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傅望舒
当婚姻进入一个稳定阶段,生活如溪涧的流水,平静地趟过脚下,没有激情的浪花,没有奇石的阻挡。流水和脚的相互偎倚,没有当初下水时的激动、也没有震颤的电流撞击心脏时的陌生与兴奋。彼此适应后的每一次拥抱与碰触,都是血浓于水的亲情。感情稳固得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变化之虞了。
灵魂的暂时安稳却没有控制住身体的本能需求,身体一如既往的需要热烈和发泄。当灵魂的适应让身体的感觉越来越迟钝,不再有火烧火燎的欲望与激情时,生活也开始变得平淡和乏味。
身体的长期麻木与惰性十足的沉睡,会在某一次与异性的四目相对或是不经意的碰触当中忽然惊醒。虽然灵魂不想背叛道德,它愿意遵从普遍道德的原则行事,它希望自己的身体乖巧听话。但身体却有着它强烈的感官好恶,它的率真需求大胆地对灵魂发出挑战。然而灵与肉是无法断然分割开来的,如果身体牵引你走到一个罪恶之壤,灵魂是无法拒绝的。
也因此,婚姻开始遭到了各种各样的挑战与麻烦,忠诚与背叛开始上演着一幕幕不太和谐的场景,故事便开始发生。
婚姻中最先被身体惊醒的一方(一般情况,男性作为更容易被身体驾驭思想的情况下是先于女性惊醒,但只局限于一般情况)开始不满足于此等可以称作为幸福美满的家庭生活了,他开始变得烦躁起来。开始从一个温柔体贴顾家爱你的男人变成一个寻衅挑事无理取闹的小孩,让妻子错愕不已。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不管妻子如何包容体贴都无法安抚他那颗烦躁不安的心灵。直到他开始在外界的异性之中找到了愉悦和安抚时,就像是找到了令他重新灌注生机的灵丹妙药,他的生活才有了新的平衡和满足。这个男人,又开始变得和颜悦色起来。他在婚姻之外获得的愉悦越多,他对妻子的态度就会越好。他开始对妻子变得体贴不已,开始关心起妻子的感受与需求。然后,当他在外围新的经验尝试中,或是因爱而溢出的丰沛,或是在对比参照之后的清醒,总之是他开始变得好起来了。这个好与当初那个无知偎倚在你脚下的清水不同。妻子的敏感与分析,开始明白,就算自己再聪慧出色、美若天仙也拯救不了他。这不是满意与否的问题。就算是门当户对的两个灵魂的结合,恩爱满贯、浓情蜜意、从不言离异的夫妻,麻木和性冷淡在婚姻当中照样产生。越是出色的男人和女人组成的家庭,婚姻的牢固性和所谓的忠诚度也就越值得怀疑。因为那样健康和丰富的人,身体是要背叛灵魂的。他们不是不爱对方,只是无奈那长久的厮守导致的麻木,将影响创造力的生成。于是他们只能越墙而逃。这不在道德的层面,却是因了身体的原因。所以如今才有了如此居高不下的离婚率,和不婚一族的产生。也许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生活阅历的丰富,我们的身体会有被灵魂控制的一天,但那是不可绝对的控制。所谓欲望,它不是在被认可的秩序领域之内被谈及,而是在生活秩序之外,在越界过程当中,被谈及,这才是欲望的本质。
当温饱问题不再是绝大多数人需要考虑和解决的威胁时,思淫欲就变成了个人无力掌控的双手,无形之中纵容了身体的越界。这也是如今社会上大多数人被陷入到如此深重的精神迷乱与困惑之中的原因了。何其无奈,却又是必须让我们正视的现实。我们需要理解和审察这种身体背叛灵魂的事实真相,找到婚姻生活之中的新奇与引发激情的源泉,来弥补身体上的麻木。这个源泉,也许是短时间的小别,也许是背叛之后的清醒,也许是离婚后之后的悔恨,也许是小生命的到来,也许是家庭成员的重大变故……..能不能真正找到两性和谐的救赎之路,我们只能在婚姻的河流之中各自摸着石头过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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