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气息越来越浓了,班里的氛围也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下半学期期中考试刚刚结束,下了晚二的课间竟然如此沉寂,华睿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有的同学在茫然得看着窗外,有的同学在拼命得翻着卷子,恨不得把所有的东西都学到肚子里去,唯一没有的,是平时的闲谈。都是要升高三的人了,说不在乎是不可能的,成绩这座大山是每个学生必须背负的。
“好压抑。”臭小子华睿决定出去操场上跑两圈,释放一下。华睿是个很聪明却吊儿郎当的孩子,成绩呢,总是在二三十名晃荡,他似乎不着急,却又很着急自己的成绩,有时候他也搞不懂自己,他的纠结方式,就是“团结同学”。
晚三的预备铃响了,操场上也已经没什么人了,可华睿还不想回去,“再跑一圈吧,”华睿觉得今天跑的并不累。“呼呼……”一阵夏夜小凉风吹得华睿一个冷战。晚上的操场是没有灯的,可不知为何,那棵大树下却亮着一盏小绿灯,那棵树在夜幕下闪烁着绿光,格外诡异,华睿清楚得听见树叶被风吹得刷刷的声音,有点像……完了,想象力极丰富的华睿把自己吓着了,“赶紧跑完剩下的半圈回去吧。”
乒乓球场一片漆黑,真的什么都看不见。忽然忽然,华睿的脚不知道被什么牵绊住了,他不想停下,但好奇心让他停下,因为他听到了……就在那黑暗中,断断续续的抽噎声让华睿身上的汗全变成了冷汗,有,有点恐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华睿,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是不信鬼的,可这也太…华睿小心翼翼得走了过去:“是谁,谁在那?”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接踵而来的是匆匆的脚步声,若有若无。突然,一个黑影窜了出来,华睿大叫一声,待他缓过神来,那黑影已经跑远了,华睿唯一看见的是似乎是在黑暗中掠过的长发……
这一天,真的是,华睿怏怏地回教室了。
第二天中午,12点10分之后,大部分同学都在教室学习,静静地做自己的事。唯独华睿,和自己的几个哥们声情并茂地讲着自己的夜间惊魂:“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操场格外诡异……”他讲的激情澎湃,哥们也听得入神。可就在他讲到长发时,只听一声:“闭嘴。”原来是陈云凌,陈大班长。“班长,你干啥呀,没看这正讲鬼故事呢么?”旁边被吓了一跳的大秦愤愤地说。“还好意思说,看别的同学都在干什么,你们在那吵吵嚷嚷,让别人怎么学习!”“佛曾说过,万念皆空,你若安心学习,又怎能听见我们说话?”华睿一句话真是赖皮。“你……”云凌气的脸通红,“总之,要说出去说,别影响其他同学学习。”“等会,长发,幽灵,华睿,你看咱班长像不像?”旁边小胖发现新大陆似的说道。“哈哈…”他们哄笑不止。“给我闭嘴。”云凌眼底却一闪,随后大声说道。她的朋友晓月赶快来打圆场,“走了云凌,都30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班里还在笑着,可这笑声中却没有华睿,华睿捕捉到了云凌那个微小的眼神,又瞄了瞄班长的马尾,或许……
华睿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位叱咤风云的女班长,早上5:37准时到跑操位置,中午一定学习到12:30,晚上她是最后一个走关门关窗,早晚饭她是最早回来的,先学习,等到了时间再查迟到,班里的事她都上心。可这些日子,班长却有点恍惚,班主任交给她贴考号的事情都没办好,华睿总觉得,有更深的东西……他不经意间看了一下班长的成绩,退步300多名,这可不是个小数字,难道,那天晚上,他决定了……
云凌是个事事负责的好孩子,她做事的信条是对得起自己的心。她从小就告诉自己,你不勇敢没人会替你坚强,所以她,一个女生,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过她软弱的一面。
