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主调8
（十四）
就在以薰觉得被人这样关注有些不好意思的时候，徐老师走进了钢琴教室。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坐在钢琴前的二人，轻咳一声走了过去。
二人看向徐老师，一脸莫名。只见她走到钢琴前，问道：“宗柯同学，钢琴独奏的曲目，你想好了吗？”
宗柯之前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随手弹一曲并不是难事。他转头看了以薰一眼，又转过头看向徐老师：“卡农吧。”
“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建议你弹这首。”说着，徐老师把一本乐谱放在钢琴的谱架上，乐谱翻开，那一页写着：《命运》第一乐章。
宗柯不解地抬头看向徐老师。
徐老师神秘一笑，道：“最新消息，咱们校长邀请了南城大学艺术学院的汪院长。”
宗柯还是不解。
“这位汪院长可不得了。他是键盘乐的博士生导师。咱们校长跟他可谈好了，如果这次我们校庆文艺演出有特别优秀的学生，他愿意给我们2个保送名额。”
“他最欣赏贝多芬了，以你的琴技，要是能表演这首曲子，这两个保送名额必定有你的一个。”
“......”宗柯不置可否，略略思索着。他不过是想重新走上舞台，能不能保送并不重要。他转头看看以薰。以薰一脸为他高兴的表情。于是他说：“那好吧。"
"这就对了嘛。“徐老师拍拍他的肩，”这首曲子你弹过吗？“
“以前弹过一点，不熟。”宗柯老实回答。
“那你这几天抓紧时间练练。还有两周，能练出来吗？”
“应该可以。”宗柯的眼神已经转向了曲谱。他的视线从曲谱的音符上扫过，手指便在键盘的相应位置拂过，命运交响曲的曲调隐约传出，只不过，断断续续，轻轻绵绵。
看到他没有拒绝，徐老师满意地拍拍他的肩。交代他好好练琴，然后看向以薰，说：“以薰同学，你的《欢乐颂》练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以薰自信地笑道。
“那过去大家合一遍，我听听看吧！”徐老师的眼神犀利，态度坚决。
以薰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只好默默站起身，低调地跟在徐老师身后走了。
宗柯看着她偷偷摸摸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
周末午后。
妈妈忙工作去了。以薰一个人又是一个人在家。
那天徐老师听过他们合奏后，十分不满，勒令他们周末在家每天至少练习两个小时。周一排练的时候要再合一遍。
经不住老师的批评。以薰回家后便认真练琴。
这天从吃过午饭后，她就一直在练琴。《欢乐颂》的曲调，她反反复复练了好多遍。脑海里全部充斥着的都是《欢乐颂》单调的曲调。
终于练得烦了，她索性席地而坐。看着窗外的南湖发了一会儿呆，天马行空地想了一会儿。
不知怎么的，宗柯弹奏《卡农》时候的样子便浮上了脑海。《卡农》的旋律也仿佛就飘荡在耳边。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她微微笑了起来。
她立刻站起来，跑到书架前，对着那一排《音乐家》杂志翻找了起来。
终于，她翻开其中一本，书页上印着的正式《卡农》这首曲子。曲谱是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
她满意地翻看了一会儿，便直接拿到窗边的谱架上放稳。拿起小提琴，架起弓，看着曲谱试着演奏。
然而，她的基本功太差了。那些音符并没有因为她的认真就组成旋律流淌出来。
又是锯木头的声音响起，她皱皱眉，思考了一下，又继续拉起来。
又是半小时沉浸在练琴的时光中，待以薰终于能够断断续续地拉出几个准确的音符后，她终于满意地停了下来。
这时候，颈肩的酸痛传来，她才惊觉该休息休息了。
她伸伸懒腰，扭扭胳膊、踢踢腿。活动了一会儿，突然想出门走走。
于是她拿过书包，想把钥匙包拿出来。可是，手一滑，书包往地上倒下去。她急忙伸手一拉，书包是抓住了，可是书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了地上。
她自叹一声倒霉，蹲下身整理起那些东西。
突然，她看到书本中夹杂着一本似乎不是自己的书。
她一把抽出来，居然是徐老师给宗柯的那本曲谱。
她寻思了一下，拨通了电话。
~
几分钟后，以薰站在了艺术剧院家属院的门口。
这里她来过，上一次和陆明聊天的时候，就陪着他走到了这里。
几分钟前，她打电话给宗柯。听她说曲谱在她这里，他便说自己过来拿。以薰寻思反正自己也正打算出门走走，正好给他送过去好了。
她才说完，宗柯便毫不客气地报上了自己家的地址。
他说的那么详细，明确到几楼几室。这是要她给送到他家里的节奏。
她有些无语。
家属院的房子样式有些老，但不同于其他地方的老校区，这里的建筑别有一种艺术气息。
以薰走进院子里，还没仔细看是几号楼，便听见了一阵隐约的钢琴声。她循着声音走过去，看了看单元门，果然是三单元。
这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应该就是101室。于是，以薰按下了门铃。
不一会儿，单元门开了。
以薰走了进去。
她刚走到门边，101的门便打开了。宗柯穿着白衬衣、牛仔裤站在那里。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有些迷离，像是还没睡醒。
以薰刚想把琴谱交给他，他却转身进去了，只说了一句：“进来吧。”
以薰忐忑地走进去，还没说上一句话。只见宗柯同学又走到钢琴边弹了起来。
他的手指翻飞，一段快速的旋律撞击着以薰的耳膜。似乎他又开始接着弹刚刚那首曲子。
以薰不明所以，但索性由着她，自己慢慢踱步，参观起他家来了。
一个斗柜上摆满照片，她走过去，一张一张细细端详。她看到了这个家的成员，小时候的宗柯和他的爸爸妈妈。然而，时间仿佛停留在了他七岁那年。自他七岁以后，这个家就仿佛尘封了一般。
以薰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
他认真地弹着琴，丝毫不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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