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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戏曲的爱好是骨子里的。
我爸年青时在西安上学,喜欢上秦腔,课余跟着一些人热火朝天地学戏。不知道消息怎么传到了远在八百余里外的家里,家族在当地有干余亩良田,算是个富户,土改后被打成土财主。当时还没土改,是四爷爷当家,他为此特地赶到学校,把爸爸押回了家,西安的学业也给停了。毕竟,在老一辈人的眼里,唱戏是下九流的,死后祖坟都不让进的。
爱好毕竟是骨子里的事情,我从小就常常听到爸爸边干活,边悲怆的吼唱,如同灵魂的哀歌,如泣如诉,让人跟着情绪涌动。
有庙会时,也常常跟着爸爸去看戏,我也是看的如痴如醉,好多的戏文都在不知觉中记了下来。
我也在不知觉中开始哼唱了,这一发就不可收拾。
爸爸发现我的嗓子极好,不时引导、纠正我的板路以及转腔。一些著名的唱段,不管旦角还是生角的,我都能唱下来,而且戏文过一遍,全都在不知觉中记了下来,不会再忘。堂哥喜欢拉二胡,于是常常是他拉我唱,有空就来,后来几乎连习武都放下了。
我沉迷于戏文中出不来。
记得四年级时的一天,上语文课,一个老先生的课,他家和我是同一队的,同一家族,虽然已出五服了,但辈分上还是同我爷爷一辈的,他也是学校中为数不多的公派老师,就是正式在编教师,其它多是民办老师,连班主任那时也还没得转正。
正当老先生在讲台上讲的津津有味唾沫星子乱飞时,我却沉迷戏文的转腔中,就在坐位上摇头晃脑地暗中哼哼叽叽,不知不觉中唱出声来,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我反应过来时,老先生站在讲台上瞪着我。他喊着我爸的名字怒吼:“我把你某某某他个(gai)大,你神经病犯了?你等着,看我不去找你大把你腿给卸了。”骂了好一会,罚我在教室后面直站到下课。
最后当然没啥事,我爸连说都没说我。他甚至问我是不是以后真想去唱戏,如果真感兴趣,他找熟人,送我去西安易俗社,我非常高兴。不过我爸说我现在心性不定,变数太多,先缓缓看看。
唱戏,也可能是父亲少年时一个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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