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ly yesterday,was the time of our lives.
欢笑仍如昨,今却孤影忆花繁。
“程老师,用一句话形容你的初恋是怎么样的呢?”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凄凉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
一时间程一禾的脑海中荡漾着许许多多清词暖诗,但随后她微微晃动脑袋将它们尽数驱离。
过了一会儿,她薄唇轻轻动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干净,缥缈的眼神却让下面一群正是男欢女爱大好年纪的大二学生们茫然。
“Only yesterday,was the time of our lives.”
一群学生在下面“咦”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八卦起哄还是不相信他们的女神老师亦或是单纯好奇。
“老师,我们英语差,附带给个翻译呗!”
程一禾望着底下坐着的一张张朝气蓬勃的面孔,不知想到了什么,浅浅地叹口气,低声道,“欢笑仍如昨,今却孤影忆花繁。”
她情不自禁的低语在闹哄哄的教室里显得那么孤寂无力。
还有学生不依不饶地想八卦一下老师的桃色绯闻,但显然程一禾并不想和这群青涩的大小孩回味自己那短暂的青春往事。
记忆中的那个人离她已经有十年光阴了,二十七岁的阳光理所应当地模糊了她十七岁的记忆。
该紧紧锁在记忆深处的东西就不应该隔三差五出现在阳光下。
程一禾曲起手指在讲台上轻轻敲了几下,那热闹的声音逐渐平息,下面的学生都知道他们的程老师的规矩。
“今天的课就先上到这里,大家下去预习《李娃传》。下周每个小组的成员做一个《李娃传》和《霍小玉传》的汇报,主题自拟。”
下面怨声载道一片,程一禾充耳不闻,下课铃声准时响起,她笑眯眯地留下一句“同学们下周见”便施施然地走了。
程一禾没有回她在学校这边租的房子,而是开车回了乡下的老宅子。
晚霞的余光零零碎碎的透过两旁的树丫铺在路上,光影摇曳间日暮晚归的人匆匆回家,天边的星星和月牙儿都开始出来漫步人间了。
程一禾回来的时候已经七点过了,她顺路买了些生活用品回来,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进城越发不方便了。
家里暖暖的灯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等待着晚归的姑娘。
外公早就在听到锁车门的声音就摇着一把蒲扇到院子里接自家乖乖外孙女。
程一禾提着大袋小袋的东西里走,外公嫌弃的声音老远就传过来了,“买的东西还不够老头子塞牙缝,你也好意思带回来,下次不是用火车载回来的就不要带回来了,小户人家的样子哟看到老头子心头紧。”
话是这么说着,动作却很诚实,仗着一把还算硬朗的老骨头把程一禾打发着去洗手准备吃饭,自己把东西提了进去。
程一禾从小不知道被这个老头子嫌弃了多少回了,早就免疫了,也不客气把东西直接递给外公,“反正这是我给外婆买的,也没您什么事,你真的不用心里紧的。”
程一禾一边洗手一边习惯性地给他家外公添添堵,免得成天没人说得过他,他高处不胜寒得了关节湿痛。
“臭丫头,下次别回来碍着老头子的眼。”
“哦。”程一禾不以为意的应和着,“我就是回来看外婆的,您就是顺带而已。”
“你一天不和我唱反调皮痒是吧,快走快走,老头子不要你了。”
“切!我还不要你了。”说外脚下一抹油跑进厨房找外婆去了,“反正外婆要要我。”
“臭丫头!”老顽童外公在原地气得直哼哼,嘴巴却不由自主的扬起来,年迈的脸上每一条沟壑中都藏着愉快。
“外婆你多吃点,我刚刚给你买了一些墨鱼干,你以后自己拿来炖汤喝,那对身体好。”
“好好好,还是我乖孙孙知道孝敬外婆。”外婆喜笑颜开,一筷子接一筷子的给她夹着爱吃的菜。
老头子被晾在一边不开心了,傲娇地“哼”了一声。
程一禾和外婆对视了一眼,脸上扬起狡猾的笑容,“外婆,我还买了一瓶酒,不过有人瞧不上你就拿去送给隔壁王爷爷吧,反正王爷爷对我可好了,总是夸我,哪像有些老头子……”
这话外公听了可不高兴了,不过他先把隔壁老王给记恨上了并且决定明天不找他下棋了,“送送送,我才不稀罕。你们不送,我自个儿亲自送。”
“好嘞,那麻烦外公跑腿了。”
外婆看外公死鸭子嘴硬的样子就来气,“也不知道上上周是谁说嫌弃依依买的钙片说要去送给老王,结果炫耀过头了惹得老王两天没陪你下棋。”
“咦?谁呀谁呀?”程一禾促狭的目光盯着自己那傲娇的外公。
外公瞪了外婆一眼,仿佛在说就你知道得多。
……
一周回来一次的程一禾总是和外公外婆有着说不完的话。
风轻轻地抚慰着夜,带着花香,带着虫鸣,带着尘世的温暖,带着吵吵闹闹中的热热闹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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