在担任班长的同时,她还是老班的课代表,英语课代表。一次课间,她去送作业,却看见华睿在和老班谈话,她没有立即过去,在旁边她隐隐约约听到了班长、状态、调整几个词,他到底想干什么?紧接着当天晚上老班竟要找她谈话,除了公事,老班从没找过她,这次,云凌怀着忐忑的心情到了备课区,老班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当班长是不是很累,要调节一下自己的心情…总之最后一句话给了云凌一个晴天霹雳:要不先别干班长了,休息一下。云凌不知道后面的话她是怎么听过来的,她不明白为什么,老班为什么不让她干了,是上次考号的事情吗?肯定是的,还是我的成绩越想云凌越觉得伤心,眼泪在她眼里氤氲着,咦,她突然想起那天华睿和老班谈话来着,是不是……华睿怎么可以这样。回教室后,云凌通红的双眼狠狠的瞪了一眼华睿,可他却还是一脸二皮的样子,云凌真想揍他,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以后每次发作业,她故意晚发华睿的,若他迟到,她必定记名,老师有什么活,她必定推荐华睿…华睿终于觉察到了,又在一次没有作业后的课间问班长:“你干嘛老找我碴?”云凌一听这个,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干了什么,自己知道。”“难不成那天晚上的幽灵….”“晚上?幽灵?”一听这个,晓月也来劲了,“好了好了,上课了,”云凌真的不想让别人知道,她也会哭……
不过,自从云凌和华睿杠上后,笑的次数也多了,每次的试卷都以华睿求饶结束,原来的课间云凌都是在忧虑紧张中度过的,才发现,笑笑也很好。
三调如期而至,云凌的心情也感觉平复了很多,她从容的走进考场,成绩还不错。考试后,她主动找老班谈话,如果老班要换她的话,她没有异议,但她很不喜欢在背后给别人一刀的人。老班纳闷了一下,想不通为什么,执意问为什么,云凌不得以说那天看见老班和一个同学在谈话,就…“哈哈……你说华睿啊,那个臭小子,这好像有点误会,那天他来找我,考号贴错是他的问题,和你没关系,还说班长身兼数职,压力过大,希望我调节一下……”云凌傻了,这…她错怪华睿了。
从此以后,她不再说华睿了,华睿却找到她:“班长,你又咋了,怎么真跟幽灵一样多变。”哈哈…
班级似乎和往常一样了。五月的天气真是琢磨不透,动不动给你飚场小雨,淋的你措手不及。晚三下课,华睿溜出教室却又回来,“妈呀,这么大的雨,要跑回去了,还不得破坏我的发型。”云凌一听,扑哧一声笑了,故意,拿着伞走到华睿面前,把伞在华睿面前晃了晃:“有伞的感觉,真好。”说罢,踱步走出教室,只留的华睿恨得牙痒痒。一会后,大秦却从外面回来了;“华睿,咱一块走。”“哎呀,这年头还是哥们好,走啦。”“哎,你这伞咋么和班长的那么像?”“啊,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伞有的是,没准一样啊,哈哈。”“是吗,最好别让我发现点什么,否则……那个幽灵,真是,一提就来气,不说了。”华睿握紧拳头在大秦面前晃了晃。
女生宿舍里,晓月帮云凌擦着已经淋得透顶的长发:“我说你真是,干嘛把伞借那个臭小子,自己淋着跑回来,傻呀。”“也不是啦,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欠别人人情,不管那值不值得。”“哎呦,这么点小事你都记一辈子啊,我的大班长,真是佩服佩服,我看你感冒了,谁管你.”“好了好了,晓月,不还有你嘛,我的晓月格格,小生这厢有礼了。”“真是的,拿你没办法。”
第二天早预备时,云凌打了个喷嚏,华睿却吓了一跳,他抬头一看,晓月正盯着他,怎么那么毛骨悚然,这年头,到底怎么了?他好像明白,又好像不明白……
期末考试近在咫尺,同学们的压力似乎更大了,谁都想给高二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明天就是期末考试了,”华睿深深得吸了口气,晚二,下了课,他又想去溜一圈,还是那个乒乓球场旁,他似乎又看到了,那个好像很熟悉的幽灵,不过这次却是在灯光下,微笑着,长长的马尾,真的有点像班长……
高二,幽灵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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