误。
幸亏女儿天晴住的近，天天陪她去输液。
这两天好点了，也是闲不住的人，起来做了早饭，自己跟孙子乐乐吃了。也没有去叫儿子，只是把饭留在锅里。
女儿天晴，自己家里收拾好，不放心妈，又过来看看咋样。
一拐过路口，就看见哥哥家门口，停了一辆三轮车。心里疑惑哥哥家可能来客人了。只是想不起会是哪里的客人。
及进妈妈的院子，就听到隔壁好像有女人大声说话的声音。很明显，不是嫂子兰花。
进屋便问妈:
“妈！我咋听到哥家有人说话？是谁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天亮妈一听，有点奇怪。
“不知道啊！你也知道，我有点耳背。”
“我咋听着还是女的声音，妈！”
“我去看看，是谁？”
“妈！你身体有事没事啊？要不，叫我去看看？”
“我没事，好了！你在家等着！”
天亮妈不由女儿说，便放下手里的抹布，出来往儿子家去。
她感觉肯定是媳妇，和她们朋友一起回来了。那三千块钱，是从自己这骗走的，她得还给自己！
天亮这边，他正在向兰花妈与嫂子解释。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和自己妈的叫声。
“天亮！天亮！这大白天的，咋还关着门呢？开门！”
天亮这才发现，门不知什么时候，被串上了。
便停下来，对兰花妈说:
“俺妈来了，我去开下门。”
“我正想见识见识呢！这亲家还没见过呢！”兰花妈依旧带着气说。
天亮去给自己妈开门，这边，翠萍又不作声跟在后面。
一开门，天亮一脸沮丧，低声对妈说:
“小悦姥姥来了！”
“哦！是她姥姥来了！哎呀！这可是稀客呀！”
天亮妈打点了十分的虚假热情，大声笑着招呼。
看到院子里一个蹲，一个站的两个男的。便说:
“哎呀，天亮！咋招呼客人呢？咋还在院里呢？”
“这是她舅舅！”
“哦！她舅咋不屋里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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