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 · 心
躺在病床上，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即使听到身边有人互换，她也不能回答。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呢？少女也不清楚，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混沌中，应该是很久很久。是要死了吧？她想，刹那的意识恢复，每天这么辛苦，这么不自由，她想起了好看的动画，妈妈做的美食，她觉得自己的脸庞湿润了，那是自己的眼泪吧。
每一天都是痛苦的，虽然一息尚存，但始终不能摆脱病态，死是什么，就是一直睡过去吧，她从未见过死亡，但她想，自己就是要死了，就死了吧，这么毫无期待，就算活着也没有意义，她太累了。
... ...
01
“阿宗，你要考哪个学校啊？”宗吾收起笔记本拿出了化学书，他看了眼婉淇又很快挪移了目光，“应该是X大吧，但是挺虚的。”
悦耳的铃声响起，在外的同学小跑着回到座位，课间只有八分钟，学习生活紧绷，但想想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要结束这苦逼的生活，抱怨消散更是有着小小的激动。“这样啊，我记得上次你模拟的分数考这个是足够的吧，不必太担心。”趁着铃响尾声，她回应道。
“起立”
“老师好”
宗吾微微转头看着她那好看的侧脸，轻轻“嗯”了一声。
婉淇是宗吾的同桌，在高一下学期的时候她转学到了这里。还记得刚来的那一天，他就被这个外貌甜美的女生迷住了。她轻巧的走下，就像是舞动的精灵，给人以活泼开朗的感受。在宗吾逐渐瞪大的眼睛中，她坐到了他的身边，“你好。”这是让他十分意外的，欣喜，害怕，种种心绪交杂，他木讷地回道：“你好。”就这样两人坐同桌到现在，婉淇经常会和宗吾讨论，不仅关于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中，这让他诚惶诚恐，总是在心中斟酌词句，一方面希望能够给予帮助，另一方面也希望展现自己的魅力。
毫无疑问，不管从外表还是内在，婉淇都是女神级别，处在那个年龄阶段，很多男生都会试图搭讪，有着抱得美人归的幻想，但宗吾从未那样想过，不过，男人在漂亮的女生面前总喜欢卖弄，不知不觉中，他反而抱起了暧昧心绪。
02
“拜托了，兄弟。”宗吾勉强接过了他的情书，这些日子里来，他已经看到过许多人主动或者拜托其他人向婉淇表达爱意，主动者当面拒绝，书信类她总是笑着放置在旁，现阶段的不成熟恋爱，她是不会去接受的。宗吾不好打击他，勉强答应了下来。那天下午，他悄悄地递给了她，“这是什么啊...”她语气略带调侃，似乎很开心的样子，“咳，这是我一个朋友给你写的。”婉淇已经撕开了信封，本来还讶异，她竟然要打开看，这似乎是第一次，但在宗吾说完后，又放回了他的手中，“不必了。”
宗吾可以感受到她态度的转变，“不会是生气了吧？”心中懊悔，“真不该答应这种差事。”他说了声对不起，上课铃又响了起来。因为这件事，那天下午婉淇明显冷落了宗吾，不过第二天，她恢复了心情，像往常般会和他聊天，这让不知所措的宗吾松了一大口气。
本以为还很早，但结束的那一刻，才感叹时光短暂。高考结束，三年的苦日子终于结束。道别，是今天的主题。凝视每一个人的面容，心生感叹。毕业季对于大学生可能是分手季，而对于高中生则是告白季，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那天，那位好友请求我帮忙，原来是他准备了盛大的表白仪式，蜡烛，气球，我不明白他是否真的了解婉淇，是否真的爱着她，但这份心思还是值得尊重的。固然内心抗拒，但他没有理由拒绝。“反正之后也很难见到了吧，即使因为这件事恨我，那就恨着吧。”似乎是破罐子破摔的心思，之所以有了“破罐子”这个前提，是因为这是他想却不敢尝试的事情，他在自欺欺人。
那是在这所高中的最后一个晚上，“就要分开了，这么长时间的同桌，我们可以再聊聊吗？”宗吾很容易约到了婉淇，纵使是晚上，也可以感受到她打扮的痕迹，宗吾愣住了，真的好美好美。两人并肩而行，风儿拂过，她的长发飞舞，触碰到了他的肌肤，一股清香浓郁，他的心悸动起来。
“要不要就这样停下来呢？”宗吾纠结了起来，安静的气氛，相伴的两人，他多么想转身直视，说出那句，然而在黑夜中他沉默了下去。“那是什么？”婉淇注意到了前面的光亮，走进几步，已经看到了心形的摆设，“你不是要和我...”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过猜错了行动者罢了。
她停了下来，因为他在注意到我们后已经捧着花跑了过来，我可以感受到她激动情绪的消散，我甚至在想，“见到的刹那是开心吧，她以为是我要表白，是我的话很可能会成功的吧，或许她也喜欢着我啊！”婉淇被他拉了过去，身子僵硬的她站在了心形的烛火内，宗吾的视野迷离起来，“我在妄想什么啊，她凭什么会喜欢上我。”带着苦笑，他转身离去。
