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时间,手机不小心弄丢了,对于恋旧的我,为此很是伤心,尤其是里面记录着我曾经一路走来的美好时光,这下好了,各种回忆,一下全都没了。
但是这件事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像慢慢愈合好的伤口,感觉也不过就是那么一回事。可能是因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丢不掉、放不下的东西。
朋友也曾教过我,要不断地学会忘记,还要不断地学会记忆,只有这样,才不会让自己变得太累。
曾经在眼中认为很重要的事情,在多年以后也就不那么重要了,人总是要不断地试着去改变,去忘记。每天迎来一些新的事物,再送走一些旧的,循循环环,反反复复。
很多人都羡慕鱼的记忆,认为它的印象记忆只存在七秒钟——嗯,七秒,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而已,管它欢喜伤悲,对错是非,转头之间就会变得空白、忘记。
我很想和鱼对话,想问问它,是不是真的如人们说得那样洒脱,无念无恋、无牵无挂;想问一问它,这世上有没有它所难忘的事情、有没有它值得留恋的记忆;还想问问它,一天到晚不停地游,会不会在某一瞬间,也曾感到倦怠疲惫。
都说故事像酒,越老越浓,那记忆这东西,必定是越沉淀越香醇。现在,我发现我更喜欢怀旧了,那些平常没怎么在意过的东西,失去后反而会觉得惋惜,然后是倍加珍惜。一些新的事物来临,从心底里开始变得排斥——无论是人或事,很长时间都适应不来,感觉中间与它们隔着厚厚的一堵墙,更像是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带着几分陌生、疏远的意思。
有时我只在乎情节的发展,到最后连结局都不再是初衷了。一位关系很好的朋友,有次我们在网上聊天,他说:我们很久很久都不联系了,如果再见的时候,我们会不会以依然像从前那样侃侃而谈,无话不说啊?
我说,当然会了,不是有个词语叫“情比金坚”嘛!“情”字,包括了亲情,友情,爱情,在三者任何一个都适用。
他也是相信这句话的。
后来我们俩再见时,却彼此都在寒暄,沉默寡言,很努力地找着话题,但还是一次次在攀谈中停顿了下来,并且不知道下一句该要接什么。
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怎么个原因,知交半生,何来生疏?
喜欢回忆,喜欢怀旧,是因为那些人和那些事,像是捧在手中一本挚爱的旧书,每当翻阅时,都能从书页的记忆里,找到一种恍惚而又古老的温馨。
然而,我并不知道,一些记忆是留存不住的,就算把它们狠狠抓住,放进手心里,它们也会如细沙一样,想尽一切的办法从指缝中滑落或者逃走。你根本无法去阻止它们的逃离。
过去,总是纯碎地认为,我所在乎的事情,只要把它们牢牢抓紧,放在手心里,就不会丢失——现在看来,那些想法都不过是我在一意孤行罢了。
它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变得逐渐模糊,逐渐分不出模样。回忆的余韵,似昨夜的残梦,已是可“思”不可即。
越来越能读懂,一个只醉心于过去的人,是走不好将来的路的,就像《不畏将来,不念过去》中提到的那样:你留存的记忆越多,就意味着未来可以伤你的越多,你留存的记忆越细致,越是容易铸造出一个思维的牢笼,困于其中,越陷越深。
那些丢失的记忆,就像是时间沙漏——反过来,正过去,都在一点点地消逝,但它的动态你却毫无察觉,并束手无策。而那些所谓时间的主人公,只不过是在岁月里的惊鸿一瞥,刹那间擦肩而过,你无法跟上他们匆匆忙忙的脚步,丢下你的只能是感慨,只能是无奈。
很喜欢《当爱已成往事》这首歌,因为我能在歌词中找到共鸣——这好像是首情歌,但把它比喻成人生,还是相当合适不过的。
尤其是开头的那句:
“往事不要再提
人生已多风雨
纵然记忆抹不去
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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