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黄牛之死

     

愿阳光洒满整个庭院

  平时都是六点起床的，今早五点半就被妈妈从床上叫了起来。让我赶快收拾收拾去做早饭，然后拾掇一下自己的洗漱用品去外婆家。

          我去煮了一个南瓜汤，匆匆忙忙喝了一小碗就出发了。坐着一辆中型客货两用的小卡车，车上只有我和司机，后面拉着一个冰柜。越离外婆家近，山路越陡，路况越差，司机开的越颠簸。我的心也绷成了一根弦，生怕出了什么意外。好在司机经验丰富，一路平安。

        司机开车开到了水泥路的尽头，就不愿再前行了，因为前面不再有水泥路，又刚刚下过雨，他又急着远行。只好把我还有一个大冰箱留在了路旁，他自己走了。

      手机没有信号，和谁都联系不上，只好默默等待。那个时候才七点，空气十分清新，有露珠的晶莹，有泥土的芬芳，还有小河里哗啦啦的流水声，蝉好像也起得很早，好像在举办演唱会一样，放开了喉咙在高歌。起初在等待的焦急中，觉得蝉鸣很聒噪，让人心烦意乱，但慢慢静下来，真的是一场奇妙的音乐盛典。好像整个人也变得轻松起来，这一切都变得万分美好。

        等了大概一个半小时，外公和他弟弟，还有我的大表弟卫平拿着绳子和一根大木杠来了，他们要用这简单的工具把这台大冰箱从山脚抬到山顶。

      外公还有卫平脸上的神色不太好，这一切都是因为家里的老黄牛死了。卫平也收起了往日嬉戏打闹的模样，就像失去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一样沮丧，他慢慢给我讲着老黄牛的故事，说给我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

        在我三岁的时候，爷爷奶奶买了那头牛，那时候买它的时候才100块，很小，身体很弱，但爷爷奶奶很心疼它，还时不时把家里的鸡蛋打了给它吃，为它补充营养。说真的，爷爷奶奶就把它当成一个孩子一样照顾着。在我的记忆中，爷爷奶奶每次放牛都会把我带在身边，他们爱牛就像爱我一样。

        到我六岁的时候，三年前那头柔弱的小黄牛在爷爷奶奶的精心照料下，已经长成一头小壮牛啦，已经是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之一了，土地的翻新全靠它了。我也成了它最忠实的小伙伴了，爷爷奶奶早上把牛赶到坡上，让我去照看，到了中午就去接我。那头牛很乖巧，那时个头小小的我给它卸笼嘴的时候，它总会低下头，有时候甚至会跪下来，我也非常喜欢它。

        后来我上学了，但周末、假期的时候仍然与牛为伍，放牛成了我的必修课，说什么我也推脱不掉。

        我渐渐长大，爷爷奶奶也对我越来越放心，我已经能够独自一人挑起放牛的大梁了。我也渐渐在放牛的过程中寻找各种乐趣，找野果子吃，追野兔，爬树，骑在牛背上奔跑，总之，我的童年是由那头黄牛陪伴着的，我的整个童年都离不开它。

        今年它已经13岁，在牛辈中算是比较老了，我们总是叫它老黄牛。它也很争气，在这十三年来前前后后一共下了八头小牛，大概每头牛都养到了两三岁就卖了，一头牛卖的最少的也是4000元，可以说，老黄牛是爷爷奶奶这样的庄稼人的经济来源，每年爷爷领着老黄牛给乡里乡亲犁地也带来了不错的反响，它既听话又很勤快，深得大家喜爱。

        和它相遇十三个年头，不曾想它是以这种方式离开我们的。那天下午，我要去放牛了，可怎么赶，它都不愿挪动脚步，可我还是用了蛮力，牵着它的牛鼻子拉着它走了。我在公路上放牛，好久没去那里，一片好草，心想牛今天能吃个饱了。我就在一旁的石头上坐着，拿手机看着电子书，时不时抬头看看牛。

        突然，老黄牛像发疯了一样从路里冲向了路外，没刹住车，一下子冲下了坎子下，那个坎子不算高，大概有两米吧，老黄牛倒下了，无论我怎么吆喝，它就是躺着不起来。这可吓坏了我，赶紧给爷爷奶奶打电话，他们赶来的时候，老黄牛已经不行了，奄奄一息了。

        我的内心是非常恐惧的，感觉是自己的失职才让老黄牛摔死了，可爷爷奶奶并没有说我什么，我的心里反而有些难过。

        看着卫平一脸忧郁的神情，我知道，这次老黄牛之死让这个家笼上了一层乌云，外婆也因为这件事怄气吃不下饭，平时就寡言的外公话更少了。气压简直低到了零点，空气中都弥漫着难过的气味。

        老黄牛之死，使家里少了一个重要的劳动力，更重要的是，外公外婆一直以来都把黄牛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让这两位老人怎么受得了呢？

      老黄牛，愿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