03
当见到她的那一刻，宗吾愣在了原地，婉淇走了过来，搞怪地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没有想到她也考到了这里，而且第一天的新生报到就碰到了？“看起来成熟了呢，是因为两个月经历了什么，还是上大学人气质就变了呢？”她出声调侃，在细细打量他的面容。宗吾心一下子慌了，耳边有着砰砰沉重的回响，那是自己的心跳声，“别...别捉弄我了。”她噗嗤地笑了出来，“好了好了，看起来我们很有缘哪，上一次把我抛下就不怪你了，这都一个学校了，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婉淇”远处有人呼唤她，应该是她的母亲。“那么，先再见喽。”她摆摆手，跑了过去。宗吾摸了摸脸庞，“真的是不可思议。”她的模样还在眼前虚晃着，那可爱的面容，怎么都无法忘记，深藏于心底，他不愿意面对，把它当做自己青涩的希望，但这个时候，他的身体火烧火燎起来，心也跟着沸腾，在暗暗下着决心。
宗吾和婉淇虽然分处学校的东西两区，但仍有着极高频率的接触，除了平时的手机上的聊天，在周末，都会一方主动提出碰面，两人会闲逛，吃饭，或者看电影，怎么都是情侣的派头。宗吾从开始的拘谨也变得适应起来，他珍惜相处的机会，并且为之而努力的。
宗吾是一个很普通的男孩，从外在来说，相貌普通，身高也就172，内在的话倒是最近喜欢上了读书和看电影，他也在逼迫自己写作，提高自身的涵养，同时可以赚一点零用钱。他感受到了激励，他想让自己变得更好，才能有那个资格配得上她，因为在相处中，他切实感受到了来自于婉淇的好感，这不是幻想。记得有次两人在咖啡厅闲聊，碰到了宗吾的舍友，“呀，没想到啊，你小子已经有女朋友了，怪不得这么忙，同学你好，我是他舍友，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说完就走，宗吾心头不安，还担心婉淇会因为舍友的言语而生气，出乎意料，她并没有去否认，而是很和善的和他问候。那天晚上，宗吾兴奋了好久，舍友的调侃充耳，但他沉浸在意淫中，未闻丝毫。
两人的关系就这样持续着，那个星期六，宗吾和婉淇一同看电影，是关于感情方面的，他深吸着气，反复检视自己的服饰，把方盒收在背包中，走了出去。那是个很感人的故事，宗吾听到身边人的抽泣，将准备好的纸巾递了过去，她低声道谢，正要收回手，却被她握住停在了半空中，那时宗吾的视野消散了，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加快，终于能够重新看清她的面容，宗吾红着脸，手指扣紧也抓牢了她的手。
电影结束，人们似乎还沉浸在故事的余韵中，几分钟，才开始悉数离去，“真的很好看啊，是吧？”婉淇笑着看向了宗吾，却见他找着什么。“糟了！”宗吾心中骂自己，准备的礼物竟然不见了，明明清楚记得带了啊，难道是落在了什么地方吗，他叹着气，抱歉地看向了她，“其实，我有给你准备了一个小礼物，但是...不见了。”
“这样啊...没关系。”婉淇凑到了他的面前，“准备了礼物，难道是要向我表白吗？”
如此近的距离，都能感受到她的鼻息，那精致的面容映入心底，他恨自己也太懦弱了，“啊啊...那个，啊..是的。”最终，宗吾鼓足了勇气。“婉淇，我..我喜欢你，从高中开始，我一直以为这只是我懵懂的心意，但...那个暑假，脑子里总是有你的声音，你的面容，或许，不，是的，我真的喜欢你。”
婉淇静静地听着，眸子内光芒流转，似有水汽弥漫，宗吾看的心惊，但一下子不知道该说或者做些什么去挽回局面，十几秒的沉默，婉淇终于开口，“想我了，那你完全可以找我聊天啊，还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我生日时候的那封信是你写的吧？”
宗吾承认，那是他写的祝福，以匿名的形式发给了她，“嗯。”她竟然猜到了是自己，这让宗吾觉得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婉淇擦拭了眼泪，勉强挤着笑容。
“好啊。”
“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得了一种病，那几乎是无法治愈，因为她需要一颗心脏的移植，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极其稀少的，再加上种种苛刻条件，她已经放弃了，做好了沉睡的准备，但她的父母还在坚持着，为了他们唯一的女儿。那个时候不懂事，现在真的很感谢他们，幸运的是，在最后时刻，她受到了老天的眷顾，但这也是件悲惨的事情，意味着一个生命的逝世。她活了下来，用着另一个人的心脏。那个时候，女孩充满了庆幸和感恩，在努力的探寻中，和父母的帮助下，她知道了这颗心脏的主人，那是一个和她同龄的女孩。那天晚上，她哭了很久，捂着那颗心脏，她似乎感受到了那个女孩的气息，那是无法言表的情绪，她环绕着她，将一同生活下去。
