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帝是中国历代帝王里文治武功均名列前茅的伟大帝王,可就是这么一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却在晚年做了一件让他追悔一生的蠢事,而这件事也导致西汉自此走上了另一条不归之路。
汉武帝初登皇位的前几年,由于年龄尚小,实权由窦太后掌握,基本上承袭“文景之治”时的政策,少有更张。此时,西汉在政治、经济诸方面都呈现文景以来升平繁荣的景象。窦太后去世后,汉武帝摆脱窦、田两大外戚集团的控制,开始加紧速度把权力收归到自己手里,对内“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加强集权统治;对外开始大规模用兵,开疆拓土。随着他“有为”政策的不断实行,对外用兵取得了明显的胜利,便开始骄傲自满,为自己不可一世,为所欲为,从而导致当时的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发生激变。汉武帝统治的中、后期,由于对外连年用兵,对内大事兴作,极大地消耗了人力、物力和财力,空前地加剧了人民的负担,加之官吏贪暴,豪强横行,灾荒频仍,赋敛无时,“人相食”的现象屡见不鲜,农民反抗的事件层出不穷。汉武帝颁布更为严厉的刑罚来压迫百姓,最终导致各地爆发起义。
而此时的汉武帝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一面用严刑峻法管控官员,一面镇压各地流民。他开始对周围的人产生不信任感,害怕他人颠覆他所打造的大汉王朝。征和二年,汉武帝已67岁高龄,但贪恋皇位与权力的汉武帝开始讳谈生死,一面求仙问药祈祷长生不老,一面对继承人问题闪烁其词,以至于太子心中多有猜忌。太子才能出众又是长子,理应继承皇位,但汉武帝在皇位继承问题上一直不肯松口。大家都知道汉武帝年老体衰,恐怕时日不多,于是在由谁来继承皇位的问题上爆发了宫廷斗争。
汉武帝共有六子,长子据系卫皇后所生,被立为太子。但汉武帝嫌恶太子,卫后又因年老色衰失宠,皇后和太子的地位发生动摇。所以,宫中除了已经形成的帝党和太子党外,其余各子几乎都有自己的一派势力,彼此钩心斗角,暗中展开对皇位的角逐。阴险狡诈的江充对此洞若观火,为猎取个人的荣华富贵,他不惜得罪太子来讨好汉武帝。
在他随从汉武帝去甘泉宫时,看到太子使者驾车行驶在驰道上,而驰道是皇帝御用的,江充当即扣留了太子的车马。太子派人向他求情,并再三央告他不要让汉武帝知道这件事情,但江充依旧向汉武帝汇报了此事,汉武帝大加赞赏,说:“人臣当如是矣”。江充因此“大见信用,威震京师”。但江充也从此与太子结下了仇怨。
汉武帝听信谗言,骄傲自大;而太子却是个宽厚仁慈的人,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分歧越来越大。一些官员也开始疏远太子,在皇帝面前诋毁太子,因此太子誉少而毁多。另一方面,卫家势力在朝中日益坐大,功高震主,尽管卫青、,霍去病处处顺从汉武帝、卫子夫小心谨慎、但吕后专权的阴影尚在、卫氏这股“霸天下”的势力无时无刻不刺激着多疑善猜的汉武帝专横的心灵,一场针对卫氏宗族的朝廷大清洗势在必发。
首遭其殃的是卫子夫的姊丈、丞相公孙贺。公孙贺的妻子为卫君孺,是卫皇后的胞姐。公孙贺之子敬声为太仆,父子并居公位。公孙敬声以皇亲贵戚自居,骄奢不奉法。征和年间,因贪污军费罪,被江充举报而下狱。公孙贺救子心切,愿搜捕汉武帝久捕未缉的江洋大盗朱安世,以赎子罪,不料朱安反咬一口,举报公孙敬声与汉武帝女儿阳石公主私通,且在皇帝专用驰道上埋藏木人以诅咒皇帝等事件。最终汉武帝大怒,将公孙贺满门抄斩,随后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卫青之子长平侯卫伉相继被牵连入内,被杀。
征和二年,汉武帝养病甘泉宫。史载当时“上心既以为疑,当昼寝,梦木人数千,持杖击上,上惊寤,因是体不平。”江充遂建言是巫蛊作祟,欲乘机陷害太子和皇后。汉武帝便以江充为治蛊使者,治巫蛊事。江充伙同胡巫,掘地求木偶,所获木偶,扬言多得之于太子宫,太子被诬陷,怕不能自明,使人诈为汉武帝诏捕杀江充,并发数万兵以拒官军。结果兵败走湖县鸠泉里,被围自杀。皇后卫子夫被收皇后玺缓后自杀。
壶关三老和田千秋等人上书朝廷,为太子叫冤,汉武帝终于清楚过来,夷江充三族,烧死苏文。又修建“思子宫”,于太子被害处作“归来望思之台”,以志哀思。此事件牵连者达数十万人,史称巫蛊之祸。但此次祸乱为害之深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上至皇亲国戚,下到文武百官,前前后后因此丧命的多达数万人,直接动摇了国本。祸乱影响了前线作战,李广利兵败被俘。失去了太子的汉武帝也在不久后悔恨而死,幼子即位,随后以霍光为代表的外戚迅速把持朝政,整个西汉王朝以惊人的速度衰落,虽有文宣中兴,但帝国仍在数十年后亡于外戚王莽之手。
司马光:古之明王教养太子,为之择方正敦良之士以为保傅、师友、使朝夕与之游处。左右前后无非正人,出入起居无非正道,然犹有淫放邪僻而陷于祸败者焉。今乃使太子自通宾客,从其所好。夫正直难亲,谄谀易合,此固中人之常情,宜太子之不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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