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多少有些仓促,但是没关系,以后就好了。”林涟有些不甘心,但是脸上并没有意犹未尽的表情。
阿闹摇头,说:“不用安慰我,第一次有些不适应。”
林涟就笑了,说:“怎么?还想来第二次?”
阿闹坚定的点头。林涟摇头,说:“下一次就是第二次,这次不行。”
“为什么?”
“因为你还不够爱我。再来多少次都一样。”
阿闹点头,有些失落,但并不是男人问题,而是林涟的拒绝。
林涟搂着他,在他耳边说:“怕我拒绝的话,下次就给力一些,而且要爱上我才行。”
阿闹这时问:“你总让我爱你,但是你有没有爱过我?”
“不爱你能跟你上床吗?”林涟板着脸说。
那次过后,阿闹留下林涟的联系方式,也知道了林涟的姓名。可是每次晚上逃课出来和林涟相见都只是简单的拥抱一下,牵牵手,再也没有第二次那样直接开房了。
每次拥抱,林涟都喜欢把脑袋埋在阿闹肩后,这样阿闹就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在心里勾勒她一脸微笑的样子。每次牵手,阿闹都觉得握着的是一个冰块,她的手从来都很冰凉。有时候亲亲嘴也只是浅尝辄止,每次都是林涟先分开。阿闹有种从山顶一跃而下的坠落感,他和林涟似乎变得比陌生人还陌生了。
林涟开了一家纹身店。对此,阿闹要求再次看一眼她的全身。林涟不屑一笑,说:“等你足够爱我了再说吧!”上次囫囵吞枣注意力根本不在林涟身上,但是开纹身店不纹身对他而言不可思议。
“你觉得我一定有纹身吗?”
“我觉得应该有。”
“因为热爱,所以必须献身?”
阿闹想了想,点头,说:“我或许会这样吧。”
“那你会为了爱献身吗?”
阿闹凝视林涟,说:“会,不过要足够爱。”
“那等你准备为我献身的时候,咱们再上一次床。”
学校成了阿闹再也不想去的地方,但是寄宿在姑姑家的他又不得不接受姑姑的监督,所以学校还是要去。今年高三。还有几个月高考,但是学习成绩一向很差的他早已学会了在学校得过且过,老师也习惯了他的平庸。所以有时候逃课只要不被校领导发现也没人管。白天只有快吃午饭的时候可以提前翻院墙出来,晚上就随便多了,晚自习本来就是全凭自愿,特别对于差等生来说。所以中午和晚上成了他和林涟在一起的主要时间。学校的院墙本来不高,因为翻院墙出去的学生毕竟是少数,但是阿闹让这少数成了多数,因为他翻墙的次数太多了。校方为了加强教育管理,直接又在墙上插上铁围栏,这下就难住阿闹了。但是和林涟正处于热恋期,哪能因为一扇墙挡住了两人的感情。所以他被挂在了墙头上,腹部刮开了一条口子,然后掉了下去。
他看了看腹部,一条三十公分的伤口,衣服也被刮烂了。他将衣服脱下来将伤口简单包扎止血,然后捂着腹部朝林涟的纹身店走去,因为不敢使力,所以走起来有些女人气。林涟正在给客人纹身,看见阿闹捂着肚子走进来皱了皱眉,问:“被人捅了?”
阿闹摇头,手和衣服被凝固的血连一起了,说:“翻墙的时候被刮了一下。”
林涟放下纹身针,眉头皱得更狠了,走过来将阿闹的手拿来,看到伤口那么长,那么深,就说:“我又不是医生,你傻啊!”
阿闹就无话可说,他想的是过来见她,并没有想那么多。
“走!我带你去医院缝个针。”说着,她就带着阿闹往外面走。
里面纹了一半的客人不满地喊到:唉!干嘛啊,我这还没纹完呢!
阿闹缝了二十多针,林涟付的手术费。
“等我生活费到了就给你。”
林涟撇撇嘴,说:“得了,你那点生活费就自己留着用吧。”
“男的花女的钱有些不对劲。”阿闹还是很传统的。
“得了,等你找到工作再说吧。”林涟嘴角勒出一缕笑容。
阿闹就更不好意思了,说:“想起来,咱们出来玩大都是你花的钱。”
林涟嘿嘿笑,说:“那你以后赚到钱了再还给我,要利息的哦。”
阿闹赚到钱是在两个月后,他从一名高中生成了一名服务生,在一家酒店做迎宾工作。而高考自然没有参加。阿闹觉得注定的事就别尝试了,他家姑姑也管不住他,只好默许他的选择。
林涟让阿闹跟着她一起干,但是阿闹觉得还是自己干更合适一些,因为跟着林涟做事有种吃软饭的感觉。
换季时期,林涟感冒了,阿闹请了假陪着林涟。林涟说不用了,她的感冒向来好得慢。阿闹说你是我女朋友,你生病了照顾你理所应当。林涟拗不过,只好同意。阿闹就陪着她半个月,工作也丢了,因为经理觉得他在撒谎,哪有感冒半个月还没好。阿闹也觉得不可思议,看林涟也不是体弱的人。
“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哪有感冒半个月才好的。”
“我就这体质。没啥检查的。”
阿闹就有些不满意,但是拗不过她,因为林涟最后吻在阿闹嘴上堵住了他的话语。阿闹就此作罢。
阿闹肚子上的伤口拆了线,却留下一道伤疤,这样很难看,阿闹决定浑水摸鱼,纹个身。
林涟说:“纹个过江龙吧,用伤疤当龙脊,完美掩盖。”
阿闹摇头,说:“过江龙太高调了。”
“那纹一株清莲吧,用伤疤做茎梗。”
“我一个男的纹朵莲花,你不觉得太妖娆了吗?”