女孩做出了决定，她们一家人移居到了她的家乡，她将沿着她的轨迹活下去，去完成她的心愿，替她领略这个世界的风采，和她一同精彩的活下去。这是女孩选择报恩的方式。”
宗吾听到这，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宗吾，你还记得刘淇吗？那个女孩...”婉淇的泪水淌落，她看着他满目深情。
这个时候，眼前是一个稚嫩女孩的模样，和婉淇的面容重合在了一起。“她...刘淇。”
“你知道吗，当初那个女孩一直喜欢着你，默默地喜欢着，不曾言语，不曾抱怨，她知道自己的命运，所以将那份稚嫩的爱藏到了心底，直到结束。”
“原来是这样啊...”宗吾意识到了一切，他的身子瞬间疲软，惋惜，疼痛，他首先为自己，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婉淇的靠近，仅仅是在实现她的愿望罢了，自己还以为...真的是可笑的很啊。果然，人家凭什么会喜欢自己呢，不是抱怨，只是深深的无奈，理想的泡沫破碎，现实就是人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我们一直都清楚。宗吾哀叹，也在为刘淇，他记起了小时候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小学六年，她也一直是自己的同桌。但在升初中的时候因病住院，时间的流逝，记忆中那些人的身影都在变淡着，原来人是这么的无情。当初自己应该是偶然听父母提到过的，但这种信息会选择性的抛弃，只是他懦弱的不想面对“死亡”这个字眼吧。
那么，现在的自己该怎么面对她和她呢，宗吾看着婉淇，思绪万千，剪不断，理还乱。
04
说没有受到打击那是假的，宗吾会为刘淇的死去感到惋惜，并且捐赠器官的举措是让人尊重和敬佩的，但是，婉淇跳动着的是刘淇的心，并且因此而接近自己，他的自尊心一下子还是无法接受，但是他回绝了么？就像是影视剧中的作品，因为男人的自尊心舍弃了美人，他没有那样做，“我们在一起吧。”宗吾深情的说，“嗯。”婉淇这些年来一直在追寻刘淇的足迹，她要活的很棒，成为了一个优秀的女子，此外，她也要帮助那颗心找到让其心动的那个人。她喜欢着宗吾么，这已经不重要了，她也从未想过。
两个人就这样成为了情侣，宗吾的舍友们羡慕着，婉淇的舍友们则质疑着，但他们的关系并未影响丝毫，羁绊在两人之间，除非一方放手，它绝不会轻易断裂。得知那件事后，宗吾更加努力，不管是在学习或者生活中，他都取得了很大的进步，知识的底蕴和信心的建立，他的气质越来越吸引人。他也注重起了外在，不管舍友奇特的眼光，学会了化妆，再加上适合自己的服装搭配，俨然间成为了符合当今审美价值的帅小伙。
他不再是为了自己能够配得上婉淇，只是为了能够让她喜欢上自己。
宗吾的变化婉淇看在眼里，她是相当惊异的，就连刚开始身边看不起他的朋友都开始转化语气，“婉淇，真佩服你的眼光，这是个潜力股啊。”他变得越来越优秀，婉淇自然很开心，但心底也生出了担忧。
05
大三要面临的问题是考研，婉淇因为优异的成绩成功保研，宗吾则因为大一的懈怠，影响到了最后的资格。他懊悔，为此更加努力，他们接触的时间开始变少，婉淇在提醒宗吾注意身子，从种种途径得知，宗吾总会熬夜到很久，而且他并没有因为学习放弃其他的事情，他需要每天写稿，甚至每个月都要剪出一部视频出来。
这是高负荷的，每次见面婉淇都能够感受到他的疲惫，“别这样折磨自己的身体好吗？”
“嗯，我知道，放心吧。”宗吾总是这样回应她，但丝毫没有去改善的意味。
有一天，意外发生了，图书馆的自习中，宗吾昏了过去，被紧急送到了医院，婉淇还在一个培训中，同在的朋友告诉了她这个消息，连忙跑了出去，老师一脸诧异，好在有朋友解释。
婉淇对医院有着不可言说的阴影，她会不自然感到害怕，不过，幸运的是宗吾只是因为休息和营养不够造成的休克，调理一段时间就好了。半个小时后，他已经醒了过来，看着坐在身边淌着泪水的婉淇，他笑了出来。“你不是学傻了，都这样了还在笑什么啊？”
宗吾不语，他只是觉得，这泪水来自于她的身体，切实是婉淇因为他而产生的。
“求求你别这样了好吗，整个学校也就你了，竟然会因为学习，校领导都要来好好慰问下你了。”她没好气的摆手，恳求道。见他还是不语，“你是因为我才这样的吗？你已经变得很棒了，能够有你这样的男友我真的很幸运也很开心。”
“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宗吾还很虚弱，话语中更是增添了抹悲切。
“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本来就很喜欢你啊。”婉淇抚摸他的脸庞，嘴角的笑意却牵强起来，她也明白，而这正是他所担心的。
“我不是要她喜欢我，而是你喜欢我，不仅仅是她的心动，我渴望你的心动。”总是要说明白，索性趁着这个机会，宗吾也做好了觉悟。
“我的心，我哪里有心啊...”
