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伯.史塔克与赵斯特梅的雨季

作者: 北夜风啸 | 来源:发表于2017-02-04 22:11 被阅读21次

    《资治通鉴》开篇,作者在记述三家分晋时,捎带论证了“德”与“才”的关系。智伯(智瑶)作为德不堪才的反例,成为国之乱臣、家之败子的光荣模范,接受千百年的嘲弄。
    不过,如果我们抛却司马光先生的道理不谈,只说说这则小故事,再对照《冰与火之歌》来看,有很多可以玩味的细节。

    从国士豫让谈起雄姿英发的智瑶

    刺客豫让的悲壮故事无比精彩,让人血脉贲张。
    有朋友跟豫让讲,以你的能耐在赵简子那里混个一官半职不成问题,陪侍左右的时候再来他一闷棍多简单,何必大费周章、漆身吞炭呢?而豫让慨然答到,如果做了赵家的臣子,又怎能谋害自己的主公?我知道刺赵之事极难,所以这么做,就是给那些贰臣们瞧瞧看!
    就这么一个人,义薄云天、豪气干云,他是怎么混到智伯手底下的?书载,智伯以国士待之,则豫让以国士报之而已。
    看人怎么看?居视其所亲,富视其所与,达视其所举,穷视其所不为,贫视其所不取。智瑶能想必其过人之处,方能收英雄豪杰之心。
    参看族人智果的评价,我们可以给智瑶勾勒出这样一个形象:他高大、俊朗,留着俊朗的胡须,英气逼人;他武艺高超,在战车上弯弓搭箭,宛如战神;他多才多艺,是年轻人的偶像和梦中情人;他精通文章典籍,雄辩滔滔;此外,他也杀伐果断,坚决勇敢,是威严的领袖。
    相比次子智宵,智瑶唯在德行上有所欠缺。然而政治人物的德行是一项很可疑的评价指标,谦退宽宏可以说成是优柔寡断,刚烈果断也可以说成是飞扬跋扈,是是非非全凭一张嘴;在者,私德公德两分,如陈平者狗苟蝇营之辈也能成为安邦济世之大才。我们说智瑶有性格缺陷不假,但当时,其作为一家主君素质还是过硬的。
    这不就是在赵国翻车的罗伯.史塔克嘛。


    智(辅)果

    公卿、族人智果劝诫智宣子智瑶“如是而甚不仁,夫以其五贤凌人而以不仁之,其谁能待之”,弗听,道不用则隐,别族于太史,为辅氏。
    从另一个视角来看,是智果在立储上站队庶子知宵,最终政治斗争失势出局,避祸也好,贬斥也好,出封就于辅。结果反倒幸免于难。
    这是不是跟脚踩史塔克与波顿家两只船的卡史塔克很像?

    絺疵

    絺疵敏锐地洞察到魏、韩两家的阴谋,结果被智瑶卖的一手好队友,还好他凭借敏感的政治嗅觉及时跑到了齐国避祸。这个时候智瑶已经大祸临头而不自知了。

    魏恒子与韩康子

    将欲败之,必姑辅之,将欲取之,必姑与之。这是魏、韩两家面对智家的步步紧逼采取的策略,欲效郑伯克段故事。但这么做,分明是割去自家城池地界,此消彼长,让对方占据地缘优势,割肉伺虎,打肿脸充胖子的自说自话了。后面我们也看到,智家的覆亡和魏韩两家的放纵毫无关系,若不是赵家顶着硬抗,大水围城的名单还可以添上安邑、平阳两家的都城。

    智家吞晋的战略构想

    智伯的思路应该类似田齐代姜,作为把朝政的上卿压着其他家族,逐步取得晋国的统治权。然而晋国和齐国还是有差别的,这个国家类似一个大号的周国,人人参股,政权结构极其复杂。在吞晋的过程中,还需要打压其他贵族势力、削弱部曲似兵,然而智家自身也是一个大号的股份公司,这么做好比刀刃砍刀把,拉拢分化、纵横捭阖,需要有极其高超的政治艺术。这是从不肯俯下身子、高傲自负的智伯的致命缺陷,最终导致其身死国灭。

    赵家的军国主义和晋阳平民的入股

    赵简子最终在晋阳一战翻盘。此前赵简子在战略布局,令尹铎采取待民宽厚、轻徭薄赋的政策,守城之时便可中上下一心。
    尹铎是以赵家官吏身份而非封君身份任职。在筑城还是筑心中,赵简子选择后者。即便如此,轻徭薄赋,我猜赵家依旧会采取转移支付的方式巩固晋阳的城防,使得尔后即便在“城不浸者三版。沈灶产蛙”的生死存亡关头,晋阳平民依然站在赵家这一头,同时,晋阳城仍然具备坚守的物质条件。
    “国不知有民,则民不知有国”。自战国起,各诸侯国通过改革转入军国体制,层层分封的制度土崩瓦解。统治阶层采取种种手段赎买平民阶级,普通人入股政权,自身利益与国家利益捆绑在一起,同进同退,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总结

    三家分晋的故事极为精彩,纵横捭阖的政客,勇毅威重的战士,阴暗诡谲的背叛,短短篇幅将权力的游戏娓娓道来。追挽英雄的历史,让我们向智伯和罗伯两个年轻、鲁莽、浪漫、骄傲的生命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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