“哪里妖娆,莲花代表的是纯洁,纹你身上最合适。”
“不要,我又不纯洁。”
“你还不纯洁?你简直纯得像傻子。就纹莲花!”
然后阿闹的腹部多了一朵莲花,只不过这莲花是朵黑莲。
“黑莲是啥意思?”阿闹问。
“就是被污染的莲花,你不是说你不纯洁吗。”
“可你说我纯洁啊。”
“我得遵照顾客意愿啊。”
阿闹无语了。
秋后的一天,林涟将纹身店关了,理由是太累了,不想干了。阿闹将林涟接到自己的出租屋里,自从找了工作,他就搬出来姑姑家,他觉得自己住更自在一些,哪怕姑姑也不怎么管他。
出租屋临近郊外,是两室一厅的户型。林涟一进来就捂着鼻子,说:“你这屋里味儿挺重啊。”
阿闹摸摸头,看了看周遭,确实脏乱差,换下的衣服随处可见,桌子椅子东一个西一个,厨房的饭馊味和厕所的尿骚味混淆一气,空气中弥漫着怪味。
林涟瞪了阿闹一眼,这是他第一次来阿闹住的地方,平时她都住在自己纹身店里。
“动手收拾,你还捂起鼻子了!”
“床摆在向阳的地方,别发霉了!”
“洗衣机给我移到卫生间里去!”
“还有你的臭袜子和内裤,自己捡起来!”
“那衣服是抹布还是不要了?全给我捡起来!”
“餐桌靠着窗户,摆角落里干嘛?要通风啊!”
“冰箱别对着太阳,你是冷藏还是加热啊!”
两人忙到大半夜,中午将回收站一样的屋子给收拾整洁了。一个动手,一个动嘴,两人都很累,倒在了阿闹的单人床上。
“突然感觉好幸福,温馨的幸福。”阿闹侧过头。
“是不是有种家的感觉?”林涟得意的笑道。
阿闹猛点头,说:“我从小在姑姑家住。爹妈都在外地打工。虽然姑姑在生活方面没有亏待我,但是我总没有家的感觉,总觉得这种亲情少了一些什么。”
林涟听后面露慈爱,含情脉脉地盯着他,双手捂着阿闹的脸,亲了一下阿闹的额头,说:“你要是不嫌弃的,我可以做你妈。”
阿闹原本深受触动的心一下子僵硬,道:“你可得了!”
“咋了?我做你妈没资格吗?你忘了你上学的时候和我在一起大都是我花的钱了?是我在养你耶。”林涟得意道。
“那好啊,你嫁给我,后半辈子我养你。”
“那不行,你又不够爱我。”
“我发现我已经足够爱你了。”
“这哪能看得出来。”
阿闹翻身将林涟压在身下,说:“你不是说通过性可以试出我爱不爱你吗,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林涟从他身下溜出来,白了他一眼道:“说得好听,还不是你占便宜。”
“那你要怎么看出来?”
“你不是说过只要足够爱,就可以为我献身吗?”
“你对,关键我为你献身以后,谁来爱你呢?”
“就是不敢呗。你们男人一旦尝到甜头就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
“可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信。”
“怎样才信?”
林涟一指窗口,说:“跳下去,我就信了。”
阿闹无语了,眼里又有些决绝,才说:“我可以休息一会儿再跳吗,刚做完卫生好累的。”
林涟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说:“行,你歇。”
阿闹就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就打起呼噜来。
林涟生气的一肘子拐在他腰上,哼道:“鬼话连篇,你也学会欺骗女人了!”
阿闹就睁开眼了,说:“我睡了一儿,主要是最后一次睡你身边了。你不是想让我证明我足够爱你吗,看清楚了。”
说着,他腾的起身,朝着窗口一跃而下,瞬间没了身影。
林涟连忙起身,来到窗口,外面除了无边黑夜再也没有别的,她呆立在原地,脸上只有无尽的悔恨,眼里出现黎明,也留下清澈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窗外。
“啊!”林涟吓一大跳。
“嘿嘿,知道后悔了?”阿闹站在窗外狡黠地笑道。
窗外是遮雨板蹲在上面又是黑夜,根本看不清上面有人。
阿闹一跃而入,一把抱住林涟。
林涟也一把抱住阿闹,随之眼神变得犀利,一下子将他推开,说:“你骗我!”
阿闹笑着捂着林涟的脸说:“骗不骗你又有什么所谓呢。难道非得我死了,你后悔了才算最好的结局吗?”
说完,再次将林涟抱住。
林涟眼泪干了,眼里都是迷茫,有些认命地说:“来吧,证明你多爱我吧。”
“我看你很迷茫。”
“我只是迷茫爱到底起源于什么,又能存在多长时间。”
“可能起源于喜欢吧。”
“那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
“不知道。”
“那你说喜欢我是什么意思?”
“你让我说的啊。”
“那我不让你说,你说不说。”
“说。”
“为什么。”
“因为我本来就喜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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