“不，你有啊，它难道不一直就在那里吗？”
婉淇捂着胸口，抽泣了起来。这是她的感恩之路，是她救赎的方式，那天的电影院里，她之所以会告诉宗吾自己的秘密，除了代替刘淇表达自己的心声外，难道没有她自己的挣扎么？人是脆弱的，也是自私的，她累了，但她不想面对这样的自己。或许宗吾会拒绝吧？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的确很可能会无法忍耐看起来像“可怜”的爱意替代。
宗吾是个奇特的男生，当你面对他的时候，更能够挑起你内心深处的挣扎，他会让你不得不面对真实的自己。婉淇明白，她已无法逃避。“我不确定是否爱着你，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真的是很快乐，虽然内心会有属于自己的痛楚，但至少我可以更真实的面对和活着。宗吾，谢谢你，真的。”
她深情地望着：“喜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但相处却很困难。我们有那么多的共同点，我们能够彼此欣赏，进步，我们相处的很快乐，难道这还不够吗？”
宗吾的样子很痛苦，“我想我明白了，婉淇...我们分手吧。”
他的声音颤巍，听到那敏感的字眼，婉淇的脸刷的白了下去、
06
她捧着花走向了他，两人四目相对，真情流露。
他们都曾陷入病态，如果不斩断彼此的羁绊，就无法治疗，也无法挽救，她与他之间的爱深切牢固，正因为深切牢固才会面临困难，成功会唤起欲望，而欲望又会招致毁灭。
半年的分开，才能够让他们更好的认识自己，和两人间的这份感情，宗吾明白，他爱着婉淇，放不下，但却不想然让她因为这段感情束缚自己，始终无法走出自我营造的囚笼。婉淇明白，她自以为是，本觉得自己作为可以成为别人笔下的故事，她糟蹋了刘淇的奉献，还有自己的生活；她应该活的精彩，不仅仅是为了刘淇，更是为了自己。
她喜欢着宗吾，那一天，婉淇想明白了，她喜欢着宗吾。那颗心脏的跳动不仅来自于刘淇，也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半。脑中的画面都是曾经，她挂念着那个傻傻的男孩。
他们都在改变着，婉淇也不例外，彼此接受不仅是宗吾的付出，而是双方努力的结果。
婉淇看着宗吾那发窘的模样，大笑出声，“上一次是你表白我，我可是很公平的，这次就让我来表白你吧。”
“对了，是婉淇在向宗吾表白哦！”
... ...
“宗吾哥哥，我是多么可以和你在一起啊，这就是电视剧中的爱情吗。我喜欢你在我耳边的细语，我喜欢你逗我笑时的认真，我喜欢你离开我时的告别。宗吾哥哥，我就要走了啊，永远的走了，多么想把我的心声告诉你，作为最后的告别，可是我没有那个机会了。世间总有太多留恋，多么想体验下爱情的感受啊，怪我太年轻，怪我太脆弱。虽如此，命运如织，我冥冥中总觉得你会明白我这稚嫩的心意。就让我的心为这份懵懂的爱情而永远的跳动吧，宗吾哥哥，我喜欢你，你，一定要幸福！”
刘淇将笔记捧在手中，忍着疼痛回到了床上，她闭着眸子，似乎预见了两人相处的未来，她笑了，那甜美的酒窝，灌醉了 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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